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头帐莫庄,曾闻峦江岸上,有一剑派非常了得,名叫断水堂,弟子浩繁,且个个技艺高强,此时见这群行装普通模样的断水堂剑客,竟然向方才装痴扮傻的老儿行跪礼,不由细细打量一番,才见魏川,眉宇之间,透着大者之气,实在一惊,深思:“莫非此人就是万众华山剑派的掌门人魏川,元北峰说他非池中之物,定会一飞冲天,才力荐于我,既然此处得遇,也省去很多工夫,就此将他招降为帐下。”因而款款走到两边之间,向魏川一礼道:“鄙人有眼不识真人,竟不知魏掌门在此,失敬失敬!”
“哦,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坦白,本座便是鹰头帐鹰王,姓莫名庄,不知中间可传闻过!”
魏川当即一礼回道:“鄙人还未向莫大官人赔罪,岂能受大礼,不成不成,但是莫大官人也有些曲解,魏某的确师出华山剑派,但并非华山剑派的掌门人,而是华山剑派的大弟子,姓魏,单名一个关字,乃掌门师兄魏川之弟,初度率弟子下山,不敢冒昧,才佯装痴傻,还望莫大官人恕罪!”
赵合“啊”得一声惊呼出口,不畏反怒,暴喝道:“本来和狗天子是一窝生的,那好,就先取了你狗命,老子定将你狗头,还给你那狗天子大伯!”
魏川上前扶起詹贤道:“哈哈哈,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詹贤一听,不由一惊,深思:“莫非此人不是魏川,但未传闻魏川有个弟弟,华山剑派合而为一,向来不立长徒,岂会有大弟子,看来此中有诈,还是静观其变。”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依行,那也太不给面子,因而向魏川等人一礼,便跟着赵洛儿回船。
魏小安嗔笑道:“马屁精!”
“五岛山弟子拜见魏师叔,扣请登拜!”这时不远处,火光闪动,数船近前,已有人传音叫唤。
“吓!看看这两人,有恃无恐的模样,来来来,吃我一剑!”说着,赵合已挺剑欺上。
“猖獗!”莫庄听得一句一个狗,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双手一扬,双剑于手,飞刺赵合,眨眼间已到抵在赵合咽喉。
“不敢!”
“那又如何样,难不成还让我向他们称兄道弟,以联盟之礼相待!”元林惠怒言驳斥道。
魏川笑道:“必然必然!”
赵洛儿格格笑道:“贤侄这不是笑话师娘,人生苦短,哪有多少十年啊,来,我们出来,我细细讲给你听,待师娘讲完,你若不对劲,师娘助你一臂之力,让断水堂一行,有来无回,如何!”
那断水堂早知鹰头帐在场,十余人抢先拜跪于魏川脚下,谁知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五岛山众弟子,拜见魏师叔,受命前来护送魏师叔渡江!”
魏川忙上前扶其平身,笑道:“诸位曲解了,鄙人并非华山剑派掌门人,而是他的二弟,名关,按辈分,你我应是平辈!”
莫庄正催力而进,势在必得,定要手刃赵合,谁知突觉剑前一空,半截剑身,飘然拆断,内力所及,如入绵海,觉得是赵合习炼甚么傍门左道的魔动,专吸别人功力,吓得猛得收剑。赵合也暗自吃惊,目睹必死,也是急催内力,以及自保,不想俄然如坠云雾,身子失衡,力量全无,吓得一身盗汗,觉得必死,岂料莫庄手中长剑,如同泥铸普通,飘然间断,别人也仓促罢手,因而借机飞身退后几步。
赵合一见两人腰间配剑,大吃一惊,忙喝道:“本来是鹰头帐的虎伥……二师叔、詹师弟,这二人是大顺朝鹰头帐的虎伥,这些年害我武林不浅,能够二位不知,但五岛山剑派可大受其害,竟还敢来请酒,胆量可真够大的!”说着身后六人已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魏川也陪笑道:“家兄早已渡江而过,想必此时快入磋跎之地,鄙人此行,也是奉家兄之命,率一群新徒下山历练,见见世面,不想此行,先会天剑派,再遇断水堂,甚是幸运,谁知又可见到武林盟门之主五岛山的同门师兄弟,岂不是受宠若惊,呵呵呵,当然,能与一方富甲莫公子交道为邻,也是幸运之至。”
魏川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关久居深山,不懂江湖礼数,有周之处,还望诸位包涵。”
“岂敢!”詹贤忙道。
第二十章定风波
但是当断水堂一行驾三船靠来之时,鹰头帐的船只也同时到达。
“敝上有请,诸位入宴小酌!”
