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世人都看得呆了,喝采不迭,阵面上扈家精锐庄客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很多年庄丁,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豪杰厮杀!”
拈阉定后,却早台上竖起一面黄旗来,将台两边摆布列着庄上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建议擂来,品了三通画角,发了三通擂鼓,教场内里谁敢大声。又见台上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庄内全军,一划一肃;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麾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庄丁列成两阵,军士各执东西在手;将台上又把白旗招动,两阵马军齐齐地都立在面前,各把马勒住。
便在高台之上,正面撒着一把浑银皋比交椅,三娘自坐下,太公坐了一侧,扈成坐了一侧。摆布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庄内头领,都是满身披挂了,前后四周,恶狠狠地列着数十员精锐铁卫,皆掩铁甲,明晃晃刀斧在手,一派肃杀之气。
四头领得了将令,都下台来,各自绰枪上马,在演武场前,各领军马,围定校场四周,只见人马雄浑,世人皆是喝采,唯独史文恭看了悄悄皱眉。
但见: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双枪直奔顶门,一个钢叉不离内心。这个是搀扶社稷昆沙门,托塔李天王;阿谁是清算江山掌金阙,天蓬大元帅。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钢叉中迸几道寒光。阿谁是七国中袁达重生,这个是三分内张飞出世。这个圆彪彪展开双眼,虎查查斜搠钢叉来;阿谁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枪杆断。大家窥马脚,那放半些闲。两个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三娘见了大喜,这些豪杰技艺固然不如马麟、欧鹏等人,但做个偏将小校还是绰绰不足,当下便命黄文炳接引,稍后便安排入伙来。
看看已经日暮偏西,比试以后,只剩下四个豪杰来,便是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四个。三娘叮咛购置酒宴,都吃了一回后,各自安息,只等明日再战。(未完待续。)
栾廷玉分拔定后,退到一旁,黄文炳上前道:“比武开端!”当下第一场两个豪杰自了局,上马来,一旁庄丁将兵刃去了锋刃,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各举兵刃,擂鼓三通后,各发一声喊,打马厮杀起来。
第二场便是董平对嵬名承景,两个取了兵刃,董平使双枪,嵬名承景使钢叉,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间,两马订交,二般兵器并举。董平忿怒,舞起双枪撞将过来,战嵬名承景;承景逞威,拈手中五股钢叉,来迎董平。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订交,各赌平生本领。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狼籍。
随后引一十六位豪杰近前来,三娘亲身近前来,一一把盏,其他昨日落败的豪杰并一众侍从都在台上坐了。随后黄文炳来请一十六人拈阉,也还算好,晁盖、陈丽卿、史文恭、曾升、董划一几个都对上的是其他几个豪杰,这一轮比试,他几个都未曾对上。
嵬名承景也笑道:“恰是,扈庄主也不必比及明日,刚才厮杀得还不敷纵情。”其他几个也都这般说了。三娘与黄文炳商讨几句后,黄文炳便道:“既然如此,便先请用饭,待午后接着厮杀便了。”当下各自收军用饭。
第一天比试以后,总计只要晁盖、史文恭、董平、陈丽卿、曾升等一十六位豪杰最后未被打翻,是以得胜。黄文炳登台大声说了以后,又道:“明日比武,便不再取队,一十六位豪杰将分作八对敌手,一对一,捉对厮杀,胜者进第三日比试。分对明日拈阉来定。这比武招亲乃是丧事,论个比试技艺,不宜见红,明日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婚事倒霉。是以明日比试时,各般兵刃皆去了锋刃,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戴。但是枪刀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比武时,不成使弓箭暗器,违者论输!”
