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目光巡查了内阁诸人一圈,沉声说道,“内阁首辅张国维之死,朕深感痛心,此乃监国太子倒行逆施,逼害忠良。朕已在后宫廷杖了太子,等此战过后,再议废黜太子之事。”
崇祯沉吟道,“好,有利不起早,满清出兵有甚么前提,说吧!”
以是洪承畴估计的败面较大,乃是由衷之言,崇祯也是认同,“洪阁老,你的设法是?!”
洪承畴咳嗽了一声,冲吴三桂偷偷使了个眼色,令他开口。
朱慈烺传闻战后还要清理他的不对,不无担忧的道,“母后,父皇会不会废黜我太子之位?”
两人在殿后偷听之时,大殿上崇祯朗声问道,“方原的玄甲军已逼近京畿,该当如何退敌?!洪阁老,你来讲说?”
陈新甲前车之鉴,洪承畴、吴三桂那里敢牵涉进这类旋涡里,齐齐摇了点头,连声否定。
不到两刻钟,一个小寺人带着满清使者进了大殿。这个使者年约六十,苍髯皓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站礼道,“陛下,我乃满清使者,范永斗。”
吴三桂将手书交给了寺人刚正化,再呈交崇祯御览。
被点了名的洪承畴出来讲道,“陛下,孙督师战死,折损明军二十万。现在我军只要京畿八万明军,晋军七万,关宁军五万,海军三万,共有二十三万兵马。这些兵力虽勉强可与方原一战,但还是败面较大。”
范永斗,就是之后果通敌叛国,被方原将范家连根拔起,单身逃往满清出亡的大晋商。
崇祯固然也愤恨洪承畴,但眼下却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冷声说道,“洪阁老,你之前乃是朕的股肱臂膀,松锦败北,既是你之过,朕也难辞其咎,不提也罢。你总归是弃暗投明,朕准你此后戴罪建功,持续保护大明江山。”
范永斗呵呵一笑道,“陛下,满清天子只是想与陛下战役相处,而方原是想要了陛下的命,谁敌谁友,陛下该是心中稀有。”
遵循大明祖制,大明公主是不能婚配高官重臣的,但眼下是存亡存亡的非常期间,崇祯只能用这个别例来拉拢重臣。何况郑森比方原年事更小,又是仪表堂堂的当世英杰,倒也不算委曲了女儿。
以洪承畴为首的内阁大学士们冲出来主持公道的崇祯齐齐谢恩。
他开出了满清出兵的前提,就是要劫夺山东的人丁归去充分满清的国力。当然,满清此次出兵最首要的目标,还是要保住都城朝廷,作为满清的樊篱。不然,一旦都城朝廷沦亡,接下来方原必然会出关讨伐辽东。归正与方原有一场决斗,与其在辽西、辽东开战,不如在关内开战。
范永斗故作恭敬的道,“陛下当然能够一刀砍了小人,但陛下却不会,因为满清天子、陛下、小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仇敌,就是方原!满清天子令小人前来带话,情愿带兵入关,与陛下一同抵抗方原,乃至还能替陛下夺回山东。”
群臣一个个鱼贯而出,只要洪承畴,吴三桂二人用心掉队不走,等群臣都出了乾清宫,崇祯重重的一拍龙案,厉声说道,“洪阁老,吴都督,这手札内容,你们看过了?!”
周皇后说道,“你是陛下独一的儿子,陛下废黜了你,还能立谁?!望你今悔怨改改过,莫要再来作死。”
“孙督师战死就义,乃是大明之忠臣,此战过后,朕会亲身祭奠孙督师的英魂。”
吴三桂装傻充愣的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满清天子多尔衮派了一个使者前来都城,带来多尔衮的手书,还请陛下过目。”
投降满清又跑返来的洪承畴第一个冲崇祯膜拜施礼,眼中热泪盈眶,“老臣松锦败北有罪,导致陛下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是罪上加罪。请陛下惩罚!”
