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
如果父亲那边的亲戚靠得住，她当初也不会被高利贷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去跑饭局赢利。
路漫漫分开公墓，买些日用品和食品，开车去监狱看望父亲。父女二人隔着铁栏，都有些局促，搜肠刮肚找话说。路漫漫想起了一年前的除夕之夜，她被追债的人吓得半死的景象，那种惊骇和痛恨之情还缭绕在内心。
“甚么朋友？”
路漫漫瞥见那张方寸小照已经破褴褛烂，边角的色彩都恍惚了，另有些皱，她鼻头一酸，眼泪滚下来，对路辉说：“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电邮地点，微信，QQ这些联络体例都写在照片背后了。”
司徒修远沉默半晌，问：“除了路辉，你就没有别的亲人在盛京吗？”
“那真的太好了，爸爸为你欢畅。到了德国也是和你母亲团聚，她……”
路辉瘦了，可看起来气色不错，她问起他的身材安康，路辉很悲观地说：“每天作息规律，定时用饭，另有劳动和漫步，没烟没酒，我人生中从没有这么安康过。”
“跟朋友一起过。”
路辉欲言又止，路漫漫主动答复：“妈妈她很好，身材安康，表情镇静。你不必牵挂。”
路漫漫寂静半晌，叹口气，叮咛父亲要多重视身材。她从兜里取出一张照片，监狱不准送有玻璃的相框出来，她只能把照片塑封。这跟路辉曾经向她要过的那张小照一样，是林思琪和两个女儿的合照，母女三人都是可贵一见的美人。路辉接畴昔，爱不释手。他从衬衫口袋里取出那小小一张照片说：“我日夜对着这张照片，看啊，摸啊，照片都快磨坏了！”
“朋友家。”
路漫漫想，是不是该笑一笑，照应一下父亲的“诙谐”，但是她笑不出来。她再问：“监狱里其他狱友对你如何样，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奉告我。我会替你讨公道。”
“大学里的。”
实在路辉和林思琪的婚姻打打闹闹，仳离业已多年，相互不见面也稀有年。此时谈“牵挂”二字显得非常好笑，不过路漫漫心肠纯洁如雪，凡事情愿朝着真善美的方向去想。
从父亲那边返来，路漫漫在住处清算了一点衣服和洗漱用品，买了些年货和鲜花。除夕一大早就搬到田甜的住处，两个女人本身脱手弄吃的，正忙着，路漫漫接到司徒修远的电话，她从速抬高声音，走到阳台上去接，田甜看了她一眼，并未几问。
“你如何过年？”
路辉思惟相称清楚：“女儿，你固然学法，懂法，但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法律能够处理的。我并未杀人放火，判刑也不算特别重。在内里我算是不起眼的一个，我不会惹是生非，别人也不会特别重视我的。我晓得明哲保身的事理。”
路漫漫惊奇，司徒修远竟然体贴起她有没有处所过节？她据实以告：“我父母仳离多年，外公外婆已经归天，我母亲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我父亲那边家人倒是很多，爷爷奶奶也还健在，但他们都不住在盛京，并且因为我父母干系糟糕，我从小和父亲那边的亲戚几近没有任何来往，连电话和详细地点都不晓得，更谈不上去拜年。”
路辉人在狱中，仍然脑筋清楚，问起路漫漫何时去德国，答曰就在这个夏天，大二学年结束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