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全羽上演武厅禀道:“蒙恩相令小人服侍听用,今闻兵马临城,小人鄙人,愿领兵出城,教他片甲不回。”当有总管叶清,冒充大怒,对全羽道:“你敢出大言,敢与我比试技艺?”全羽笑道:“我十八般技艺,自小习学,本日正要与你比试。”叶清来禀邬梨;邬梨依允,付与马匹。二人各绰兵刃上马,在演武厅前,来交常常,番番复复,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礩人,坐上马礩马,礩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诸人看时,倒是危及时,张清飞石将邬梨打死。见邬梨身故,琼英忍不住伏地大哭起来。张清上前扶起,安抚了几句后,两口儿一起面带愧色来到三娘面前认错,两人一时心软,几近坏了三娘大事。
邬梨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忽高忽低,阴冷悱恻,手中长剑狂舞不止,好似疯了普通。琼英忍不住吓了一跳,张清赶紧挡在琼英身前,只恐邬梨伤了琼英。
今宵灯下一回顾,老是玉天仙,陟降巫山岫。当下全羽,琼英,如鱼似水,似漆如胶,又不必说。当夜全羽在枕上,方把真姓名说出,本来恰是梁山军中正将“没羽箭”张清。
那日城中将士徐威等,俱各分守四门,教场中只要牙将校尉。见得全羽这手飞石本领,都是惊奇不定,只因江湖上都闻善打飞石的只要梁山没羽箭,是以有猜忌这小我是特工的,又见郡主琼英是金枝玉叶,也和他比试,又是邬梨部下密切将佐叶清引出去的,他每如何敢来开口?目睹得主帅病怏怏,城池也快不济事了,大家自思随风转舵。
张清见状,也不肯再欺瞒,只大声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梁山没羽箭张清。岳丈,现在田虎逆贼局势已去,何必与他陪葬来?”
次日,梁山军马又到,邬梨又令全羽领兵三千,出城迎敌。从辰至午,鏖战多时,被全羽用石打得梁山军将乱撺奔逃。全羽招兵掩杀,直赶过五阴山,梁山军将等冒充抵敌不住,退入昭德去了。
邬梨见两个一起到来,心下甚喜,说了些闲话后,琼英道:“父亲在上,但想那梁山军马雄浑,田虎败亡便是朝夕之事,不若早早归顺梁山,以全富朱紫命。”
叶清见了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问三娘道:“泊主,这是……”三娘淡淡低声道:“我那秘药最忌肝火攻心,邬梨这连番大怒,药性发作,已经不成救药了。”叶清急道:“泊主,还请救他一救。”三娘冷冷看了叶清一眼道:“他至死不肯归顺,你要我如何救他?”
见两个认错,三娘倒也不再穷究,只淡淡说道:“邬梨也只是被田虎勾引,祸首祸首乃是田虎,要报仇便去找田虎!”琼英双眼通红,重重点头道:“恰是,我父母皆死于田虎之手,寄父也被这贼所累而死,定当找他报这血海深仇!”
琼英挺戟,直抢全羽,全羽挺枪迎住,两个又礩过五十余合。琼英霍地回马,望演武厅上便走,全羽就势里赶将来。琼英拈取石子,回身觑定全羽肋下空处,只一石子飞来。全羽早已瞧科,将右手一绰,悄悄的接在手中。琼英见他接了石子,心下非常惊奇,再取第二个石子飞来。全羽见琼英手起,也将手中接的石子应手飞去。只听的一声清脆,正打中琼英飞来的石子,两个石子,打得好似满天雪片般落将下来。
张清不忍娇妻绝望,大了胆量道:“泊主都饶了乔道清,为何饶不得邬梨?”三娘皱眉道:“乔道清一个修道方外人,为虎作伥,也只是用些把戏襄助田虎愚民,未曾剥削害民,再者乔道清已有悔意,方才采取与他。那邬梨死不改过,对田虎断念塌地,岂可宽恕?”
全羽在灯下看那琼英时,与教场内又是分歧。有词《元和令》为证:指头嫩似莲塘藕,腰肢弱比章台柳。凌波步处寸金流,桃腮映带翠眉。
也是田虎合败,天褫邬梨之魄,使他暗淡,邬梨竟未能想起梁山善打飞石的没羽箭来。当下唤全羽上厅,赐了衣甲马匹,即令全羽领兵二千,出城迎敌。全羽拜谢,遵令出城,与城外梁山军马假打一场后,杀退梁山军马,进城报捷。邬梨大喜,更不心疑,当日赏劳全羽,各自安息,一宿无话。
邬梨闻言大怒道:“我儿何来这等言语?”再看张清顿时了然,喝道:“但是你这小子撺掇我儿这些言语?!”张清道:“岳丈不成游移,梁山军马无坚不摧,田虎倒行逆施,大失人望,败亡迟早之事,早早归顺,方是上策!”