一众豪杰闻言,方才转忧为喜,少华山、扈家庄在江湖上偌大名头,抵敌官军也不在话下。这些日子在扈家庄上,见扈三娘行事豪放,不逊男人,管理三庄,世人皆服,又见了庄浑家马雄浑,很多豪杰还真起了投奔之心,现下三娘一说了,顿时有二三十个方才落败豪杰顿时站出来,直说要入伙来。
曾升败后,兀自忿忿不平,但见马麟、欧鹏、吕方、郭盛四个各引军马在四周虎视眈眈,也不敢冒昧,只得忍气回台上自坐了。晁盖得胜后,笑呵呵的也回台上来,李逵等人自接了,引下坐来,再看其他三对厮杀。
拈阉以后,晁盖与曾升互望一眼,各自下了台来,绰枪上马,台上黄文炳一声令下,擂鼓三通以后,那曾升跃马挺枪,直取晁盖;这晁盖也拍战马,拈手中枪,来战曾升。两个在阵前,来交常常,番番覆覆,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上马斗马,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曾升时,好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晁盖时,只要左肩牌下一点白。这一场便是晁盖得胜了。
最后一场便是史文恭出场,史文恭技艺精干,与那豪杰方才交马不过三合,便一枪将那豪杰搠上马去,便是史文恭得胜。再看那豪杰时,摔得不轻,三娘急命人抬下去疗伤。
一个时候后,都饱食了,庄内各军再整军列队护定,八位豪杰自披挂了下台来拈阉。这一次几个技艺高强之人便难以避开,晁盖抽中对曾升,董平对嵬名承景,陈丽卿与史文恭运气较好,对上别的两个豪杰。
拼斗至中午,一十六位豪杰分八场比试后,便是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曾升、嵬名承景、并别的两位豪杰得胜。见日上中午,三娘正要叮咛安息,明日再战时,史文恭却出顿时前道:“师妹,也不必安息,只正中午再饱食一顿,午后接着拈阉厮杀便了。”
两个技艺相若,斗了三十余合后,方才分出胜负。随后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曾升、嵬名承景等接踵了局来,几个技艺都是了得,也都不出不测,得胜而还。
随后便是陈丽卿出场,与她对阵那豪杰技艺不如她来,丽卿使梨花枪来,与那豪杰对阵三十余合后,丽卿梨花枪幻速神妙,那豪杰到最后便连眼都看花了,抵敌不住,便落败来。点算身上白点时,丽卿倒是一个也无,那豪杰身上倒是着了三十余个,便是丽卿胜了。丽卿得胜,不免得意,直朝三娘挤眉弄眼,惹得晁盖老迈不快。
众豪杰见了都是倒抽一口冷气,看这步地,方才晓得昨日扈家庄并未动真格的,本日一看,方知扈家庄兵强马壮。正将台上立着两个头领:一个恰是西席栾廷玉,一个恰是智囊黄文炳,二人统领着一众头领,一齐都来朝着三娘呼三声喏。
庄内总教头栾廷玉传命令来,叫喊马麟、欧鹏、吕方、郭盛向前听令。四个一起向前来,暴雷也似声个大喏。栾廷玉道:“本日捉对厮杀,参与招亲豪杰,各施逞本身技艺。但防宵小挑动事端,着你四个领军守定四周,弹压场内,以策万全!”
黄文炳叮咛管事上前点数,董平身上二十一处白点,承景身上倒是二十八处,略略多了几个,便是董平胜了。承景哼一声道:“下次如果阵仗相遇,真刀真枪方知谁输谁赢!”董平也怒道:“若真是阵前对战,早搠你几个透明洞穴!”两个各不平气,黄文炳上前劝了几句,方才各自到台上坐了。
一夜无话,翌日凌晨,一十六位豪杰起家后,都饱食一顿,各自披挂了,兵器还是扈家庄将来未开锋的兵刃利用。正值风和日暖,扈太公等早餐已罢,三娘带了一应庄内头领,前遮后拥,到得演武场内,上得教场高台,大小庄内军卒,并一众头领都来拜见。
栾廷玉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黄文炳见厮斗多时,便号召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董平与承景两个,斗出了火性,各自要逞威,那边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豪杰歇了,庄主有令。”董平、承景方才收了手中军火,勒坐上马,各跑回台下来,立马在台下,只见两个身上各自都是斑斑点点。
黄文炳说完以后,得胜之人当然喜气洋洋,而落败之人不免低头沮丧,穆弘感觉本身最冤,要不是赶上晁天王的白队,他自认还是能够再闯一关的。
三娘起家来到台前,对一众落败的豪杰道:“承蒙各位豪杰喜爱,参与我这比武招亲,各位落败也不必懊丧,我扈家庄招贤纳士,如果各位豪杰想投我庄上,做个教头、西席,我扈三娘倒履相迎。若不想投我门下,待比武招亲以后,另有厚礼相赠。”
当天便都在独龙寨内安息,安排了酒筵,一则替一众得胜豪杰道贺,二则便在席间摆下香案烧纸,一应入伙豪杰烧纸设誓,便入得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