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营当选到左羽右翼良将二员为中军,那二人: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童贯把握中军为主帅,号令大小全军齐备,武库拨降军火。待得等待旬月,各路军兵聚齐,选定谷旦出师,高杨二太尉设筵饯行,朝廷著仰中书省一面赏军。
话说枢密使童贯受了天子统军大元帅之职,径到枢密院中,便发调兵符验,要拨东京管下八处军州各起军一万,就差本处兵马都监率领;又於京师御林军内选点二万,保护中军,总计十万人马征进梁山。
是日散朝后,道君天子伶仃召见蔡京。蔡京陛见后,呈上陈宗善所绘扈三娘戎装图。天子展丹青御览,目光凝睇不动,很久火线才轻叹道:“卿本才子,奈何为贼。”
天子道:“社稷为重,天然晓得。只是想她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能有如此手腕,累败官军,称雄一方,可惜了。”
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分进合击,变更济州军马出城,先破济州官军,待得童贯到了,再以分城诱他与我城下决斗,非论他来打哪处州县,我都当亲身引雄师前去,集齐兵马与之一决雌雄。”
童贯道:“重蒙教诲,不敢有忘。”各饮罢酒,杨太尉也来执盏与童贯道:“枢相素读兵法,深知韬略,今提兵十万,布下天罗地网,剿擒此女寇,易如反掌;争奈此女贼暗藏水泊,天时不便,枢相到彼,必有良策。”
不一日,梁山军马兵至郓城县城外十里处下寨,方才升帐后,得郑鹰孔殷来报说,得都城细作动静,官军遣童贯为主帅,起八路州县兵马并都城两万精锐,一共十万人马征进梁山。
且说童贯已领众将,次日前驱军马出城,然後拜辞天子,飞身上马,出这新曹门,来五里短亭,只见高杨二太尉带领众官,先在那边等待。
童贯闻言大惊,半晌未曾言语,末端方道:“这妖女竟然如此用兵,跳出水泊,攻占四周州县,已然占得先机。现在她四周定兵,又攻占北岸寿张县,尽得天时,此前四周围困,断绝四周门路之策已然不成再用,如之何如?”
童贯道:“下官到彼,必先坚壁清野,断绝四周粮道,坚毅四周州县,困贼于内,徐图缓进,自有法度。”高杨二太尉一齐进酒贺道:“京都以外,悬望班师。”
蔡京道:“此等妖女,祸国殃民,死不敷惜。稍后天兵一至,攻破盗窟,定然擒得此女到京中来,任由陛下发落。”
天子随即降下圣旨,赐与金印兵符,拜东厅枢密使童贯为大元帅,任从各处选调军马,前去剿捕梁山泊贼寇,择日出师起行。恰是登坛攘臂称元帅,败阵攒眉似小儿。
怎见得军容整肃,但见:兵分九队,旗列五方。绿沉枪,点钢枪,鸦角枪,布遍野光芒;青龙刀,偃月刀,翎刀,生满天杀气。雀画弓,铁胎弓,宝雕弓,对插飞鱼袋内;射虎箭,狼牙箭,柳叶箭,齐攒狮子壶中。桦车弩,漆抹弩,脚登弩,排满前军;开山斧,偃月斧,宣花斧,紧随中队。竹节鞭,虎眼鞭,水磨鞭,齐悬在肘上;流星锤,金瓜锤,飞虎抓,各带在身边。方天戟,豹尾翩翻;丈八矛,珠缠错落。龙文剑掣一汪秋水,虎头牌画几缕春云。前锋猛勇,领拔山开路之精兵;元帅豪杰,统喝水断桥之懦夫。左统军,右统军,恢弘胆略;远哨马,近哨马,驰骋威风。震天鼙鼓摇山岳,映日旗号避鬼神。
相别之後,各自上马。有各衙门合属官员送路的,不知其数:或近送,或远送,次第回京,皆不必说。大小全军,一齐进发,各随步队,甚是严整。前军四队,前锋总领行军;後军四队,合後将军监督;摆布八路军马,羽翼旗牌催督;童贯镇握中军,总统马步,御林军二万,都是御营选拣的人。童贯执鞭,指导军兵进发。
御前飞虎大将毕胜也道:“恰是如此,那女贼水泊兵马本就未几,现在分兵四路,正中下怀。这妖女虽野战凶悍,但我等集十万军马,数倍于她,即便城下田野浪战,猜想也不会输。”