当下三娘命张清,琼英,叶清,盛本分守四门,又差亲信军士,出城到昭德,报知董划一将,随后梁山军马入城,城内北兵未曾走脱一个。(未完待续。)
此时琼英在旁侍立,瞥见全羽面孔,心下惊奇道:“却像那边曾见过的,枪法与我普通。”思唯一回,蓦地觉悟道:“梦中教我飞石的,恰是这个面庞,此人怎会也在泊主麾下?不知会飞石也不?”便捻戟骤马近前,将画戟隔开二人。
邬梨手中长剑颤抖不已,双目赤红,瞋目圆睁,只瞪着张清与琼英怒喝道:“你两个骗得我好!”琼英心下不忍,上前劝道:“寄父,事到现在,局势已去,弃剑归降吧,泊主已然答允,只要你归降,便饶你性命!”
邬梨一死,三娘叮咛叶清带亲信军士将殿帅府表里把住,取了邬梨印信图书,捏造了邬梨军令,密唤徐威等将入府议事。少时徐威等将都到了,三娘便即现身,一群军士围定诸将,徐威大惊,但要抵挡时,被琼英一飞石打翻,张清上前一枪杀死,其他诸将皆降。
说话间,邬梨笑声越来越大,狂舞长剑,势若疯颠,堂内桌椅、书画、古玩皆被打翻,少时力竭,邬梨扑倒在地,口中兀自嗬嗬大笑,却越笑越小声来,仿若夜枭般骇人,琼英仓猝上前扶起,连唤寄父。
全羽得胜回兵,进城报捷,邬梨非常欢乐。叶清道:“本日恩主有了此人,及郡主琼英,何患梁山兵将猛,何患大事不成。”叶清又说:“郡主前已有愿,只除是普通会飞石的,方愿婚配。今全将军如此豪杰,也不辱了郡主。”当下被叶清再三撺掇,也是琼英佳耦姻缘拼集,赤绳系定,解拆不开的。
张清吃不住琼英哀告,恰是新婚旋妮之时,便一口应了。次日起家,先拜了邬梨后,张清转过三娘屋来,与她伶仃说话。拜谢三娘拉拢婚过后,张清将琼英哀告之事说了,三娘听罢,沉吟半晌后道:“我那********估摸本日便要发作,既然郡主求了你来,我也不好回绝。但邬梨此人害民不浅,便算我饶了他,就怕三晋百姓也饶不得他。”
未曾想琼英这里方才扶住邬梨,邬梨那边伸开大口,双手扯住琼英,森森白牙直朝琼英咬来,琼英大骇,躲闪不及,电光火石间,之间一道乌光闪过,一枚飞石正中邬梨头面,将邬梨打得头面破坏,抬头倒地而亡。
邬梨大怒喝道:“好个黄口小儿,蜜语甘言棍骗我儿来讲我,定然不怀美意,你但是梁山细作?”说到这里,蓦地间想起张清那手飞石工夫,指着张清怒道:“你,你那手飞石工夫何来?你但是师从梁山没羽箭的?”
此人乌帽红袍,直衣狩服,黄绦垂鬓,明眸善睐,惊才绝艳,手中罗扇轻摇,笑吟吟的望着邬梨道:“国舅爷也不必再喊,你那些亲信之人,都已经被我与叶清清算了。”
琼英只认得三娘,未曾见过张清,此时听他说了,心下方才明白,当下便在枕边道:“泊主亲来,此番必定城破,但请夫君哀告,念我那养父于我稀有年哺育之恩,但请泊主饶他一条性命。”
张清拜谢三娘,赶回屋内与琼英说了,琼英听罢道:“既然能如此,我这便去劝说寄父投降。”当下两口儿一起来到邬梨房内请见。
邬梨大怒,奔到军火架前,掣出精钢宝剑来指着喝道:“来人,与我拿下这梁山细作!”大声喊了几声,却无人呼应,半晌后只听一阵银铃般笑声传来,人随声至,只见堂上已经多了一名俏才子。
连续又过了四日,忽报梁山军马前来攻城,叶清入府报知邬梨,说梁山兵强将勇,须是郡主,方可退敌。邬梨闻报,教徐威等将分守四门,只觉病体稍愈,也可乘马,便即带领琼英入教场,整点兵马。
邬梨依允叶清之言,择吉于三月十六日,备办各项礼节筵宴,招赘张清为婿,又告假扮全灵的三娘一同主持婚礼。是日歌乐细乐,锦堆绣簇,筵席酒肴之盛,洞房花烛之美,是不必说。当下傧相赞礼,全羽与琼英披红挂锦,双双儿交拜神,后拜邬梨假岳丈、假兄长三娘。鼓乐喧天,异香扑鼻。引入洞房,山盟海誓。
邬梨大惊失容,说话间只见叶清也走了出去,朗声道:“恩主,你虽助田虎为恶,但于我也是有恩的,现在殿帅府表里已经尽在梁山泊主把握以内,你也中了泊主独门秘药,还是早早归顺,泊主定然宽赦你来。”
张清道:“如果说动邬梨出降,泊主能够饶他?”三娘嘲笑道:“尽管去说,如果他能出降,我便饶他!但过了本日,药性发作,便无人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