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情苗深种的少女,夜深人静时,孤男寡女同处狭小的小屋内,特别还要脱掉外套在相互身上摸索,不免会让人想入非非,时候长了必定会出题目。李舒崇这才想起,江湖上仿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点穴工夫不成在同性之间相互传授,除非相互是伉俪,可惜现在悔之晚矣。
睡了这觉以后,精力大振,心想:“说不定山谷有个出口,隐在花木山石以后。昨晚黑夜当中,又走得仓猝,是以未曾发见。”当即口中唱着曲子,兴高采烈的沿湖寻去。一起上在统统埋没之处都细细看望了。但花树草丛以后尽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别说前程,连蛇穴兽窟也无一个。
到得入夜,吃了些酸果,躺倒又睡。睡梦中只见一对花鞋在面前飞来飞去,绿鞋黄花,恰是钟灵那对花鞋,忙伸手去捉,但是那对花鞋便如胡蝶普通,高低飞舞,始终捉不到。
当下四周打量,见东壁上写着很多字,但偶然多看,随即转头去看那玉像,这时发明玉像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只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模糊,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敞亮了数倍。
因而将石壁上的藤蔓撕得干清干净,除下长袍,到湖中浸湿了,把湖水绞在石壁上,再拔些青草来洗刷一番,那石壁更显得莹白如玉。
想到钟灵,伸手入怀,摸出她那对花鞋来在手中把玩,想像她足踝纤细,面庞娇美,正要将鞋子拿到口边亲几下,想起钟灵说过今后要兄妹相称,又揣入怀中,心想:“我这番必然是没命的了,钟女人也没命了。如果她也在这里,咱二人死在这碧湖之畔,倒也是件美事。只可惜她现在伴着那山羊胡子司空玄,实在有趣得紧。”
坐在湖边,思如走马,不觉光阴之过,一瞥眼间,忽见身畔石壁上模糊似有彩色活动,凝神瞧去,只见所刻的阿谁“段”字之下,鲜明有一把长剑的影子,剑影清楚非常,剑柄、护手、剑身、剑尖、无一不是似到实足,剑尖斜指向下,而剑影中更收回彩虹普通的晕光,闪动活动,游走不定。
过了很久,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他定睛看时,见这女子虽是仪态万方,却似并非活人,大着胆量再行细看,才瞧出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与生人普通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抖;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段誉口中只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般瞪眼瞧着女人,忒也无礼。”明知无礼,目光却始终没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眸子乃是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模糊有光彩流转。这玉像以是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目光灵动之故。
但是看不到一盏茶时分,玉轮挪动,影子由浓而淡,由淡而无,石壁上只余一片灰白。深思:“这柄宝剑,想来便是那两位使剑的男女高人放上去的。山谷这么深险,无量剑中那些人任谁也没胆量趴下来探查,而站在高崖之上,既见不到小石壁,也见不到峭壁中的洞孔与所悬宝剑,这个奥妙,无量剑的人就算再在高崖上对着石壁呆望一百年,那也决计不会发见。不过就算获得了宝剑,又有甚么了不起了?”出了一会神,便又睡去。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欣喜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特之极了。”提起门环铛铛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门内无人承诺,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因而伸手排闼。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内里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他朗声说道:“鄙人段誉,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仆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气,便举步跨了出来。
睡梦当中,俄然间一跳醒转,心道:“要将这宝剑悬上峭壁,可也大大的费事,纵有极高强的武功,也不易办到。如此吃力的安排,此中定有深意。多数这峭壁的洞孔当中,还藏着甚么武学秘笈之类。”一想到武功,顿时髦味索然:“这些武学秘笈,无量剑的人当作宝贝,但是掉在我面前,我也不屑去拾起来瞧上几眼。”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随即喜意充塞胸臆,大呼:“神仙,救我!神仙,救我!”那人影微微闲逛,却不答话。段誉定了定神,凝神看去,那人影淡淡的看不清楚,但是长袍儒巾,显是个男人。他向前急冲几步,便到了湖边,又叫:“神仙,救我!”只见玉壁上的人影闲逛几下,却大了一些。段誉立定脚步,那人影也即不动。
段誉一起驰驱非常辛苦,这一觉睡得甚酣。
铜镜上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灰尘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当晚睡到半夜,便即醒转,等待玉轮西沉。到四更时分,玉轮透过峭壁洞孔,又将那彩色缤纷的剑影映到小石壁上。只见壁上的剑影斜指向北,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段誉心中一动:“莫非这块岩石有甚么事理。”走到岩边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光滑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摆。他双手着力狠推,摇摆之感更甚,岩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本来巨岩是腾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贰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古怪!”
