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在李自成、李岩埋下一个分歧的种子,等驸马需求和李自成敌对、翻脸的时候,便能够令人去李自成辖内大肆鼓吹玉扳指的来源。这颗分歧的种子就会抽芽,就会生长,终究毁了两人间的信赖。”
方原听了是悄悄点头,坤兴公主这个诽谤之计使得的确是不露陈迹,精美绝伦。如此一来,李自成是毫不会饶过李岩,像李岩这类经纬之才,即便不能为方原所用,也不能为李自成所用。
坤兴公主坐到了方原身侧的椅子上,冲李岩浅笑着说,“李公子怕是稍有曲解,这不是送给李公子的,是送给令夫人红娘子的。我久仰令夫人是个女中豪杰,神交已久,奉上薄礼聊表情意。”
方原叹声说,“公主此次又立了大功,真是我的贤浑家啊!”
左楠向梁嬷嬷一再确认,甘辉的夫人已死在了福建,她是明媒正娶的嫁给甘辉当夫人后,便顺服的应允了。
李岩忙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锦盒,看了看锦盒里的物什,是个晶莹剔透的玉扳指,上面刻着四个字‘观音赐福’。
李岩惊诧望了望雍容华贵的公主,他来之前还是对方原的后院做足了功课的,一下便猜到这女子是方原的正室夫人坤兴公主,忙低了目光,冲公主恭敬的施礼说,“公主,两国订交,岂能收取他国的重礼?还请方总督收回。”
李岩冲方原、公主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辞职去了。
他也看不出这个玉扳指有甚么特别之处,上面的字也是平常祈福的话儿。以他的判定,这份礼品贵重是贵重了,倒也算不上通敌的根据,便令随里手丁收了。
坤兴公主笑了笑说,“玉扳指上刻的四个字‘观音赐福’真是有来源的。实在这观音赐福的观音不是指真的观音,驸马来猜一猜,指的是谁?”
左良玉亲手建立了这支匪兵军团,自是极其器重左家的这份基业,毫不会等闲的认输。送左楠前来江南,就是临时稳住方原,然后左军就有充沛的时候联络都城朝廷、湖广的李自成,共同对抗方原,保持左军盘据江西的局面。
“这点小小的心愿,李公子也要拒之门外?这么吧!若李公子带归去,令夫人不肯收,再给我送返来。”
坤兴公主抿嘴笑道,“驸马一猜就中,这个玉扳指就是当年唐太宗送给长孙皇后的珍品,一向收藏在皇宫里。本来是父皇送给母后的,母后又送给我当生辰厚礼的。”
两边构和到此,也宣布一段落。李自成提出要方原海军援助,方原也提出了要战马买卖的前提,两边都亮出了各自的前提,能不能谈妥,李岩照实的回报李自成后,再派使者前去返话。
公主轻声应了,交代梁嬷嬷下去照着方原的叮嘱去威胁左楠。
公主轻声说道,“我那里敢向驸马邀功?只望驸马不要在内心责备我是妇人干政就行了。”
而左梦庚作官二代,明显没有左良玉的大志壮志。在他看来,江西夹在方原、李自成两大强大的军阀之间,将来几近是没有前程的。再加上左军名声废弛,一旦败北,不管是朝廷,方原,还是李自成都会来清理左军之前的累累罪过。与其对抗下去,将左家带进万劫不复,不如提早找到一条后路。
她持续说道,“宋献策给李自成想了一个谚语,十八孩儿主神器。这个十八孩儿就是个李字,既能指李自成,也能指李岩。再加上李岩的夫人红娘子随时带着这个长孙皇后的玉扳指,李岩是不是以唐太宗自居?”
待李岩去了后,方原直直盯着李岩拜别的背影,惊诧瞧着公主问道,“娖儿,你如何俄然出来给李岩送礼?”
方原未去责备她的抛头露面,赶紧问道,“甚么招?阿谁玉扳指?娖儿送给李岩夫人的玉扳指是甚么来源?”
公主抿嘴一笑,持续说道,“左楠是左良玉的爱女,自小就受过杰出的教养,根柢比小虫子更好。梁嬷嬷调教了旬日,她就全学会了。只是,左楠哭着闹着,来江南是进驸马后宫的,不想嫁给那些武夫,想见驸马一面。”
左楠思来想去,甘辉在南直隶大破左军十万雄师,乃是玄甲军数一数二的虎将,名头也是经常被父兄挂在嘴边,令左军心惊胆怯的一号人物。要说前程,甘辉的将来必定是前程无量,若方原同一了天下,起码也能做个某省的军政总督。能嫁给这么号人物当正室夫人,论话语权,比在方原后宫当个冷静无闻的妃子要强多了。
李岩愣在那边,他作为李自成的使者前来,是和方原谈两边缔盟的,而不是来和方原抬杠的。公主一番美意,本就却之不恭,并且礼品又是送给他夫人的,他若执意的回绝,那就是不近情面,还如何持续谈?
梁嬷嬷将方原三日刻日的警告,如果不承诺嫁给甘辉,便立即送回江西,一五一十的照实奉告左楠,左楠也堕入踌躇当中。
左梦庚能投降的目标,不过就是朝廷、方原另有李自成三方。
这些手腕确切凶险、卑鄙、下作了些,但争天下本就是无所不消其极,只能但愿李岩佳耦尽早择良木而栖吧!
左梦庚看准的投降目标是兵强马壮,赋税堆积如山的方原。但投降毫不是挂个降旗就能完事的,毕竟干系到左家一门的兴衰荣辱,必必要构和到足以令左梦庚对劲的前提。
若就这么被方原送回了江西,父兄的任务都没完成,父兄如何会放过她?
方原微闭双眼,在脑海里不竭的搜刮那些汗青上能叫观音的女人,俄然觉悟了过来,“对了!唐太宗贤后长孙皇后,奶名就叫观音婢,莫非这个玉扳指是?”
方原对左楠也不感兴趣,冷冷一笑说,“娖儿,她是要许配给甘辉当夫人的,我不想再见她,惹出甚么风言风语。你替我警告她,必须心甘甘心,开高兴心的嫁给甘辉。我只给她三日考虑,若她不肯做总兵夫人,乃至是都督夫人,那我立即就送她回江西,交还给左良玉。”
前人或许对妇人干政有着极强的架空心机,但方原是穿越者,架空心秘密轻了很多,不由得发笑说,“娖儿说几句话就是干政?妇人虽不能领受军政大权,但话儿老是能说的吧!连顾炎武那种刺头我都能容忍他说话,何况是娖儿?”
这三方一比较,李自成是流寇出身,与左军有夙怨,占有的也是穷乡僻壤的湖广,本身也难保,是不在考虑范围内。
左楠临行之前,父亲左良玉,兄长左梦庚交给她的任务是完整不一样的。
左梦庚与方原是全无友情,连一个能在方原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即使投降,也捞不到甚么善待的前提,更不会有能确保左家安然的背景。以是左梦庚交给左楠的任务,她就是在江南翻残局面的一个东西,必须极力奉迎方原,为两边此后的构和铺好门路,也为左家谋一个安定的背景。
北方朝廷离得太远,中间还隔着李自成,方原的权势,投奔北方朝廷,不如说是在江西给朝廷当炮灰。
坤兴公主笑着说,“驸马想拉拢、招揽李岩,李岩又软硬不吃,我就替驸马想了一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