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固然担忧那河堤，可这一年多一来清理淤泥，加固河提，加深了河床，也不怕黄河决口。分流以后，黄河答复东流入海，重新流入昔日河道，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元绶初年，澶州商胡埽决口，黄河改道北流，众多河北数州军，军民流浪失所。时朝廷派翰林学士宋祁、入内都知张永和前去商胡埽决口巡查决口，计算所需堵塞决口所需的人力、物力。上奏先帝曰，商胡决口，大抵宽五百五十七步，征出兵卒河工一十万四千一百六十八人，一百天就能堵上决口。不日，观文殿学士丁度等上奏说道：‘天圣年以来，堵塞滑州之决口须几年筹办，方才气够动手河役，何况本年商胡之堵特别沉重，何不疏浚减水河，以待来年堵塞决口？’时先帝忧愁大兴河役的劳民伤财、堵塞商胡决口工程浩大，以及北流有减水之用，是以并没有当即堵塞决口。后贾昌朝上奏称‘请下京东州军兴葺黄河旧堤，引水东流，渐复故道，然后并塞横陇、商胡二口，永为大利’，即主张兴建黄河旧堤，堵塞横陇、商胡决口，断绝北流，回河京东故道。当时朝廷尚未派出使者巡查黄河决口，只是让待制以上官员及台谏官们筹议短长并上报。十仲春，贾昌朝又上言述回河之短长：自横陇决口后，黄河自下流不再经行禹之旧迹。固然历代都有河决，但河道都没有超出郓州、濮州之北，魏州、博州之东。黄河行经之横陇河道，已是淤塞太重，特别是出海口为甚，没法疏浚也。商胡改道后，横陇河道止有本来三分一的河水，且下流的金、赤、游三河，皆以湮塞，河水大污民田，乃至于海。若契丹胡骑南下，则一马平地，不回河东流乃是国度之害。因黄河不复故道，沧州、棣州、滨州、齐州地区之良田必将蒙受水患，税不齐十之一二。按祖宗之法，国度恰是依仗黄河从而内固京都，外限敌马，现在黄河北流，则落空了这条樊篱。时国情庞大，加上雄师北征，有力答复河道，先帝只是让翰林侍读学士郭劝、入**侍省都知蓝元用与河北、京东两路转运使再次会商答复故道短长与否，并上报天听。”
“陛下，那应当疏浚河道，或盖以谨力役而重水患，尽早堵塞决口，保护河堤也……”
“李相公，这分流法可真使得？”
曹方一愣，他就如许一说，详细如何未雨绸缪，他却不晓得了：“回禀陛下，臣觉得，要调派粮食钱银去赈灾……”
曹方讪讪地退回文武百官行列中，陆承启才环顾世人，说道：“赈灾一事，不必担忧。河南府各地，皆有常平仓。据监察司奏报，各地常平仓皆不足粮，可度过难关。至于黄河河道，朕早已派工部尚书李诫前去疏浚，料来便是决口，亦能立时堵上……”
“秦朝时，已有都江堰，分流之法，当可用得。”
话音未落，上面有人大声喊道：“启奏陛下，臣有贰言！”
陆承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段汗青，然后问道：“云卿想说些甚么？”
果不其然，很多人跟着云枫前面摇旗号令，尤以御史中丞李然为甚。
当然，身为一代能工巧匠，李诫天然明白河床要疏浚的事理，先前干枯的东流，早就被他动用民夫，挖成深深的河床。总算赶在河水漫过河堤之前疏浚了河道。本日开闸放水以后，河水如同怒龙普通，流入了东支，只一会，那水流便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陆承启摇了点头，说道：“如果大水将至，门路不通，车船不可，如何调派粮食钱银？”
云枫见陆承启反问，立时抓住机遇，劝谏道：“同时，臣还要弹劾工部尚书李诫，每年糜费国库钱银数以百万计，却治河结果甚小，此非尸位素餐乎？”
说罢，一人抢先走了出来，陆承启认得，这是左谏议大夫云枫。陆承启眉头一皱，他很想撤云枫的职，但一向捉不到他的痛脚。此人又神烦，常常都要颁发一番反对定见，好彰显本身的存在。云枫多次顶撞于他，都未被罢免，弄得群臣的脾气都见长了，动不动就“臣有疑议”、“不敢苟同”……归正朝廷内里，就没有一次有过分歧的声音。
一个民夫也是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家就在这大名府下边，如果分流不成的话，第一个淹没的，必定是他的故里。
“臣大胆，请陛下顾虑百姓，师法先帝，断不成大兴河役，劳民伤财也！”
河南府，在大雨滂湃中，一个身着官服的年青人，在忧心忡忡地看着方才加固的河提。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术业有专攻，朕不怪曹卿。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要知此事须躬行’，若非真正有治水之策，还是不要夸夸其谈才好！”
陆承启“沉思熟虑”一番后，反问曹方道。
“嗯，曹卿说得对，是要未雨绸缪。那曹卿无妨说一下，要如何未雨绸缪？”
曹方端着朝笏思虑很久，额头上都排泄精密汗珠了，很久方才说道：“陛下，臣才疏学浅，并不能为陛下出运营策，实乃惶恐！”
很久，陆承启才淡淡地说道：“李卿治河，素有大功，如何能撤？水利第一人，非其莫属，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也。再者，治河乃是朕钦定国策，岂能说改便改，因噎废食？”一一采纳弹劾后，一次例朝，君臣不欢而散……
陆承启还是摇了点头，说道：“现在黄河吼怒，如何疏浚河道？加上黄河泥沙淤积已久，相称严峻，黄河水势几近高出四周民房一丈摆布，那边不是决口之处？便有河提，也是杯水车薪，迟早决口。”
这话固然不重，可听在文武百官耳中，便晓得曹方的宦途该当就到此为止了。小天子最恨的就是只会说，不懂做之人；更恨的是那种做得不对，说得更离谱的人，曹方便是后者。被小天子记着了，终此一朝，想要出人头地都是难事了。前不久曹方升任尚书列曹侍郎，乃是正三品大员，合法迟疑满志的时候，却对劲失色。本日遭到小天子一一采纳，众官公开里都在偷笑。
见到此状，李诫才闪现出一丝笑意：“总算是过了此关……”(未完待续。)
陆承启心中一紧，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