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滨家的退下,老太太单手虚扶了翠姨娘一下,翠姨娘随即起家低头。

“是。”

徐凝芳见状,跟着委曲的哭了起来,徐凝敏和徐承珍则直挺挺跪着,对三太太瞋目而视。

徐凝芳跪行一步,叩首哽咽道:“老祖宗,芳儿信赖此事并非姨娘所为,请老祖宗细心想想这些年来姨娘的表示和操行,她绝非做这等事的人,曹嬷嬷曾教诲我们,‘女子以夫为天’,老爷是姨娘的夫君,害了老爷,对姨娘有何好处?而姨娘开罪,此事又对谁有好处?老祖宗明察秋毫,请千万三思,别错怪了姨娘。”

翠园此际一片狼籍,主子主子在院中跪了一地。常妈妈带着丫环婆子,正屋里头翻箱倒柜。

“肯定此物是翠姨娘屋里的?”

翠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叩首,抽泣道:“太太明察,婢妾绝没有做出对老爷倒霉的事,至于太太要找甚么,婢妾的确不知,现在婢妾母子都在这儿了,这院子也由太太做主去搜,可若搜不出甚么来,太太当如何,是否也该还婢妾一个公道?”

画眉忙收敛心神,回声入内。

“韩滨家的跟着,其他人留下。”

韩滨家的已奉侍老太太换了牙红色对襟绸衣,外罩雀蓝色织金改机圆领长比甲。画眉放下托盘,手脚敏捷的帮老太太梳头上头面。老太太阴沉着脸,屋内氛围仿佛随之冷凝,画眉倍感压力,垂下视线免被迁怒。

她怎的这么快就来了三太太暗恼,福身施礼:“老太太金安。”

“回老太太,老奴肯定。”常妈妈面上堆笑:“太太身边的人且不说,就连翠姨娘的侍婢都亲眼瞧见东西是我从箱笼里找出来的。”

事情处理,老太太回身冷眼看向三太太:“你跟我来。”

三太太暗恼,常日翠姨娘见了她向来恭敬有礼,她说一对方毫不说二,这般胆敢当众出言辩驳还是头一遭。

“这是……”

韩滨家的剜了看门的小丫头一眼,后者诚惶诚恐的去将院门关了。

倨傲的向前走了几步,超出翠姨娘身边时冷哼了一声,抬眸看向卧房,常妈妈带着荔枝等人正下台阶,献宝似的道:“太太。您瞧”

“婢妾多谢老祖宗大恩。”翠姨娘复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是 由】.

徐老太太与韩滨家的先掉队了翠园,见园中狼籍气象肝火中烧,挥手道:“关门。”

看模样是山雨欲来了。

“这是闹的哪一出?抄家?”老太太气定神闲,语气暖和,但严肃难掩。

老太太眸光扫向翠姨娘:“小翠,你如何说。”

“画眉。”屋内老太太唤人.

三太太着暗红色素面妆花仙鹤缎褙子,下着五色罗裙,头梳高髻,配金镶大珠累丝头面,双手抱胸面带讽刺的望着翠姨娘,尖声道:“今儿个若搜不出来就罢了,若让我抓住是你背后做手脚谗谄老爷,定饶不了你”

“公道?”三太太嘲笑,“好,我做事夙来公道,先是在你屋里搜出纸人纸元宝你都不认,你且说,再找出甚么来才算公道?”

身后的常妈妈适时端上托盘,上头放着写了三老爷生辰八字扎着针的草人,另有写了三老爷名讳的小纸人。

过了半晌老太太才道:“此事作罢,任何人不准再提。”嫌恶的瞧了眼托盘里的草人和纸人,“韩滨家的,这两件物事妥当措置了,明儿个我们去安然寺好生拜拜菩萨,为三老爷祈福。”

老太太手拿着翡翠佛珠先一步跨出门,严声叮咛。

三太太又与翠姨娘正面抵触了?她与三老爷本就剑拔弩张,现在不知收敛弥补,却直愣愣去动三老爷的“心尖儿”,实乃不智之举。然以她现在身份,即便体贴宿世母亲,仍旧不便置喙。

“你好生梳洗一番吧。”

眉头轻锁,阮筠婷徐行分开松龄堂,去处间已将曹嬷嬷教诲的身材礼节潜移默化应用自如,裙带随风,裙摆款动,行动轻巧。

“这些都是从翠姨娘屋里搜出来的。老太太,老爷勤恳刻苦,经年来不得高升一步,媳妇早就感觉奇特,前些日去安然寺上香,路上得一云游高人指导才得知府中有人做法绊着老爷法度,现在一看,可不就是了”

三太太身上禁不住一抖,眼看事要大成,不成想老太太从中作梗。撇嘴剜了翠姨娘母子一眼,便随老太太快步分开翠园。

老太太拿草拟人和纸人看了看,随即嫌恶的扔下,对于此等巫蛊之说她向来坚信,神采又沉下几分。

画眉端了茶点从月洞门拐过,恰瞥见阮筠婷背影,不免感慨。本来如脱缰野马普通的野丫头,不知不觉间已有了闺秀风韵,加上身形和眉眼都会垂垂长开,现在行事又稳妥熨帖,哄得老太太欢心……画眉的眼神便多了些恭谨。

“太太欲加上罪,是用心要婢妾死啊。”翠姨娘额头贴地,哭声哭泣,抬开端时脸上感染灰尘,更显娇弱不幸:“纸人元宝等物,单凭常妈妈拿了出来,说是婢妾箱笼里的便是婢妾的?说句分歧太太情意的话,若要做纸人和元宝,各房里都有前提去做,安知不是旁人带了来谗谄婢妾的。”

“老太太,婢妾冤枉啊。若此事是婢妾做的,就让婢妾立死”

老太太不言语,翠园中归于沉寂,风吹草动声皆被无穷放大,三太太垂眸,忐忑的绞着帕子。翠姨娘仍旧额头贴地。徐凝敏和徐承珍看向徐凝芳时满目崇拜不掩。

“慢着。”

接过常妈妈手中之物,三太太怒冲冲直接摔在翠姨娘脸上:“方才是纸人,现在是草人,老爷宦途不顺,都是你这个恶妇害的来人,给我……”

大怒中的老太太闻言肝火稍减,低头看向徐凝芳,眸子中尽是打量,似是第一次瞧清了她。这番事理明白的从十岁的女孩口中说出,实在让她心头微动,芳儿的操行若靠得住,倒是个可塑之才。

画眉等婢女均施礼应是,待老太太与韩滨家的前后过了穿堂,登上二人台的青布小轿,才敢互换一个忐忑的眼神。

三太太斜视翠姨娘母子,道:“老太太,儿媳在翠姨娘屋子里发明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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