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本点头道:“恩公放心,吴某告别。”临别之时,又深望梁秋红一眼。

先一人道:“何故见得?”

梁秋红自小长在青云山,初次随师父下山游历,一起不乏风骚之辈,英杰雄才,可单单于此人投陌生情,芳心暗许,安知他已有有家室,见到吴本临走投眼恋目,心中滋味各式,徒自伤感,但是又想:我为罪,你为吏,此案必然,必定阳阴相隔,我又何徒自伤情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陷囹圄

“不敢,恰是戋戋鄙人,魏掌门于我兄弟六人,有拯救之恩,现在仇人身陷死地,吴某岂能坐视不礼。”

元、梁二人听他二人如此说,又想起方才他们喝酒论容颜,不觉脸热。

魏川甚觉梁秋红心机紧密,多谋善断,暗自感慨,遂又问向吴本:“吴大侠豪杰了得,叱咤漠西,何故屈身此地。”

另一人奸笑道:“莫大人伴随天子驾下,常置身神京宫宇,与外素无来往,且说这牢中所关押的,皆是江湖逆贼,莫大人毫不了解,他能看望于谁呢,想必意在情萌,那元北峰之女生得貌美如花,清丽脱俗,就你我曾走南闯北,游身江湖时,阅人无数,尽览天下美色,亦为之蹉叹,何况那莫大人久居宫廷,虽有万千艳色,皆是天之一人之享耳,他只能目游隔望,今得遇才子身陷囹圄,岂有不怜之意,嘿嘿……”

吴本抱拳道:“吴某感激恩公之情,未能忘怀,每逢春回雪去之时,必焚香拜天祈佑,以保恩公吉福。”

另一人当头骂道:“你喝酒,喝进脑袋里了,莫大人此来,当然是冲着那元北峰之女元林玉?”

梁秋红微微一笑道:“既吴大侠在此守狱,不如持续保护,以妨有人侵犯。”

吴本遇见故交,且曾有拯救之恩,不由生情,感喟一声,遂将十多年有游历,简言相述:“吴某兄弟六人,被恩公救下以后,便西去大漠,仰仗身家本领,称雄一方,但是断河道行军,经常巡边,每逢其至,家资财物,必被其打劫一空,扰得我兄弟无以容身,以是顺江而下,寻得安身之所。只因我等皆刑罪之身,不敢抛头露面,且诸多门派不肯容留,就飘零数年,落魄不堪,本欲投恩公华山门下,可弟兄们羞于见恩公,皆不从吴某,三年前来到这月州城中,走在街上,惊了魏老将军的座骑,魏老将军视吴某不俗,纳为幕宾,可吴某部下的五个弟兄,闲散惯了,受不得礼节,遂以真相告之魏将军,欲哀告别,魏老将军体怜,便修书俯衙,补缺刑狱,吴某弟兄几个,便留身缧绁,此差甚闲,正合胃口,一留三年,不思他想。但是其间遭过一次劫狱,兄弟民越、何乃已死,只剩吴某,以及项明月、蒋心、赵苟渠四兄弟在此,他三兄弟,十多岁跟吴某,今方二十余岁,尚无家小,吴某担忧救恩公事败扳连,便将三人迷倒,独行其事,唉……若非这位梁女人点醒,恐怕要筹成大错。”言罢再谢梁秋红。

“怎生奇特?”

吴本闻言会心,望向元、梁二人,义正言辞道:“由吴本在此,确保诸位安然无恙。”

“这话确有些事理,只是关押此中的,另有华山剑派三名女弟子,个个丰度亦是不俗,与元林玉一并下狱的梁秋红,姿色不下于人,却也难定莫大人唯指其一人。”

斯须,狱座还坐续饮,一人不解道:“这莫大人脱手如此风雅,一掷令媛那,想想甚是奇特了?”

“唉,你如何非要论这个理呢,莫大人此来,实在就是寻幽防胜,我们岂管他单恋那个门前花柳,来来来,喝喝!”

“女人言之礼,且等我夜深来救!”懦夫神感情激,忙还刀回鞘。

元林玉和梁秋红听得面红耳赤,相顾一眼,羞怯相称,谁知这时牢监房有人扑通颠仆,杯盘坠地而碎,接着便听不得有甚么动静,恰是疑神不解之时,悄悄走来一狱卒,约模三十来岁,头裹玄革帽,身着皂青吏服,腰挂长朴刀,身形魁武,面相沉寂,卧蚕眉,丹凤眼,不怒自威,斜眼瞟向沈义武,沈义武待他走近,一投酒气扑鼻而至,心中纳罕:“此人气度威武,行动妥当,必有超凡之力,何故屈身一狱卒!”正思间,此人定身,步子一错,转过身去,双目如明月秋水,扫过魏川三人,梁秋红心中不由一动,芳心暗许,此人仿佛也瞧出梁秋红两眼春水微波,忙移目于魏川,缓缓抽出腰刀。

先一人忙道:“来的时候,先给了一百两,已是你我四人三年薪俸之加,其意甚明,只不打发我等通融,允他探监,可走时为何再遗下二百两?莫非他筹办复回,让我等难违其情?”

