三娘面色微微一变,这个题目并非未曾想过,只是一向躲避罢了,现在史进提了出来,便是部下很多兄弟都有这般设法,只是史进与本身靠近,方才敢直言不讳。思忖半晌后,三娘展颜一笑道:“我收了一名义子,名唤扈宗睿,大郎觉得如何?”
一大早,宿太尉穿了官服,上了马,靠龙亭东行,闻焕章骑马在後相陪;燕青、乐和、吕方、郭盛等四人,乘马跟著;大小人伴,一齐簇拥。前面顿时,打著御赐销金黄旗,金鼓旗步队开路,出了营门,迤逦绕营一圈。
随后到了中军大营帅帐外,这里早搭了一座山棚。宿太尉在顿时看了,见上面结彩悬花,上面笙箫鼓乐,迫道驱逐,前面瞥见卷烟接道,只见扈三娘等一中了梁山头领皆在那边候立。
史进面带得色笑道:“那小子已经三岁大了,嘿嘿,师哥,你不晓得,今岁我那浑家又给我添了个女儿。”三娘鼓掌笑道:“好啊,真是后代双全,大郎好福分。”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皆是把盏相贺,皆其乐融融。
三娘又道:“不过,另有一事相求。”宿元景闻言,大皱眉头,恐她几次,仓猝道:“泊主,不是有言在先,但凑够赎买之费,梁山便即招安么?如何又横生枝节?”
随即宿元景当中而立,开读诏文。只听他念叨:“制曰: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公奖惩以定兵戈,求贤何尝少怠,爱民如恐不及,遐迩赤子,咸知朕心。切念扈氏三娘,卢俊义等,素怀忠义,不施残暴,归顺之心已久,今替天兵扫贼,诛除三晋反贼田虎,报效之志凛然。虽犯法恶,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怜悯。朕今特差殿前太尉宿元景,捧圣旨,亲到三晋之地,将梁山扈氏、华西朱武等大小职员所犯法恶,尽行赦免。令梁山扈氏、华西朱武义兵,破贼有功,绥靖处所,特旨恩准开镇山东一起,拜扈氏为梁山节度使,领山东路宣抚使,加鲁国夫人。已故扈氏夫君晁盖,追赠鲁国公。卢俊义为济州节度使,领山东路副宣抚使,加少保衔。公孙胜为护国真人。其他梁山将佐官吏,由扈氏、卢俊义制定官位后,呈报朝廷,另加恩封。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顺,必当重用。故兹诏赦,想宜悉知。宣和三年夏六月十六日诏示!”
当下三娘便命卢俊义亲身总领招安接旨的场面之事。到第三日凌晨,大营内装起香车三座,将御酒另一处龙凤盒内著;金银锦缎,犒赏之物,另一处扛;御书丹诏,在大营内造起一座龙亭内安设。
史进这才展颜笑道:“大多兄弟都结婚了,这趟东迁而来,都会照顾家眷。”三娘笑问道:“你呢?听闻弟妹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三娘微微一笑道:“无妨事,夫君大仇已经报了,我心如止水,替他守节,只要念想,不会伤情。其他兄弟呢?有无婚配?”
华西原有十万精锐兵马,七万东迁,余下三万分拔各豪强庄园内暗藏下来,复为良民,以备将来三娘登高一呼,便可呼应。其他华西所建酒坊、堆栈、布坊、酿酒坊、琉璃厂等民用商用之所都留在华西,分给一众豪强看管,其他兵械坊、火器坊等皆拆了搬运东迁。
三娘笑道:“我此人最讲信誉,既然说好了,那便作数。既然如此,我这便叮咛安排场面,奉旨招安。”此言一出,宿元景、闻焕章都是松了口气。
是以宿元景、闻焕章一大早便来求见。入到帐内,见礼已毕后,宿元景便迫不及待的将事由说了,末端道:“既然太尉那边暗里替泊主凑齐了这赎买赋税,便请泊主早早奉旨招安,也好解了原武之围。”
三娘笑道:“这是天然,不劳太尉操心,本日便先改旗易帜,明日整点兵马,拔营东归!”宿元景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后三娘走到帐外,站上高台,对一众梁山军将兵马朗声喝道:“本日招安,我梁山复为大宋官军,但我等开镇山东,军马不散,仍旧自成一军!诸位将士还是跟从我等摆布,建功立业,替天行道!”
