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掌门须忍不忍之痛,方能重见光亮。”
魏川闻言大惊,没想到草舍先生竟有如此神通,立即将蹉跎地所遇奇闻怪事,合盘托出。草舍先生感慨不矣,即尔笑道:“现在魏大侠平生所学,皆被人所废,周身经脉,俱毁无遗,其伎俩并非平常,乃是失传已久的混元手,据古书所载,此乃仙术,几千年前曾有神魔之战,众修仙成道者为救百姓,捐躯赴死,仙术随之而失传,不想后继有人,也不失一件幸事。”
“好了,快去开门吧。”
草舍先生,哈哈大笑道:“真是可喜可贺,魏掌门武功俱废,竟能一急之间,冲开老巧封穴,乃天生仙道之根。”
魏思儿闻言,瞻仰着伯父,泪水夺眶而出。
魏川听得雷声,气血上涌,满身高低,劲道充盈,几欲胀裂,就在此时,大雨如注,倾天而下,耳边立时哗然一片,四下乌黑,劲风湿凉,不由得心烦意躁,暴喝一声,周身一松,穴道皆开,顿时大喜,忙要起家相救草舍先生,岂料面前电光明灭,一道雷电劈脸而下,塔楼轰然坦塌,大钟直坠而下,将魏川罩住,接着电光连闪,一道道雷电,连击大钟,嗡嗡作响。
“军爷息怒,草堂有浊酒粗食,以备各位军爷消用。”
小童闻言不悦,顿时竖眉道:“内里站着四人,车内必卧一人,明显是五小我,非说不是,此人无礼,有辱师父,不纳谩客,请自便。”说着竟将门掩上。
“可喜之有?”
“追兵返回,草舍先生难保矣。”魏川心中大急,怎耐功弹不得,面前册页所呈内容,沥沥在目,不由他不去看不去记,越是心急,目力就越强,那书中图文好似一经入目,便铭记于心普通,但是悟性极高,略思之下,立时通透,垂垂地不觉心神漂渺,万籁空无,六合浑然无物,似有仙师亲临相授法门普通。
“伯父!”
梁秋红如有所思,见沈义武一面欣喜,将要上车取魏川,当即拦道:“天下神机奇谋者有之,但其间多有蹊跷,容秋红上前一探。”因而佯装欣喜,上前笑道:“哈哈,尊上果然神仙奇谋啊,然我等此来不止五人。”
“后继无人矣,老朽已算定大限彻夜,膝下弟子又无此资质,既便传下,徒增后辈懊悔,恐今后落入好人之手,遗害非浅,既魏掌门不受,那便罢了。”
“不敢!”梁秋红冷不丁地吐出两个字来。
“是!”
“行走江湖,慎行动上,这乃功德,快去开门。”
梁秋红打发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赶上魏思儿一行,沈义武、元林玉、魏川皆在车上,世人商讨一番,由魏思儿带路,直取废驿,寻求神医。西出月州城,一起官道,魏天正职任月州提督之时,几番增修,通畅平坦,车马行进,如必履康庄。世人恐追兵赶上,便打马疾行未曾停歇,直到日落西山,夜幕来临之时,已走得人马困乏,因而迟缓前行,就在顿时吃食用水。
四人又喜又疑,待要问时,魏川俄然淡淡道:“魏某现在乃一废人,亦不肯徒奔劳苦,就此避静之处,以安余生,沈公子,请速带贤侄分开,以免窝身。”
草舍先生会心笑道:“没错,老朽曾与薛国丈是同门师兄弟……唉,时候不早了,此书看不看,由不得魏掌门了,说着长袖一挥,高山冒出一小童,手持书卷,一页一页地翻给魏川看。“纵是老朽逃过此劫,也难逃天数。”草舍先生一边念叨,一边扶墙缓缓下楼。正此时远处蹄声模糊,奔腾而来。
“魏掌门有神族纯阳内丹在体内,只是与魏掌门头绪相冲,且所习华山正宗内功,只能汲取其万一为所用,实不能把握,倘若内丹化为作真气,游走经穴,融入丹田,魏掌门必会暴毙而死,封印内丹者,乃是高人也。”
“是是是!”