崇祯冷然呵叱道,“范永斗,你还敢回大明,真当朕不敢立即砍了你?!”
崇祯再问道,“满清使者在哪儿?宣上殿来!”
他当场就回绝了满清的和议,范永斗是面如死色,愧但是退。而洪承畴二人更是面面相觑,就这么赶走了满清的使者,接下来该如何对付方原咄咄逼人的守势?!
乾清宫
崇祯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将手札撕得粉碎,远远的扔了出去,“荒唐!山东的子民也是朕之子民,古之明君岂有以百姓饲敌的?!方原,乃朕之婿也,此乃朕之家事,要清理流派轮获得外人?滚!立即给朕滚出都城!”
洪承畴听了是连连叩首谢恩。
在洪承畴、吴三桂看来,范永斗所言也不无事理。山东的子民现在已是方原的子民,转赠给满清,不过是慷别人之慨,借花献佛。便能换来满清出兵得救,乃至夺回山东,这笔买卖实在相称的划算。
洪承畴说道,“陛下,方原已是兵临城下,我们该先听一听满清的前提,再谈也是不迟。”
崇祯的目光落在新任海军都督郑森身上,呵呵一笑道,“郑都督,令尊就是大明的大忠臣,保护大明海疆,居功至伟。当真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崇祯笑着令他平身,又冲着周遇吉、吴三桂二人道,“周爱卿,吴爱卿,你二人本就是大明的栋梁,在此国难当头,望二位爱卿经心为国效力。”
洪承畴摸索的问道,“陛下不借助满清的兵力,有何退兵之策?!”
郑森从一个南边避祸来的将领,却能获得崇祯御赐的一桩婚礼,享用了和方原一样的报酬,打动得也膜拜在地,冲崇祯磕了三个头,“谢陛下隆恩,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摊开了手书,一一核阅,神情越见凝重,旁观了很久,终究将手书放在龙案上,昂首巡查了群臣一周,淡淡的说道,“众爱卿如果再无启奏,退朝吧!”
崇祯沉声说道,“朕立即南下河间府,与周都督的晋军汇合,御驾亲征,找方原讨个说法。朕要亲身去见一见方原,看他是不是真的当了乱臣贼子!”
周遇吉、吴三桂二人恭恭敬敬的拱手谢恩。
“朕听闻爱卿之妻他杀而亡,现在还未婚娶。朕有一女,昭仁公主,年方十一,虽未至婚配之龄,但能够先招爱卿为婿,等公主到了出嫁的春秋,再完成大婚,爱卿意下如何?!”
范永斗缓缓的说道,“我们与陛下联兵攻打山东,事成以后,山东的地盘归陛下,山东的百姓由我们劫夺。归正山东已不是陛下统统,这个前提,对陛下是涓滴无损。唐朝为了安定安史之乱,就有以洛阳子民犒军回鹘人的先例嘛!”
这一次是崇祯亲身收回圣旨调集文武百官议事,崇祯的声望岂是朱慈烺能比的?之前借口称病的洪承畴、周遇吉、郑森、吴三桂等人,一个个的病全好了,星夜兼程的赶来面见崇祯。
崇祯天子一出马,立即就分化安抚了内阁,六部,五军都督府诸人,在殿后偷听的周皇后狠狠的瞪了朱慈烺一眼,“若你有父皇五成的本领,也不至于沦落到本日。”
崇祯听了是连连点头,孙传庭所部有新式明军七万,火车营两万,尚且败给了方原,现在朝廷能拿得脱手的明军,独一能和新式明军对抗的,就只要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余下的明军战力不如孙传庭所部。
引满清入关,这个但是足以贻笑千年的奇耻大辱,生性刚烈的崇祯厉声呵叱道,“大胆!朕与方原之战,乃是我大明的内战,与满清何干?!”
二人都是默不出声,等候崇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