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病的最后几个月,他还感觉是小事,是旧疾,很快会好。
才初秋,他已经披着披风了。
“想甚么呢?”赵元璟不知何时来了。
“你过来做甚么?”云黛拉他到屋里坐下。
“你如何过来了?”云黛上前扶住他胳膊,“我不是说过吗,天转冷了,你别随便出门,免得吹了冷风,咳嗽的难受。”
可已经快一年了。
云黛忙让蜜豆拿枇杷叶水来,让他喝了缓缓。
“倒也不必这么急,都不是甚么天大的事情。”云黛道,“你这一年也实在辛苦,二管事好几次跟我提起来,家里都很担忧你,特别是孙氏。你早些回家去,商号的事情不焦急,歇息几天再去。”
赵元璟低头,瞥见她在哭,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服上,衬着了一大片。
云黛站起家,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正在飘落枯叶的竹林,有些入迷。
固然不至于说当即要命,但这么浪费下去,再好的身子骨,也熬不了几年。
说完他又有点烦恼:“原想着明天咳的少了些,来看看你,让你放心。谁知……看来朕真是不大好了。”
他咳的白净俊脸上,浮满了红色。
“朕看折子怪累的,过来瞧瞧你做甚么呢。”赵元璟搂住她,节制不住的低声咳嗽,然后逐步变得狠恶起来。
云黛埋首在贰心口,闷闷的说:“你不但要好好活着,还不准比我走得早。你得等我死了,你才气死。不然……你留我一小我,我不可的。”
不但没有好,还变得严峻了些。
赵元璟道:“朕是传闻顾承安返来见你,想必是要说你母亲的事情。以是来看看你。”
赵元璟从未见过她这般哭过。
赵元璟抚摩她柔嫩发丝,笑道:“朕必然好好活着。”
她带着责备的语气。
赵元璟推开她的手,笑道:“朕没事。”
赵元璟牵着她的手,笑道:“朕没你说的这么脆弱,朕又不是纸糊的,风吹吹就坏了?”
云黛把脸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
云黛勉强笑道:“你不要说这类话,你只是体质差了点,还是要好好保养的。比现在天,外头起秋风呢,你就过来,如何不叫人担忧难受?”
“我又不在乎这件事,你还担忧我会如何呢?”云黛主动靠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身,把头靠在他胸膛处,低声说,“现在,你是最首要的。赵元璟,即便是为了我,请你好好保重本身的身材。”
好一阵子,云黛没说话。
赵元璟沉默很久,低声说:“好,朕承诺你。将来,等你不在了,朕再去陪你。”
表面看着虽还是昔日的矗立俊美的模样,但云黛却晓得,这半年来他的状况并没有任何好转,不过是在一每天的破钞生命力罢了。
却有闷闷的哭声传出来。
他怔了会,低声说:“黛儿……”
顾承安站起家,行了礼,谢过云黛后,出宫去了。
云黛强忍难过,接过青衣捧来的净水,喂他喝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