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夫人就被吓破胆,也敢来江南查税?
她太卖力,连发髻都差点散了,珠钗在头上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苏青珞猜疑地看着他:“真的?”
在场众官员齐齐低头,心想明天究竟是甚么日子竟能看到此等百年难遇的场面,一面又忍不住猎奇心想探头看看面前的场景。
那妇人又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上去。
陆衡之抬手替她理了理,神采非常赞成:“好极了,我都差点当真了,不愧是我的夫人。”
夜色已深。
现场世人皆松了口气。
王良翰清了清嗓子:“陆夫人,女子出嫁后要从夫,你——”
苏青珞难堪地看了眼陆衡之:我不是用心的。
苏青珞顿一下,认出来此人是她来杭州那天去船埠驱逐她和陆衡之的此中之一,当时瞥见陆衡之抱她,他还羞得老脸一红。
陆衡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现场众官员:“……”
苏青珞抬眸借着马车里的琉璃灯看了眼——他耳朵尖好似的确有点红。
话音未落,苏青珞手里的那把剑直直劈了下来。
现场官员满场乱窜,官帽歪歪扭扭,连发髻也歪了。
她砍得太当真不慎脚下一滑,差点摔一跤。
苏青珞信心大增,看来这几日剑法没白练,陆衡之很对劲她的表示。
边说边渐渐拿走她手里那柄剑。
苏青珞一起揪着陆衡之耳朵进了马车。
陆衡之“哎呦”一声,一面被她拎着往外走一面说,“那本官就先行离席了。”
她一剑向王良翰削去。
王良翰抹掉头上的菜叶子,颤声道:“曲解,都是曲解,是下官安排的不当。”
苏青珞看到陆衡之眼中的不屑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委曲。
陆衡之:“……”
“挺疼的。”
上来救人的官兵们:面前这丑的形同夜叉的泼妇竟是首辅夫人?
杭德佑跑过来试图禁止:“千万不成啊,陆夫人刀下包涵,我们不过是——”
劈面出去一个约四十的妇人,神采凶恶,眼神凌厉。
此中一个舞妓不知是被面前的场景吓傻了还是脑袋本身就不如何灵光,竟然脱口而出:“贱妾绝没有惦记首辅大人,贱妾是王巡抚的人。”
陆衡之温声:“夫人谨慎。”
酒水生果溅了一地。
“前次打完你没记着是不是?”
王良翰那里见过这等泼妇,就是他夫人也远远不及,一时高喊:“你好大的胆量,来人!快来人呐!”
“不枉我这两天日夜练剑,练到手都酸了。”苏青珞趴在他肩上,“你如何谢我?”
陆衡之一脸歉意道:“我这就带贱内离席,还望莫要扰了各位大人雅兴,大师持续,持续。”
啪。
马车缓缓往前走。
“……”
苏青珞眸光一冷,剑尖指向王良翰。
幸亏陆衡之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看闹得差未几,陆衡之这才假装谨慎翼翼地走到苏青珞面前,好声好气道:“夫人消气了?那我们走吧。”
苏青珞演戏上瘾,揪住陆衡之耳朵凶他:“看甚么看?还不快归去跪算盘!”
陆衡之轻笑了声,将她往怀里一按:“真的有点疼。”
众官员在狼狈逃窜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相互眼中看到了当下的表情:行行行,不伤你夫人我们就能随便砍是吧?
然后就瞥见陆衡之眼中闪过几分不屑——就她那点儿力量。
苏青珞冷冷看着他:“就是你逼我夫君睡女人是吧?”
世人一脸怨气,却敢怒不敢言,刚起家坐定想缓缓神,便又听到一个刻薄刻薄的妇人声:“谁是王巡抚的人?滚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话再说一遍!”
她抬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呼吸扑在他下巴尖上,格外诱人。
苏青珞剑锋一一扫过在场的人,要他们包管毫不能惦记陆衡之。
这要如何是好?一时皆愣住。
王良翰神采突然变得惨白,吓得赶紧起家躬身驱逐:“夫人如何俄然来了?你身子不好,这么晚了还出来——”
陆衡之平声:“真的,现在还火辣辣的。”
王良翰连连告饶。
“我演得好不好?”
众官员:“……”
“那我给你吹吹?”她不太肯定地说。
竟还能听到此等八卦。
好好好,合着你们伉俪二人如此恩爱让我们遭殃是吧?
一剑畴昔,王良翰官帽掉了。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苏青珞又一件畴昔,削掉杭德佑的腰带。
“嗯。”陆衡之低头将耳朵凑到她唇边,“亲一亲也行。”
他语气很平,但苏青珞愣是从他口入耳出了那天他说“想要我如何求”时的意味,那晚的可骇影象涌上心头。
杭德佑忙拎住下坠的裤子,“唉哟”一声。
苏青珞:“……”
苏青珞因而剑下包涵,重新向另一个方向砍去。
众官员:快从速走吧!你个扶不起的阿斗!
该死你陆衡之归去跪算盘。
这陆衡之堂堂首辅,看着矜贵清冷高高在上很有傲骨的模样,竟如此没骨气?
罢了,他就勉为其难帮陆衡之一把吧。
他悄悄一哂,没再说甚么。
他眸色幽深:“你想我如何谢?”
她双手握剑,气势如虹,满场乱砍,一面砍一面还大喊:“我让你惦记我夫君!我让你惦记我夫君——”
王良翰面前桌上的杯杯盘盘刹时四分五裂,一片白菜叶子飞到了他脸上,还往下落着汤汁。
不过一瞬,陆衡之便改了主张。
马车驶出去好远,她才终究撑不住倒在陆衡之怀里笑出声来。
*
这还持续个甚么?
不慎砍到一个满头斑白的老头时,那老头大喊:“我绝对没有惦记陆大人!”
王良翰神态上不觉带了几分轻视之色。
她甩手给了王良翰一个耳光。
“还敢找女人?”
她立即道:“不、不消了,不客气,统统都是我志愿的。”
说好的一巴掌打得贱内找不着北呢?
楼下的官兵们闻声动静这时也上来了,立即冲过来禁止,还觉得是有刺客,刚要举刀禁止,便听陆衡之道:“不准伤我夫人。”
苏青珞沉默半晌:“你能演得再假一点儿吗?”
王良翰捂着脸非常委曲,却甚么话也不敢说。
看陆衡之没甚么反应,苏青珞胆量才又大了些,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伸手摸了摸他耳朵,“我弄疼你了吗?”
官员们自是挨个包管。
他声音很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