草舍先生笑而不答,扶魏川当场而躺,然后顺手拆断一条竹片,暴露锋刃来,将魏川手指划破,滴血入眼。魏川暗自惊奇,岂知血滴眼中,一阵火辣,随即疼痛欲裂,忍不住甩开先生的手,捂住双眼,满地打滚。
梁秋红立时劝魏川道:“师叔,现在大顺朝廷内国丈弄权,外有薛启掌兵,天子控于薛氏父子股掌当中,大顺社稷危如累卵,师叔现在乃武林盟主,可号令江湖各派,匡复公理,奉天而行,诛薛家而救天子,何况令尊大人与皇上正身于水深炽热当中,如不相救,魏家上高低下,恐难保全,岂不懊悔之极。”
“老不死的,竟敢欺诈本将军,必是钦犯同谋,来人!推出去斩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仁医守仁怜惜去
草舍先生笑道:“疾来生痛,去疾必痛。”说着数穴疾点,将魏川制住,令其盘坐于地。魏川汗流浃背,痛不欲生,只是张口无声,四肢转动不得,只听草舍先生淡淡道:“魏掌门体内纯阳内丹,非同小可,老朽亦有力把握,解铃还须系铃人,老朽这里有一本天书,师尊武德天师所传授,所载乃修仙悟道之法,望魏掌门能惜心研讨,魏掌门请展开双眼。”
“有何不敢,毁衙狱,闹东街,火烧西虎门,皇家盛宴应邀不至,欺君罔上,此等杀头之事,都敢为之,另有甚么事不敢,老朽乃荒山野岭的糟老头子,岂比于大顺天子。”
“大人,有一辆空车,是府城牌印,未见有人。”
“捉死吗!大爷叫了半天,不来开门,滚!”一行人骂骂咧咧而来。
小童有七八岁模样,却一袭白袍,头扎清闲巾,竟如小墨客普通,魏思儿心中风趣,一边说一边上前。
魏川深思一番,不由大惊,本来草舍先生亦是混元手的传人,不由脸露惊奇之色。
草舍先生边说边向梁秋红走来,梁秋红原地不动,正色道:“既然一支军马,路过此地,寻不得凶犯,必会折道而返,眼下天气已晚,趁夜回城,且无功而返,必遭惩罚,倘如果我,定会在此安息一宿,次日复命,无功绩亦有苦劳,可免一罪,不出一个时候,那支军马就会返来,到时候前辈这里恐不能安生了。长辈来此有事相求,有失礼数,还瞥包涵,若不能互助,我等别去逃生。”
“魏大侠!”沈义武感慨一声。
遍野苍茫,山色凄清,冷风缓缓,钟声悠远,如有若无,魏思儿心头一喜,“我们到了,这钟声,必是废驿传出的,离此不远了。”
草舍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银衫所吐之物,乃是内腔淤血,当以血还血,便可明目。”
梁秋红见魏川动容,便号召元、魏、沈三人,推却草舍先生分开。
“因祸得福,岂不成喜。”
沈义武闻言大惊,暗下指责梁秋红过分无礼,岂不知梁秋红从那小童身上,就料定老叟脾气孤傲,以常礼相求,必定费功绩神,以是冷言相激,直陈短长,草舍先生闻言无怒反笑,“虽有无礼,却并不愚顿。”说着便唤徒儿前来。
沈义武劝梁秋红道:“梁女人过于谨慎了,童言无欺,沈某再去叫门。”
“魏掌门请速阅强记。”草舍先生将一本枯黄泛黑的牛皮书卷递于魏川。
不一会儿,听到小童来到门后,可不见开门,听得小童嘀咕:“相互受气,倘若我主动开门,好似是我矮了架子,这些人有求师父,必未拜别,且等他们再来拜求。”
魏思儿自发忸捏,抢先上马,前去叫门,谁知还未上阶,便有一小童从门缝中斜身而出,“来者但是华山剑派掌门人魏川。”
小童闻声,自知失口,却也非常机警,“访客无礼,抢先报歉。”
“真是愚不成及也。”草舍先生骂了一句,回身喝了一口茶,“智者用谋,勇者用武,老朽遍行天下,常闻魏掌门武功盖世,策画过人,华山四宗归一,雄居万里云山,四方安宁,此非独占勇者以武为之,必有智谋者妙战略定,魏掌门一时武功俱毁,就妄自陋劣,此非一派掌门的大者气度,既如此,不治双眼也罢,此处也不留废人,且自去吧。”
“公然耿义朴重,恰是苦寻之人。”草舍先生内心暗喜,双眼神光突暴,哈哈大笑,疾点魏川周身大穴,令其身不成动,眼不成闭,口不能开,遂笑道:“魏掌门周身经穴皆被高人所废,莫非就未曾想过老朽是何是点穴的。”
为首将军大怒,“竟敢施妖术,岂能留你。”当即一刀挥落,草舍先生人头落地,数名弟子扑地而哭,遂被众兵乱刀砍死,血流满地。(未完待续。)