双手齐推岩石右边,岩石又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收回藤萝之类断绝声音,晓得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当时月光渐隐,瞧出来统统都已模恍惚糊,心想:“今晚瞧不明白了,等天亮了再细细推究。”
俄然动念:“我死在这深谷当中,永久无人得知,无妨在这片石壁上刻下几个字,嗯,就刻‘大理段誉毕命于斯’八字,倒也好玩。”
目光转到石壁的几行字上:“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当即转头去瞧那玉像,心想:“庄子这几句话,拿来描述这位神仙姊姊,真是再也贴切不过。”走到玉像面前,痴痴的呆看,瞧着她那有若冰雪的肌肤,说甚么也不敢伸出一根小指头去悄悄抚摩一下,心中着魔,鼻端竟似模糊闻到兰麝般芬芳芳香,由爱生敬,由敬成痴。
在地下拣了一块尖石,便在石壁上划字,但是石壁坚固非常,累了半天,一个“段”字刻得既浅且斜,殊无半点间架笔意,心想:“先人如果见到,还道我段誉连字也不会写,这八个字刻下来,委实遣臭万年。”又觉手腕酸痛,便抛下尖石不刻了。
面前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膛。
他口中曲子越唱越低,心头也越来越沉重,待得回到睡觉之处,脚也软了,寂然坐倒,心想:“钟女人为了救我,却枉自送了性命。”
他立即闭眼,心中怦怦乱跳,过了半晌,才渐渐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亮光从左边透来,但朦昏黄胧地不似天光。
双眼贴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闲逛,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他恍然大悟,本来处身之地竟在水底,当年制作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内里的水光引了出去,这块大水晶更是极可贵的宝贝。定神凝神,顿时悄悄叫苦:“糟糕,糟糕。我这可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一起上在暗中当中摸索,已不知转了几个弯,既是深切湖底,那还是逃不出去。”
既明白了这个事理,心中先前的狂喜自即无影无踪,百无聊赖之际,便即手舞足蹈,拳打足踢,心想:“最好左子穆、双清他们这时便在崖顶,见到玉壁上忽现‘仙影’,认定这是神仙在演示奇异武功,因而将我这套‘武功’用心学了去,冒死研讨,传以后代。哈哈,哈哈!”越想越风趣,忍不住纵声狂笑。
又想:“须得凿空剑身,镶上宝石,月光方能透过宝石,映出这彩色影子。倘若剑刃上不凿出浮泛,宝石便没法透光了。打造这柄怪剑,倒也费事得紧。”目睹宝剑地点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丈,没法上去瞧个明白,从上面望将上去,也只是模糊见到宝石微光,但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却奇特极丽,观之神为之夺。
他瞧着这等景象,不由得呆了,心道:“很多年之前,定是有个女子在此幽居,不知她为了何事,如此悲伤,竟阔别人间,退隐于斯!嗯,多数便是阿谁在石壁前使剑的女子。”
待得醒转,日已偏西,湖上幻出一条长虹,素净无伦。段誉晓得有瀑布处水气映日,常常便现彩虹,心想我临死之时,还得目睹美景,福缘大是不小,而葬身于湖畔花下,倒也风雅得紧,明湖绝丽,便可惜茶花并非佳种,略嫌美中不敷。
过了一会,花鞋越飞越高,段誉大呼:“鞋儿别飞走了!”一惊而醒,才知是做了个梦,揉了揉眼睛,伸手一摸,一对花鞋好端端地便在怀中,站起家来,昂首只见玉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普通,目光顺着湖面一起伸展出去,俄然之间满身一震,只见劈面玉壁上鲜明有小我影。
他又向玉像呆望很久,这才转头,见东壁上刮磨平整,刻着数十行字,都是《庄子》中的句子,多数出自“清闲游”、“摄生主”、“秋水”、“至乐”几篇,笔法超脱,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切石壁几近半寸。文末提着一行字云:“清闲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心下大奇:“怎地影子中会有彩色?”昂首向玉轮瞧去,却已见不到玉轮,本来皓月西沉,已落到了西首峭壁以后,峭壁上有一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晖映过来,洞孔中模糊有光彩活动。顿时觉悟:“是了,本来这峭壁中悬有一剑,剑上镶嵌了诸色宝石,月光将剑影与宝石映到玉壁之上,无怪如此素净不成方物!”
