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衣昂首看着她，满面泪痕：“姐姐你这又是何必。你跟我，我们两小我回到南灵去不好吗，相依为命，不睬会人间这些骚动，不好吗？”
有一些在谷中寄生的小妖嗅到了嫦衣凡人的味道，喉头爬动，口水四溢，攀爬到了谷壁上，有将这凡人吃了去的意义。
快意岂能让他们伤了嫦衣，袖袍一挥，迸射两道魔焰，将全部谷壁燃烧殆尽。
嫦衣见着素燚远远站在屋檐上，便伸脱手号召了一下，素燚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将身子隐入了夜幕当中。
快意心如刀绞，她将嫦衣搂得紧了几分。她喃喃道：“时至本日，我已经不清楚我究竟是甚么样的人了。既是成魔，便是善灭恶生，之前的阿谁快意已经死了……”
占有在两侧谷壁上密密麻麻的小妖，被这魔焰炙烤而死，噼啪掉落而下。
嫦衣钻入快意怀中，哭道：“姐姐，我晓得你内心的苦痛比我还甚，是以你倒是成了魔。妖魔之道我不懂，但我晓得你不是个殛毙的人……明天我刚来，你便下重手伤了一干妖物，实在他们都会听你的话不是吗，你若叱一声，怕是没人会再敢往前上，可你……可你就这么杀了他们……”
“不好！”快意叫了一声，滚下泪来。“嫦衣，莫是再要犯了我当初的弊端，曾经的我事事哑忍，不时让步，老是心存善念，对谁都不忍下狠手。可彼苍无眼，好人短折，活着上清闲的始终都是恶人。凭甚么只能让旁人欺负！凭甚么连我爱的人都庇护不了！”
快意亲手为她做了荷叶饼，端到房中看她吃下。两人话旧，不免便要提到落凤原的那场大战。
“我怕……我真的很怕……我已经没了清寒，没了大师……我不能再没了你啊快意姐姐……”嫦衣掏心掏干的说了这些话。
快意当即传音向谷内统统妖物宣布：“非论阶位凹凸，如果谁胆敢对嫦衣不敬，格杀勿论。”声音久久回荡在谷内未曾散去，她身上飘忽而出的戾气摄民气魄。
嫦衣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快意提早在谷道呼应，嫦衣站在这头，快意站在另一头，二人如此对望了一会儿，直到嫦衣哭着叫了一声：“快意姐姐……”快意坚固的心才是熔化了下来。
嫦衣丧夫，又没了一干朋友，戚戚哭了起来。快意心疼至极，悄悄抚摩着嫦衣的头发，道：“嫦衣不怕，有我在。有我护着你，这个天下上再也没有人能伤的了你。”
快意玉足蹬地，转眼已经到了谷道另一边，她用衣袍掀起一道樊篱，替嫦衣讳饰，将她带到了另一边。
即便有了快意的庇护，嫦衣还是感觉胆战心惊，她闭上眼睛，不敢看那漫天掉落的血雨。
嫦衣在路上便听那些前来接她的妖怪提及白清寒死了之事。一双眼睛红红肿肿，想来是路上没少抽泣。
纵便从表面上来看，嫦衣已是比快意年长，但这三十年多来，嫦衣始终如许称呼快意，未曾改口。
快意把波折谷中最好的一间屋子腾出来给了嫦衣，内里安插的非常温馨。屋里的安排与他们在南灵的时候别无二致。
快意派人把远在南灵的嫦衣接到了朔北波折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