那二人见势,相顾一眼,又礼道:“有请诸位!”
须叟,五船接踵挂索而靠,抢先登船的七名青衣剑客,皆是蓄须男人,个个气度不凡,双眼烔烔有神,上来直向魏川一拜,道:“弟子赵同德,拜见魏师叔。”
“罢了罢了,随便你们吧!”说着向赵合引见了断水堂弟子。两边见礼,自是心口不一地酬酢半晌。正待魏川建议三方船只连为一体之时,俄然鹰头帐来人,请道:“奉主公之命,前来有请诸位船上小酌!”
莫庄闻言,如有所思,俄然一笑道:“呵呵,言重了,何罪之处,人之江湖,谨小慎微,乃是常情……莫某虽有些财帛,但并非官贵,大官人但是担负不起啊……哈哈哈,看来这五岛山的人,此来也是徒然了,护错了驾,接错了人了。”
莫庄面前一剑刺中,必定穿喉而过,突觉一阵热浪劈面,他知是赵合以内息之力,气护满身,暗自吃惊,没想到竟有如此内家成就,但是赵合恶言相辱,岂会有惜才之心,嘲笑一声,玄功暗运,剑气倍增,破赵合气墙而入,此时赵合喉间已有细如丝线的血迹,若剑气再近半分,赵合定会毙命当场。妙手过招,间不容发,岂不足者可力挽狂澜之机,赵条约业者,此时才反应过来,师兄处存亡之际,但已有力救之,惊喝之声,还未出口,却见莫庄手中长剑,无声无息地拆断半截,顺风飘但是去。
“有请诸位同门师兄弟!”魏川朗声回道。
“哼!好大的口气,报上名来,也好让赵某给你刻个尸牌。”赵合怒喝道。
来者恰是莫庄,落足以后,目光一扫赵合等人,傲然道:“既然中间已认出我鹰头帐,就应当见礼,念尔等乃江湖武夫,免此一跪,却不知中间恶言相向,岂有此理啊!”
“不成!”
莫庄客气两句,便回船安排酒菜,不必多说,且说这詹贤见莫庄拜别,就向魏川一礼道:“弟子詹贤,拜见二师叔!”
“是谁这么说鹰头帐啊!”说着,三人飞身上船,那悬空二人也随即落船,向来人一礼道:“主公!”
望损还是淡淡道:“断水堂人,已宣称此来是驱逐魏师叔,不管如何,元女人也不成与他们为敌!”
“哼!”元林惠听到是断水堂的人,怒不成竭,冷哼了一声道:“来得恰好,定要将他赶尽扑灭!”
魏川和詹贤异口同声叫道,但是赵合剑已刺出,那二人并不还手,而是躲闪,身法矫捷多变,非常奇特。赵合等人七剑同出,剑剑落花,快如闪电,密如细雨,然二人在剑影当中,步踩微波,身子摇来摆去,未受涓滴毁伤。赵合见此,心想如果让二人就此逃脱,岂不丢人丢大了,因而闷喝了声,他知习武之要,步移肩沉,旦凡步法灵动之人,上身必有死穴可寻,细细一瞧,果然见二人,固然如立无人之境,身形恍忽,但是腰间生硬,且为佛门。便撩剑上扬,虚点一人眉心,那人果然身形摆布闲逛。赵合心中暗笑:“这类虚晃,不管你是右是左,但你腰腹难变!”因而猛得抖下,剑尖邪刺下去。那人身子一顿,忙一手抓住火伴的肩头,跃身离船,悬于空中。
詹贤一听,不由暗自纳疑:“莫非他真不是魏师叔?且让我来试你一试!”因而回道:“回二师叔,五岛山剑派,乃是上届武林盟主,居于东岛,少涉中土……但九年前若非魏师叔让贤,岂能轮到他五岛山!”