他非论眼睛睁很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只觉霉气刺鼻,仿佛洞内已久无人居。他持续向前,俄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甚么东西。幸亏他走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手摸去,本来前边又是一扇门。他手上用力,渐渐将门推开了,面前蓦地亮光。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
他呆了半晌,深深一揖,说道:“神仙姊姊,小生段誉本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姊姊在此离世独居,不也太孤单了么?”玉像目中宝石神光变幻,竟似听了他的话而深有所感。
此时段誉神驰目炫,竟如着魔中邪,目光再也离不开玉像,说道:“不知神仙姊姊如何称呼?”心想:“且看一旁是否留下姊姊芳名。”
钟灵是处女之身,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两人熟谙以后渐觉炎热难当,巴不得李舒崇搂抱着方才舒畅,仅此罢了。大她三岁的李舒崇却早已三妻四妾、食髓知味,要不是惊骇欠下太多风骚债,他恨不得当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以解燃眉之急……
回过身来,只见白天刻过一个“段”字的那石壁上也有一小我影,只是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很多,登即恍然:“本来玉轮先将我的影子映在这块小石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石壁上。我便如站在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了小镜子中的我。”
抱膝坐下,静观湖上月色,四下里清冷幽绝,心想:“‘有志者事竟成’,这话固然不错,但是孔夫子言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这话更加合我脾胃。爹爹妈妈常叫我‘痴儿’,说我从小对爱好的事物痴痴迷迷,说我七岁那年,对着一株‘十八学士’茶花从朝瞧到晚,半夜里也偷偷起床对着它发楞,用饭时想着它,读书时想着它,直瞧到它谢了,接连哭了几天。厥后我学下棋,又是废寝忘食,日日夜夜,心中想着的便是一副棋枰,别的甚么也不睬。这一次爹爹叫我开端练武,刚好我正在研读易经,连用饭时筷子伸出去挟菜,也想着这一筷的方位是‘大有’呢还是‘同人’。我不肯学武,到底是为了不肯抛下易经不睬呢,还是当真认定不该学打人杀人的体例?爹爹说我‘强辞夺理’,只怕我当真有点强辞夺理,也未可知。妈最明白我的脾气,劝我爹爹说:‘这痴儿那一天爱上了武功,你就是逼他少练一会儿,他也不会听。他现在既然不肯学,硬揿着牛头喝水,那毕竟不成。’唉,要我发愤做甚么事可可贵很,倒盼望我哪一天迷上了练武,爹爹、妈妈,另有伯父,天然欢乐得很。我练好了武功,不打人、不杀人就是了,练武也不是非杀人不成。伯父武功如许高强,但他性子仁慈,只怕向来没脱手杀过一小我。只不过他要杀人,又怎用得着亲身脱手?”
大喜之下,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伤害,便哈腰走进洞去,走得十余步,洞中已无涓滴亮光。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真假,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普通,猜想洞中门路必是颠末野生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门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俄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收回响声,声音清澈,伸手再摸,本来是个门环。
次日在湖畔四周安步浪荡,堕入谷中已是第三日,心想再过得四天,肚间断肠散剧毒发作,便再找到前程也已无用了。
他一怔之下,便即觉悟:“是我本身的影子?”身子左晃,壁上人影跟着左晃,身子向右边去,壁上人影跟着侧右,此时已无思疑,但兀自不解:“玉轮挂于西南,却如何能将我的影子映到劈面石壁上?”