三娘传命,教收起御酒,却请太尉居中而坐,众头领拜覆起居。三娘进前称谢,宿元景仓猝扶起道:“既然已经招安,便请梁山军马改旗易帜,撤了原武之围,集结军马东返山东。”
回到帅帐内,黄文炳道:“现在东迁之事已定,宿元景那边可否召来商讨了?”话音方落,帐外小校报导,有招安天使又来求见。三娘淡淡一笑道:“有人比你还急。”当下命小校引入。
史进点头道:“传承义子,礼法不容,何况师哥族内,定有亲出后辈,论亲厚都比义子更甚,若传义子,则大家皆可为义子,此乃取乱之道。”三娘微微一笑道:“这些话是朱智囊教你说吧。”史进挠挠头道:“我也感觉有事理,师哥,且不说那义子如何,但要立后,师哥族内亲眷后辈,也可遴选好的,养在膝下,也比那义子强上很多的。”
到了面前,宿太尉朗声喝道:“奉旨招安梁山,接旨!”扈三娘,卢俊义引投便单膝跪下,背後众头领齐齐都跪在地下,驱逐恩诏。
闻焕章闻言,便想开口说话,但宿元景已经抢着道:“此乃小事,待我归去保奏便是。”闻焕章便也不再言语。
宿元景与闻焕章这十余天内,每天都来求见,但都未曾得见三娘,便在明天,闻焕章再入原武城内,终究压服高俅,拿出两百万贯财帛来伶仃给梁山补助不敷。高俅如何服软?只因这十余天又断了粮草、柴薪,城内树木、房屋都砍拆一空,军民百姓皆吃生食,高俅也吃了几顿半生不熟的饭食,纳福惯了的高太尉天然受不得这般痛苦,又多有诸路节度使前来相劝,最后高俅与诸路节度使商定,一并凑出两百万贯来交予梁山,方才凑够一千万贯的费额。
宿元景读罢丹诏,三娘等三呼万岁,再拜谢恩已毕,宿太尉取过恩赏礼单,交割赋税,三娘令裴宣自去点收不提。随后宿元景叫开御酒,取过银酒海,都倾在内里,随即取过镟杓舀酒,就堂前温热,倾在银壶内,先劝三娘,三娘举杯饮了。然後卢俊义,公孙胜,连续喝酒,遍劝营内大小头领,俱饮一杯。
话音方落,梁山军将皆大喊:“泊主威武,跟随摆布,不离不弃!”又敲锣打鼓起来道贺,三娘当天命全军大开筵席犒赏全军,梁山高低皆是喜气洋洋。(未完待续。)
三娘笑道:“这个事对于朝廷来讲,只是小事一桩。我本来有个徒弟王进,现在西军以内做个知寨,还请朝廷开恩,将他调拨到山东来,归于我麾下。”
便在三娘帅帐内,三娘、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史进五个围坐一圈,细细商定了东迁将领、军马、匠人、百姓范围,军民总数在十五万之巨,一起东迁而来,须破钞五百万贯之巨的赋税。留下之人以史进为首,杨雄、石秀、杨春、陈达等人留下,其他头领皆随朱武、秦明、黄信等人东迁而来。
史进在营内待了三天方才回华西去,临走时,三娘亲身送到大营门口,史进看着三娘容颜,不由一痴,嗫嚅半晌才低声道:“师哥,你与晁天王守节三载将满,当真不为本身将来筹算?夫死再醮,不算甚么难事。师哥替晁天王报了大仇,又守节三载,已经算是仁义的了,便算再醮,也不会有人说道甚么。”
随后三娘问起朱武等众兄弟情状,史进笑道:“朱智囊去岁已经大婚,女家是渭南望族之女,秦明头领做的保媒,黄信主婚。”三娘微微一鄂道:“怎的不见飞鸽传书中提及?”史进道:“朱智囊说此事乃是家事,不提也罢。”顿了顿史进有些犹疑的说道:“实在朱智囊是担忧提起婚事,师哥寡居,让你触景伤情。”
香车龙亭,摆布上来。宿元景上马,取了圣旨,径直到帅帐外彩棚内,中间设著三个几案,都用黄罗龙凤桌围著。正中设万岁龙牌,宿元景将御书丹诏,放在中间,金银牌面,放在左边,红绿锦段,放在右边,御酒表里,亦放於前。金炉内焚著好香。
三娘沉吟半晌后,方才慎重道:“请归去与朱智囊说,此事我会慎重考虑。”史进应了,两厢依依惜别,各道保重后,史进方才引十余名保护去了。
三娘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心如止水,婚嫁一事,再不提起。”史进急道:“师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将来如果无后,众兄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此来,朱智囊就教我劝师哥,于基业传承上早作筹算,有了传承之人,众兄弟们才气放心。”
三娘笑道:“徒弟那边与我早就有约,今趟既然招安了,我自当去信,稍后向招安天使提一提,将徒弟调来山东便可。”史进大喜道:“若如此,徒弟便有出头之日了。”
商定完以后,三娘置酒接待史进。席间史进道:“另有一事,便是俺们徒弟王进教头,听闻他在西军那边,只因我两个缠累,一向都只做个知寨,不得升迁,我曾去信邀徒弟来华西,但徒弟却未曾复书。师哥可否去信一封,说徒弟前来,免得徒弟在官军那边受肮脏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