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二章奸佞自保再兴兵 忠义替罪却贼援

蔡京闻言,当即命高太尉调取,当下高俅差一个亲信人,唤做牛邦喜,也做到步军校尉,教他领了公文,去淮上调取刘梦龙听用,又叮咛返来时,沿江高低并一应河道内拘刷船只,都要来东京取齐,交割调用。

门下参谋闻焕章转出来进言道:“恩相容禀,或许先前我等皆调剂恰当。华州那边固然有扈妖女十万军兵在彼,但却不能威胁京师。现在她在梁山累败官军,已经成势,愚觉得当抽调十万精锐西军东来征剿,在辅以东路军马,方有胜算。”

且不说蔡京、童贯、高俅三个在东京,集结军马,督造战船,筹办粮草东西。但说那张叔夜败军回到东京以后,军马当即被高俅命人领受,随即将张叔夜拿下,投大理寺问罪。

那十路军马便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伸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云中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水陆军马都定下后,又商讨造船之事。闻参谋进言道:“若说到造船,小可这里保举一人。此人姓叶名春,原是泗州人氏,善会造船。因来山东,路经梁山泊过,不肯交纳贼寇甚么厘金,被他那边小夥头子,劫了本钱,流落在济州,不能够回籍。梁山贼寇兵打济州时,他与一队官军败退,逃到京师以内。昨日小可与他偶尔相遇,听得太尉要砍木造船,征进梁山泊,以图取胜,将纸画成船样,便来进献。小可看了那船图样,甚为合用,今趟特来保举。”

三娘叹口气,请陈曦真坐下后,开口说道:“朝廷奸臣当道,你与张太守兵败,他几个为了脱罪,便将一应罪恶皆推在你们两个身上,张太守旬月后便要问斩,我意带领梁山兄弟,前去东京救人,不知陈统制可愿同往?”

陈过庭领旨去后,蔡京又道:“当下要紧之事,乃是先集舟师,解运河之困,进而再次征剿梁山女贼。此女贼暗藏水泊,进退自如,累败官军,威胁都城命脉,抢先除之。”

蔡京神采乌青道:“公等不闻那梁山女贼打出甚么灯号么?清君侧、诛奸臣,说的不是我等另有谁?此等包藏祸心之女贼,抢先除之。方腊那边便先放一放,教宗泽前去周旋,吃点苦头也好。”

高俅又道:“但现在集结军马与梁山女贼交战,附近军兵皆不堪用,难以取胜。”

高俅又奏:“此趟用兵,首要乃先解运河之困,又兼那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非仗舟船,不能进步,臣乞圣旨,於都城近处,采砍木植,督工匠造船,或用官钱拉拢民船,觉得战伐之用。遴选精锐兵卒,编练水军,待得舟师大成,便可出师进剿。”

陈曦真皱眉道:“你为何要救张太守?”三娘庄严道:“我平生最恭敬忠义之人,张太守为人奸佞,固然与我为敌多年,但我还是恭敬与他,是以去救。”

天子道:“何人可前去征剿?”蔡京看了数内高俅一眼,高俅会心,出班奏道:“微臣不材,愿效犬马之劳,去征剿此寇,伏取圣旨。”天子云:“既然卿肯与寡人分忧,任卿择选军马。”

陈过庭拱手道:“太师老成谋国,我等听太师高见。”蔡京沉吟半晌,一咬牙道:“方腊疥癣之疾,不敷道哉,刚才你保举宗泽提调江南兵马前去征讨,此策虽非上上之策,但也很有见地。想那宗泽编管多年,正可戴罪建功,若能剿平方腊,也算他功绩。”

只因童贯那边要脱罪,蔡京、高俅等联手构陷,是以大理寺断案甚快。不数日内,定下沦陷济州数处州县,折损兵马,里通贼寇等十余条罪行,进逞天子勾决。

宋廷朝堂之上,陈过庭方才言罢,便稀有人出班拥戴。蔡京闻言嘲笑道:“京师三五十万民户,上百万军民,每日所需用度,七成乃是靠运河转运,此趟梁山女贼遣舟师紧逼运河,乃至都到御河口来,待散朝后,诸公可往贩子一观,必然是百货质价飞涨,民气惶惑。遣使招安,如此逞强,如何能安宁民气,停歇民怨?且更张贼势,于国无益。”

本来这十路西军兵马,都是曾经练习精兵,久在西北利用交战,更兼这十节度使,昔日都是绿林丛中出身,後来受了招安,直做到许大官职,都是精锐英勇之人,非是一时建了些少功名。当日中书省定了程限,发十道公文,要这十路军马准期都到东京,迟慢者定依军令措置。

高太尉帐前牙将极多,於内两个最了得: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弟兄二人,现做统制官,各有万夫不当之勇。高太尉又向蔡京保举两个,蔡京也允准了。

当日百官朝退,童贯,高俅送太师到府,在书房内坐定,吃一回茶后,童贯道:“恩相本日朝上,为何厥后又答允陈过庭保举宗泽征剿方腊?”