小童将书翻过最后一页,那书立时升起一股青烟,随之调零如沙,漱漱而下,魏川如梦初醒,从晴云之上,跌回乌黑之夜,孺子不知去处,四下无人,冷风阵阵,震如轰雷的蹄声,压道而来。
那为首将军大怒,“怪不得请好呢,本来私藏钦犯,推出斩了,一个不留,其别人给我搜。”
小童与两名衣布少年,手捧行囊而来。
魏川这才恍然明白双眼已经规复,喜不自胜,再向草舍先生叩首谢恩。
“还望前辈恕长辈冒昧,不知长辈双眼何时能医好。”
魏川推委道:“此书乃前辈尊上所传,长辈毫不能接管。”
魏川听得逼真,心中大急,可不管如何也冲不开穴道,正此时暴风高文,摧林断木,甚是骇人,院中世人,惊叫连连。那将军正要叫骂,俄然六合一明,一道闪电,直劈下来,正击楼塔悬钟,接着一声轰隆,惊天动地,震耳发溃,世人皆捧首伏倒,抖若筛糠,马匹吃惊疾走乱窜,四周踩踏,一时惨叫连天。
因而四人扶着魏川,缓徐行入。过廊门,直入小院,中路正摆泥炉,其侧灯台昏照,院左边一磨盘为案,茶水摆处,一白衣老叟,麻布裹头端坐,左手持书卷,右手正落下茶斗,于世人前来,置若罔闻,孺子上前向老叟行了一礼,还世人一礼,自退后房去了。世人料此老叟必是所求神医草舍先生,心下并未因他不起相见而活力,而是悄悄称奇,天光暗淡之下,岂能阅卷。
世人皆应,提马寻路,弃走山谷小道,约有行十里,果见一处别院,只是这别院门前,一条笔挺大道,横扫而过,梁秋红苦笑道:“岂不舍近求远,舍易取难,有这条通衢相通,我们却苦涉山谷小道。”
沈义武心头叫苦,忙要赔笑圆场,只见老叟落卷起家,转向五人,且看他双目如星沉秋水,闪闪有光,五人不由吃了一惊。
“是!”
四人一去,草舍先生便领魏川到后院塔楼之上,钟口下对坐,并命弟子应对既将赶来的兵马步队。
“哦……想不到你这老头儿倒是识相的,既如此让你多活两个时候,好酒好菜,快些备上来。”
“我师父草舍先生,今晨离舍之时,就叮咛过,说日落掌灯之时,必有一行军马,前来喝宅拿人,再等一柱香的时候,华山剑派掌门人会与一男三女一同前来寻宿。”说着身子一让,推开院门。
“江湖虽凶,倘若逢人必疑,难道寸步难行。”
“此处只能留下魏掌门一人,余者皆速速分开,这里口粮川资,一起用度。”
这一阵闪电连击,照得六合亮如白天,世人肝胆俱裂,捧首伸直在雨中,不敢乱动,双眼死闭,哀哭求救,过了很久,闪电方灭,即尔大雨立收,却不闻雷声。
梁、元二人闻言,神情一紧,进步警戒。魏思儿心中大奇,笑道:“你是如何晓得的。”
草舍先生斥道:“老朽以草结庐,行遍天下,无医不治,虽以草舍自称,但神医之名,天下皆晓,魏掌门既已跨过敝舍门槛,口吐悲观沮丧之语,莫非是小瞧老朽手腕。”
“还请前辈见教。”
“开门!快开门!”不一时便有人狂拍院门,怒声叫喝。
“长辈不解。”
草舍先生诊脉以后,浅笑道:“可喜可贺!”
“是……”小童极不甘心肠应了下来。
“师父,是来客失礼在先,徒儿故不迎入,非徒儿之错。”沈义武抬手扣门之时,竟听得内里小童抱怨之声。
小童喃喃道:“这确也是,不然显得我无礼。”随即吱扭门开,“诸位请吧。”
魏川闻言再拜,冷静对坐。
沈义武上前悄悄施了一礼,并不言语。
魏川闻言,疑神聚意,几番偿试,不能展开,一时心急,竟将疼痛忘怀,暴喝一声,星光闪去,双眼猛睁,面前端坐一名面如枯土,眉如飘絮,胡若霜披的老叟,头上裹着灰色麻布帽,双眼寒光闪闪,甚是诡异,形象奇特者,必有怪杰,心下悄悄称奇,因而赶紧伏身扣拜。
魏川双眼巨痛,那里睁得开。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魏思儿听了格格笑起来,“小鬼,快快开门。”
魏川还是淡淡道:“长辈并非如此,素闻神医大名,非常仰幕,岂能不信,只是神医专医眼疾,纵是医好长辈双眼,但长辈武功被废,周身经脉俱毁,一无所用,不如瞎了双眼安生。”
很久,老叟淡淡道:“既有事前来,何不早言。”
魏思儿心中亦是不悦,却也不好指责,同沈义武一起上阶扣门。
沈义武次身靠近道:“隔门报歉,岂显我等诚意,还望能劈面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