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道:“为何不去?”
虽说他也对李子丰各式防备,却并非因着看出甚么,而是仰仗本心,直觉李子丰并非开阔之辈,恐有忘恩负义之嫌。
晏长澜顿了顿。
叶殊道:“长澜,我只问你,若你在荒岛上胡乱碰上个洞府,约莫非常伤害,却瞧不出此中好处多少,且请了名可托朋友伴随时还撞见颇多强大海兽堵截,你会如何?”
李子丰道:“探秘一处烧毁的洞府罢了。半月前, 鄙人有个老友被海兽追逐, 误入一座荒岛, 那岛中不见火食, 却有些石头荒山,上头生着很多波折。老友想在山中找些可用之物,孰料可用之物未曾找到, 倒是寻到一座烧毁的山洞, 门前有牌匾,似是前人洞府……”
而后,李子丰便非常干脆地分开了。
与其日日防备,不如这回同去时就将人处理了,以除后患。
晏长澜猎奇道:“阿拙如何这般鉴定?”
是以,二人思疑李子丰心胸叵测并非胡乱测度,且不说李子丰是否给他们设下了圈套,但多数并无美意。
次日,李子丰公然定时前来,见面先笑:“叶道友考虑得如何?”
晏长澜略思忖,答复道:“考虑再三后,恐怕会临时放弃,等上一段光阴,待海兽退去后,再与朋友同往。”说到这里,他蓦地恍然,“不错,海兽堵路,同是筑基修士,他去不得,其他修士也难去得,即使是有旁的修士晓得荒岛上烧毁洞府秘闻、内里资本丰富非去不成,他也只消盯着那岛上意向,便不会错过,说不得还能趁那海兽与旁的修士争斗时,寻隙抢先去洞府探秘……现在既有海兽堵路,且不知洞府里好处多少,那里就要吃紧忙忙、大张旗鼓地请我等不甚熟谙之人同去了?”
叶殊微微点头:“这是天然。”他一顿,“最晚不过一二日,必给答复。”
而后他又开口:“阿拙,去否?”
茶馆内, 坐鄙人首的李子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鄙人此次过来, 是因着赶上了一桩机遇, 成心聘请两位道友一同开辟……不知叶道友意下如何?”
约莫……是这个事理。
叶殊语气中带着淡淡讽刺:“不过,你不必将那些海兽尽数揽在身上。”
说到此,李子丰面露诚心:“还望两位互助,若那洞府里有所得,我等尽管临时将能平分的平分了,多出来不敷平分的,便赠与着力最多之人,如何?”
叶殊应道:“恰是如此。何况即便是因散修修行艰巨,凡是有点机遇都担忧错过,他急着想去洞府,也不必与你我直言有那烧毁洞府,只消说是曾被几头海兽追杀,现在寻得那些海兽栖息之地,呼朋唤友想去抨击,岂不更加安妥?而若说他是想报拯救之恩,分享奇遇……”他眸光更冷,“也是理应先等海兽退去再言明此事,而非叫仇人去与海兽拼杀。即便仇人修为不低,假如真有报恩诚意,也应先与仇人申明危急,由仇人决定是否当即前去,而非先与别人商定寻人,只如找个平常帮手般前来扣问,全无竭诚可言。”
据这李子丰所言,他那老友也想探一探山洞, 不过他们这些散修生性最是谨慎, 其谨慎入了一截,就发觉洞中有保护之物,妖气颇重,他单独一人恐怕难以对付。是以, 那老友就临时分开,聘请了李子丰。但是李子丰与他一同前去荒岛时,荒岛周遭海面上竟然有好几头妖气不弱的海兽分作数个处所,围住了岛。那老友一看便认出来,恰是先前追杀他的海兽,现在竟然呼朋引伴,在此守株待兔。
叶殊则是神情冷酷:“将我视为初出茅庐之辈罢了。入岛以来,我日日不出,端赖你在外打猎海兽,岂不恰是公子哥的做派?加上你我对他有拯救之恩,平凡人自不会推测,被本身救下性命之人会反而借机坑害本身。”
李子丰笑道:“这是天然,不过事不宜迟,还望叶道友尽快给鄙人答复。”
幸而当时李子丰与那老友相距荒岛还很有些路程,远远就已瞥见,当下老友拉着李子丰赶紧分开,待见不着那些海兽了,才申明端倪。
李子丰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忧色,赶紧说道:“鄙人老友那边已约齐了人,另有另两名道友同往,因皆恐夜长梦多,故越好明日凌晨当即解缆。到得那荒岛时,岛外有六头海兽,我等恰好一人一头……”
李子丰就萧洒而起,道一声:“好!如此,鄙人也不久留,明日前来拜访。”
叶殊道:“可。”
叶殊轻嗤:“可不是么。他当我真是初出茅庐的公子哥儿呢,如此利用于我。想必那洞府以内有些蹊跷,抑或是要让你我去做那踏脚之石。”
晏长澜在一旁瞧见,忙道:“阿拙莫恼。”又问,“但是他不怀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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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闻言,微微一怔。在他身边, 茶盏上白雾袅袅, 将他的面庞氤氲此中, 恍惚了大半, 却更显眉眼疏淡了。
是以二人都觉得,如果想看看荒岛中那烧毁洞府里是否有资本可得,起首便要能入得荒岛方可。他们两个并不敷够,因而分头去请可托之人互助。那位老友不知去请了何人,但李子丰却觉新了解的两位道友可请――且不说旁的,只说他早被他们救过一命,就能晓得两人的操行不坏,可堪信赖了。
“甚么机遇?”他缓缓开口。
晏长澜先是一愣,旋即了然,说道:“阿拙放心,对战海兽时且看他们着力如何,如果勤恳也罢了,如果心有算计,就叫他们先挂个彩,以免到了洞府里时多脱手脚。”
晏长澜点点头:“几头海兽算不得甚么。”
这或是将民气想得恶了些,不过他们俩孤身在外,便是遇见那仿若赤子之心的也当到处防备的,何况这李子丰给两人观感不佳?
晏长澜细细考虑,道:“阿拙所言有理。”
思及此,晏长澜叹道:“他既要利用你我,却还找了这很多马脚的借口。”
此事以后,他二人也该去一处资本丰富的岛屿安设修行了……明华岛,也不必再归去。
叶殊道:“既是李道友一片美意,叶某敢不从命?只不知贵方之人可曾请来,商定何时前去?还须李道友言明。”
待其走后,叶殊暴露一抹嘲笑。
叶殊故作沉吟,说道:“不如待叶某先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叶殊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