蔡京沉吟道:“闻参谋之言甚是,先前都觉得华州方才是她重兵之地,却忘了擒贼先擒王这句话。此趟这妖女尽然敢如此挑衅,定然发兵征讨,不然迟延日久,朝野群情,官家不免不会起疑。清君侧、诛奸臣,哼哼,我非晁错,你一介女贼又能自比七国诸侯么?”

蔡京、童贯、高俅三个听了大喜,便教引来相见。少时闻焕章引叶春到来,拜罢,禀道:“前者听闻黄河舟师以船征进,为何不能取胜?盖因船只皆是各处拘刷将来的,使风摇橹,俱不得法;更兼船小底尖,难以用武。叶春今献一计,若要收伏此寇,必须先造大船数百只。最大者名为大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军,船中可容七八十人,每军用十二小我踏动;外用竹笆遮护,可避箭矢;船面上直立弩楼,另造水车,摆布放於上。如要进发,垛楼上一声梆子响,二十四部水车,一齐用力踏动,其船如飞,他将多么船只能够拦截!此船飞翔运河、黄河皆可使得,如果遇著敌军,船面上伏弩齐发,他将何物能够遮护!其第二等船,名为小海鳅船。两边只用十二部水车;船中可容三五十人;前面後尾,都钉长钉;两边亦立弩楼,仍设遮洋笆片。这船却可行得各处钢叉,便是梁山泊数内小港,也可去得,便可挡住这厮私路伏兵。若依此计,梁山之寇,指日唾手可平。”

又教去御营内选拨精兵一万五千,连同上一趟征剿败退而回的兵马三万,通共各处军马一十六万,先於诸路差官供送粮草,沿途交纳,筹办等各军聚齐,便即征剿。

蔡太师依允,便发十道扎付文书,仰各部领所属精兵一万,前赴济州取齐,听候调用。十个节度使非同小可,每人领军一万,星夜前去京师堆积,剩下十万西军还是与华州对峙。

陆路军马选定后,高俅又道:“淮上有一枝水军,为头统制官,唤做刘梦龙。此人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飞入腹中,感而遂生;及至长大,善知水性,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升做军官都统制,统领一万五千水军,阵船五百只,守住淮上。可遣人征调,沿颖水北上,先入都城水道,一并征进。”

蔡京、童贯、高俅传闻,都看了图样,心中大喜。便叫取酒食衣服,赏了叶春,就著做监造战船都作头。连日集结东京附近造船工匠听用,晓夜催并,砍砍木植,限日定时,要到东京交纳。又将下公文,命东京附近各路府州县,均各合用造船物料。如若违限二日,笞四十,每三日加一等;若违限五日外者,定依军令处斩。各处逼迫守令催督,百姓亡者数多,众民嗟怨。

都城内连连行动,统统都有白莲教细作密查了,一一细禀,飞鸽传书与梁山晓得。

随后蔡京奏对天子道:“方腊之处,可从陈过庭保举,差宗泽提调江南四路军州兵马前去征剿。”天子闻奏,便差陈过庭奉旨前去江南召宗泽启用,集结江南四路军州兵马征剿方腊不提。

天子曰:“委卿执掌,从卿措置,可行即行,慎勿害民。”高俅奏道:“微臣安敢!只容脱期,以图胜利。”天子令取锦袍金甲,赐与高俅,另选谷旦出师。

陈曦真叹口气苦笑道:“想不到一场忠义,到头来却要你这个妖女去救。罢了,我愿同去挽救张太守!”(未完待续。)

这天三娘获得飞鸽传书细报后,沉吟半晌,教人唤来陈曦真。陈曦真到后,兀自昂然鄙弃,三娘将宋廷定下的罪名说与他听后,陈曦真面色乌青,不发一语。

道君天子踌躇一日,蔡京亲身陛见说了,方才动笔勾决,只做一个月后押赴市曹处斩,陈曦真与之同罪,如果逃回,也要普通的正法。张叔夜家小沦陷济州,是以临时非论。

商讨定后,便唤中书省关房掾史,传奉圣旨,决计拨军。高太尉道:“既然恩相准允集结西军精锐,数内有十节度使,多曾与国度建功,或征鬼方,或伐西夏,并北辽等处,技艺精熟,请降钧帖,差拨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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