魏川闻言,不动声色,暗自赞成,但是担忧二女子生疑,因而点头郎声道:“谅他不敢动我两位贤侄!”

“哈哈哈,兄弟可真是孝子,醉酒不忘老寄父。”

梁秋红嗔笑一声,“吴大侠真是醉得不浅,小女子之言,戏玩大侠矣,莫非吴大侠不知,就算夜黑风高,也难救魏师叔出去,师叔身隐监狱,是因薛家人诬告,但认贼需捉脏,薛家人定是未能拿得魏老将军图谋不轨的确实证据,以是临时将可疑连带之人,一并监禁狱中,薛家人欲害之,因为天子座威,与其敌党臣工定是互为权益,才不敢擅动,吴大侠倘若舍救相救魏大侠出去,岂不正中下怀,到时候我等跟着吴大侠一经出狱,必中其埋伏,死于乱箭之下!薛家人先斩后奏,且拿住魏家人谋反罪证,到当时就算皇上要将为魏老将军摆脱,也是有口难辩。”

“嘿嘿,是是是,来,喝!”

“且慢!”魏川听得此人将欲落刀,赶紧相阻:“中间莫非就是云山六飞侠之一,人称‘漫天刀’?”

“吴大侠,还请归去,以妨耳目。”

魏川本是满心不解,听来者动刀,赶紧问道:“中间何人,何如动刀?”

梁秋红听出吴本已有家室,心头不是滋味,只是沉默不语。

吴本点了点头道:“女人之言甚是,吴某定会日夜监守!”

“不成!”梁秋红大着胆量喝阻道:“吴大侠妄行,不但难救,反而速害魏师叔。”

吴本见问,神情一警,扫视元、梁二人,仿佛有不便言明之处。梁秋红会心,便领元林玉远遁丈远的窗下坐定,吴本这才以手搭向魏川肩头,帖耳道:“当朝天子兄长莫光威之子,名子志,与薛家人交好,便是此人暗书于我,内应外合,救因公出去,方才来狱,并非探监,而是留口风,以‘一不做、二不休’为号,留下二百两,表示鄙人脱手,方才梁女人方才之言,让吴某才恍然大悟,本来此子欲杀恩公。以吴某看来,薛老贼用心将元、梁二人与恩公同囚一处,此中必有诡计。”

“唉,这你就不懂了,莫大人是多么人,此去绝计不会复回,这又一百两,意在叮嘱我等好生服侍牢中死囚,一应事物不能殆慢完善!”

魏川叹道:“魏某当初确是没有看错,吴大侠乃豪杰之辈。”

“且慢,吴大侠之情,魏某心领,只是天子躬行,此处必定防备森严,并且由薛国丈亲身摆设防备之事,不成轻举。”

“这酒果然是好酒,甘爽清冽,入口醇香,我要留点归去给隔壁的老爷子享用享用。”

魏川会心一笑,“不敢不敢……方才探监莫大报酬何人。”

魏川侧耳聆听,只知来访者姓莫,因为相距甚远,都隔弯道,未能听出是何人,狱卒所提宣剑府,由薛国丈座首,鹰头帐只受命于天子,岂会与宣剑府同谋一案,此人决然不是莫庄;莫子涵身为六扇门捕头,只可受命追拿罪犯,并无审判之权,重犯提交押送宣剑府,当有宣剑府密秘派送,不由六扇门来管,那来者也毫不是莫子涵;此人一不是莫子涵,二不是莫庄,那么与他便无友情,或许不是来看望他的,思定以后,心下不再有所瞻仰,遂安坐下来,谁知此时却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叹:“现在已入凉秋,夜间必定寒重,这些是本官一点情意,各位兄弟加添些厚衣御寒,告别!”

“鄙人云山郎遗人,姓吴,名本,特来救恩公魏掌门脱身!吴某本日要带着魏掌门杀出一条血路,逃离此地。”言罢,“呛”得一声,刀已吞鞘而出。

狱卒赶紧拜谢,恭送莫大人。

“好酒!”

“纵是刀山火海,吴某也要救因公出去。”

梁秋红点头道:“吴大侠以刀断锁,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想杀除重围,恐怕难行,大侠施救不得,或身故此地,或幸运自逃,但是朝廷必定重刑加身于魏师叔,乃至当场斩之,此时窗外天光刺眼,好天白日,极易目耳,大侠若救,何不趁着夜黑风高,其不便利?”

“为何?”吴本惊奇道:“救不得恩公,我自绝性命,何故害了恩公。”

吴本听得梁秋一席话,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心不足悸地深吸了一口气:“万谢女人提示,吴某几乎害了恩公。”

先一人道:“嗯,有理,不过这死牢当中,关押近百人,莫大人要我们宠遇于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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