枢密院下一应事件,尽委副枢密使掌管。御营当选两员良将,为左羽右翼。号令已定,不旬白天,诸事完整。一应持续军粮,并是高太尉差人趱运。那八路军马: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当日童贯离了东京,迤逦进步,不一二日,已到济州界分。不想前面哨探直飞来报说:“前面迎得济州信使,报称十余日前,梁山贼军凸起水泊,分路突袭郓城、汶上、东平三处州县,又调派水军,张海军船舶上千艘,出水泊,直入运河水道,逆黄河水道北渡黄河,剿袭寿张县。济州张叔夜、陈曦真出兵救济,皆被杀得大败,现在已经退兵回济州而去。”
黄文炳却道:“只怕官军占住水泊四周要道,困我在水泊内,结下硬寨围之,便出兵甚难。”
天子道:“如此甚好。”蔡京奏对罢,自回府安排去了。
黄文炳闻言谏道:“附近州县军马未几,兵弱将少,取之不难,难的倒是取下以后,如何能守住。何况除了童贯雄师将至外,济州那边另有张叔夜、陈曦真两万军马在彼,分军攻打州县,只恐分薄了军势。”
天子教宣枢密使童贯问道:“卿肯领兵收捕梁山泊草寇么?”童贯跪下奏曰:“前人有云:孝当极力,忠则尽命。臣愿效犬马之劳,以除亲信之患。”高俅,杨戬亦皆保举。
三娘闻言后,笑而不语,帐内诸将皆是吃了一惊。卢俊义道:“官军十万雄师前来征剿,不如先撤兵而回,在水泊以逸待劳等他前来,以水泊之天时,与之周旋。”
次日早朝,众官三呼万岁,君臣礼毕,蔡太师出班,将此事上奏天子。天子大怒,问道:“当日谁奏寡人主张招安?”侍臣给事中奏道:“这天是御史大夫崔靖所言。”天子教拿崔靖送大理寺问罪。
童贯闻言大喜道:“甚合吾意,却不知先取哪处州县?”两个对望一眼后,皆道:“寿张县孤悬黄河北岸,我等可沿黄河水道,集结附近舟师一同进兵。”商讨定后,童贯便号令军马分为两路,一起沿黄河北岸东进,一起集结黄河舟师进兵。
御前飞龙大将酆美闻言,上前道:“枢相宽解,既然她那边分兵四路,恰好分薄了兵力,我等可堆积雄师,一一州县攻打。只要围定一处州县,那女贼定然提兵来救,恰好可半路与她交兵,我十万兵马与她决斗,定然可一鼓而胜。若那女贼不来救济,我军便一一州县攻打光复,也教她损兵折将来。”
天子又问蔡京道:“此女贼为害多时,差何人能够收剿?”蔡太师奏道:“非以重兵,不能收伏。以臣愚意,必得枢密院官亲率雄师,前去剿扫,能够克日取胜。”
话分两端,却说当日梁山聚贤堂上,三娘定策以先动手为强之策,筹办出兵先攻郓城县。数今后,备齐军马,三娘点起三万精锐军马,部下自卢俊义以下,公孙胜、黄文炳、关胜、呼延灼等俱都随军出征,一共点了二十五位领头下山征进。
诸头领群情纷繁,三娘听了半晌后俄然说道:“宋廷官军这是项庄舞剑,却意在沛公。童贯出兵十万,并非真要进剿梁山,而是企图牵至我梁山军马。他那边在华州附近军州,排下二十万精锐西军,已经将息半载不足,现在恰是进兵华州之时。宋廷怕他那边进兵华州,我这里却出兵沿运河水道西进,威胁宋廷汴河水道,截断运河漕运,是以才有童贯亲身领军前来征剿。如果所料不差,童贯兵至梁山附近后,只会恪守四周门路并四周州县,不让我军出兵救济。现在我等当抢先动手,先出兵攻打四周州县,方为上策。”
当下商讨定后,三娘便将下虎符令箭,筹办分拨人马。(未完待续。)
蔡京道:“此女数年前创建白莲教,现在各处州县皆有白莲教香坛,又四周传播,直说她乃仁宗天命镶星之人,便是包藏祸心,所图不小。陛下切不成一时心软,起了怜悯之心。”
关胜道:“八百里水泊,他如何能尽数围定?稳守之策还是退守梁山为好。”
童贯上马,高太尉执盏擎杯,与童贯道:“枢密相公此行,与朝廷必建大功,早奏凯歌。此女寇暗藏水洼,只须先截四边粮草,坚毅寨栅,困贼于水泊以内,觉得牵至。待得华州西军精锐对少华山贼寇动手,诱此女贼下山,四周天罗地网排定,当时一个个活捉活捉,庶不负朝廷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