只用了一天时候,他就把一指禅工夫全都传授给了钟灵,她的悟性不错,关头在于熟谙各个穴位。白日有人看管多有不便,当晚,李舒崇就把人体周身三百六十五处要穴的详细位置一一奉告了她,两人是以也摸遍了相互的穴道,熟谙了相互的身材。
百无聊赖当中,他又去摘酸果来吃,忽想:“甚么处所都找过了,反是这里没找过。别要远在天涯,近在面前。”扒开酸果树丛,顿时便摇了点头。树丛后光秃秃地一大片石壁,爬满了藤蔓,那边又有甚么前程?但见这片石壁平整非常,宛然似一面铜镜,只是比之湖西的山壁却小很多了,心中一动:“莫非这才是真正的‘无量玉壁’?”当即拉去石壁上的藤蔓。
……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模糊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凡人肌肤无异。段誉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目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了普通。他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目光仿佛也对着他挪动。非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目光始终向着他,目光中的神采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忧,似是情义深厚,又似黯然神伤。
但见这石壁也只平整光滑罢了,别无他异。
段誉瞧着这行字入迷半晌,深思:“这‘清闲子’和‘秋水妹’,想来便是数十年前在谷底舞剑的那两位男女高人了。
走向亮光之处,忽见一只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斑纹斑斓的鲤鱼在窗外悠但是过。细看那窗时,本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亮光便从水晶中透入。
他鼓掌大呼,手舞足蹈一番,这才顺着石级走下。石级向下十余级后,面前模糊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排闼,面前蓦地一亮,失声惊呼:“啊哟!”
这座玉像多数便是那位‘秋水妹’,清闲子得能伴着她长居深谷密洞,的的确确是人间至乐。实在岂仅是人间至乐罢了,天上又焉有此乐?”
在室中走去,一会儿书空咄咄,一会儿喟然长叹,顾恤这石室的旧仆人。过了好一阵,俄然心念一动:“唉!我只顾得为前人难过,却忘了本身身陷绝境。”自言自语:“我段誉乃是个臭男人,倘若死在此处,不免冒昧才子,该当死在门外湖边才是。不然先人来到,见到我的遗骸,还道是才子的枯骨,岂不是……岂不是……”还没想到“岂不是”甚么,忽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应亮光,照向西南隅,石壁上似有一道缝,他忙抢将畴昔,使力推那石壁,公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暴露一个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
因而躺在岩边又小睡半晌,直至天气大明,站起家来察看那大岩周遭景象,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公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类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后暴露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窟。
微一凝神,只觉这利诱了“无量剑”数十年的“玉壁仙影”之谜,更无涓滴奇异之处:“当年确有人站在这里使剑,人影映上玉壁。本来有一男一女,厥后那男的不知是走了还是死了,只剩下一个女的,她在这深谷中孤单孤傲,过不了两年也就死了。”想像才子失侣,独处深谷,终究郁郁而死,不由黯然。
蓦地里笑声陡止,心中想到了一事:“这两位前辈既不时在此舞剑,那么若不是住在这谷中,便是有条出入此谷的途径。不然他们武功再高,若须不时攀山到这里来舞剑,毕竟也太费事了。偶一为之则可,总不能‘不时跳崖’吧?”顿时面前呈现了一线光亮,心道:“明天我再好好寻觅前程。阿谁干光豪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么?哈哈,哈哈。他发愤要娶他葛师妹为妻,我则发愤要逃出世天。”
在无量山的一间小屋内,李舒崇正处于天人交兵当中。
出了一会神,再看那石室时,只见壁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镶满了铜镜,随便一数,便已有三十余面,深思:“想来这女子定是绝世丽质,爱侣既逝,独守空闺,每日里唯有顾影自怜。此情此景,实是令人神伤。”
过了很久,禁不住大声说道:“神仙姊姊,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乐无穷。”俄然双膝跪倒,拜倒在神仙姊姊的玉石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