两边皆退后数步,各自惊奇,却又都无话可说。
魏川故作无法一笑道:“你们如何都如许,关如何受得起啊!”
魏川听得魏小安之言,以其声音轻若,于这风呼浪吼当中,故作不闻,向詹贤笑道:“关深知吾兄之能,詹师弟谬赞了!”
詹贤一听魏川称其为“詹师弟”,不由单膝跪地,抱拳道:“长辈为侄,二师叔还请收回误称!”
魏川岂能不知,不由暗自忸捏。
赵洛儿闻言,反而微微一笑道:“贤侄,莫要情急,此事师娘定为你主持公道,但断水堂的弟子前来拜见你魏师叔的时候,千万不成起火,还是入船躲避一下。”
詹贤闻言,不由一愣,深思:“魏师叔称我等为‘同门’,岂不大失辈分,莫非此人不是魏师叔!”因而昂首细细打量,见魏川边幅,的确与九年前有异,但是体形、调子并无非常,觉得魏川闭关修炼而至,也不敢过问。
魏川转而问道:“这五岛山是何门派?”
魏川抬手和谒道:“岂可,师叔之尊,难以克当,还是平辈相称的好啊。”
赵合闻言,先是一愕,随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道:“拜见二师叔!”
“插手魏师叔!”
世人不由一禁,只觉面前银光一闪,莫庄移形换位一样,已到赵合跟前。赵合岂不吃惊,只觉一股寒气,由近在咽喉的长剑透来,已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当即催动内力,气护满身。
“二师叔有所不知,魏师叔剑法当然天下一绝,咱中土武林,当由中土帮派所主,华山剑派乃民气所向,天定之择,但是魏师叔宇量不凡,让于五岛山剑派,也算是给多年以来,无一胜战的五岛山面子,成人之美的胸怀,吾辈甚乏!”詹贤言罢,一股畏然起敬之色满布。
此言在理,如果元林惠与断水堂一行动敌,大打脱手,那魏川当若那边之,魏川只能从中补救,但魏川已知断水堂与元林惠有血海深仇,如果补救,岂不委曲了元林惠,若不补救,岂不让断水堂的人鉴定华山剑派与青云派有不轨之谋,可借机扬言二派与武林盟为敌,到时候与江湖众门派对峙,乃非同小可之事。但是元林惠一时气盛,并不睬会望损之言,痛斥道:“断水堂的恶贼,是惯于阳奉阴违的小人,又有何资格称魏师叔一声师叔!”
魏川故作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魏师叔武功虽有境地,又岂能高傲第一!”
望损则淡淡道:“听这步地,少说也有百人,恐怕元女人凭一个之力,难以相抗!”
莫庄一听魏川言语,闪动其辞,但又非常油滑,知此人不易对于,并且再等半晌,五岛山的人也会前来,三派聚会,数百之众,在这大浪滔天的江中,岂才气敌,因而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交个朋友……得遇诸位武林王谢,莫某盛感荣性,此时于场,多有不便,就此告别,且莫某命部下,备些薄酒,望诸位赏光。”
赵合忙回道:“礼应如此,二师叔自当处尊!”
赵合听得魏、詹二人劝止,也未下杀招,只是吓吓二人,挽回些面子。待二人离船,借机下阶,回身魏川道:“二师叔,鹰头帐中人,皆是心如虎狼的凶恶小人,万不成被骗。”
元林惠看了一眼赵洛儿,心中老迈不安闲,还是有气道:“师娘莫不是劝戒长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断水堂为首那人,恰是大弟子詹贤,眉清目秀,非常超脱,令魏小安面前一亮,此时听得五岛山的人也到了此处,不由一惊,深思一番,正要见礼于魏川,魏川借机一抬手,淡淡道:“众同门起来吧!不必多谢!”
望损心想:“莫庄是鹰头帐的人,魏大哥当然不肯冒然相犯,但若不救五岛山之人,有失一派掌门之尊,救与不救,都非常难堪,我乃外人,江湖游散闲人,又有何顾虑呢?”因而在存亡顷刻之际,便使出“术魂”之法,将莫庄手中长剑拨断,然后化二人内力于风中,神不知鬼不觉,令人各存疑虑,不敢再冒然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