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讲。”
沈阙轻笑了声:“要真是如此就好了,要不是之前朕成心为他选妃,李将军又特地将其女送入宫中,想必现在他那偌大的后宫还只要太子妃一个,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有所出……不晓得的,说不定还觉得他们伉俪不睦。”
李非夏和陶语宫中的人因月例大打脱手,沈阙不会不晓得,这么问,也只是想摸索罢了。
她照实将那日与那二人的说话奉告了沈阙,归正他们也没暗害甚么不能说的,但至于沈阙如何想戚怜月那些话,是想拉拢沈莺歌,还是纯真向这位新上任的批示使示好,那就是他的事了。
她安然应道:“回陛下,恰是,承蒙陛下厚爱,臣现在代九千岁暂管十二监,诸多事件尚不熟谙,他们发放月例时不谨慎出了岔子,臣恰是为此事而去。”
像是想起了沈潮生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沈阙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总感觉沈阙看似在数落太子,实际上是在表示她甚么。
“这么些年,他就只纳了一个太子妃,朕说过多次,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愁人得很。”
但大要上,她还是若无其事地顺着对方往下说:“陛下言重了,传闻太子课业沉重,忽视了后宫也是不免的。”
正交代着,门外保卫俄然来报:“批示使,宫中传旨,让您马上进宫一趟。”
触及皇室,沈莺歌不便开口,便自发垂首立于原地,当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沈阙抬了动手,表示她起家:“传闻你前两日特地去了趟太子侧妃那?”
如果她也像那些人一样,与太子暗通款曲,那就要谨慎大难临头,尚不自知。
“回陛下,恰是您说的那日,臣从东宫出来便碰到了二殿下,前去毓晟宫时刚好贵妃娘娘也在。”
说着,她拿起佩刀,理好衣装便筹办分开。
闻言,沈莺歌眸光微动。
提及子嗣也不过是想奉告她,沈潮生确切已经做了太子没错,但直到真正即位那日前,统统都未有定命。
正想着,沈阙忽地话锋一转:“你今后在宫中行走,不免要与后宫诸位娘娘皇子们打交道,谦虚一些也好,太子就是性子冷了些,待上面的人还是极其刻薄的,不像戚贵妃,对下人动辄吵架,也就是这几年才好些。”
这个节骨眼上让她进宫面圣,要说甚么不言而喻。
太子作为储君,天然有很多人想要凑趣,沈阙担忧她这个新上任的批示使也拎不清轻重,胳膊肘往外拐,这才特地提点。
只是,凡人尚且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子身为储君,此中意义就更加分歧。
“棠梨园一事你不必管了,朕自会措置,至于容久……”顿了下,他笑意微敛,似有不甘却无可何如:“朕念他多年来鞠躬尽瘁,一心为朕分忧,此次便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沈阙费经心机将她汲引上来,就是为了代替容久,但如果在容久倒下之前,她就先投奔了太子或二皇子,那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而与其争锋相对的二皇子沈潜,在这方面倒与沈阙一脉相承。
——
看来……本日叫她过来,不止是为了容久的事啊。
沈莺歌屈膝施礼:“拜见陛下,不知叫臣来有何事?”
沈阙轻叹了声:“唉……这件事朕也有所耳闻,太子的性子就是太冷僻了,他整日就本身闷着,也难怪后宫中的人要肇事端。”
“你来了。”
昔日惯常挂在沈阙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他眉心微蹙,似有苦衷,见到沈莺歌才和缓了神采。
是以,他必必要肯定,她是虔诚于他的。
沈莺歌拱手:“陛下说的是,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那日见到贵妃娘娘,倒感觉她格外驯良。”
保卫分开后,她看向面前几人:“就按刚才安排的先去做吧,其他事等我返来后再议。”
“哦?”沈阙笑道:“朕还觉得你比来都忙着查办诏狱的事,兼顾乏术,竟不知何时与戚贵妃见了面?”
此事临时有了下落,沈莺歌心中那块提起多日的石头,也终究能往下放一放了。
听到这话,沈阙总算对劲:“本日叫你来,实在另有更首要的事。”
历朝历代的皇室就没有不看重传宗接代的,沈阙子嗣繁华,立储也是百里挑一,而沈潮生至今别说子嗣,就连后宫也只要两位。
沈莺歌随前来传旨的小寺人进了宫,待通传后走进勤政殿。
至此,沈莺歌算是完整明白了他的企图。
她重新换回应歌的脸,回到北镇抚司,持续按部就班地安排锦衣卫查棠梨园失窃的事。
而沈莺歌要做的,只是表忠心罢了。
——而这些,都只在沈阙的反掌之间。
“我晓得你想问甚么,大抵……等我返来后就有成果了。”
传闻前几日,已经接连两个妃嫔有喜了。
一旁候命的浮寒双眼一亮,满眼等候地看向沈莺歌。
他不但需求一股奥秘权势为本身扫清拦路石,更要一个明面上的靶子,替他挡下统统脏水。
“殚竭心力终为子,陛下为太子殿下忧愁至此,他必然会谅解的。”沈莺歌劝道。
只是那道殷殷期盼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她不得不断下脚步,无法笑着看向浮寒。
她稍稍点头:“好,我晓得了,你先下去吧。”
正如容久多年来做的那样。
尚未及冠时,戚贵妃就已经帮他看好了很多王谢望族的大师蜜斯,多年来,二皇子妃的位置虽一向空置,但妃嫔侍妾却陆连续续纳了很多,其热烈程度比起沈阙的后宫也毫不减色。
浮寒当即点头,催促道:“好!你快去!”
这话听着像是在倒苦水,沈莺歌却越听越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