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容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东西:“你们如果无聊,便将那一堆文简分类,若仍觉无趣,也可与其别人普通骑马。”
冷风四起,天涯略飘过些许雪粒子,落在乌黑的眉上,再缓缓熔化。
侍春打来一盆水,心疼的道:“主子何必如此焦急,晚一两日也是无妨的。”
如此一来,赶路的时候也不会显得泰初板。
她从未去过临城,自家主子更是娇生惯养,也不知怎得俄然想起来要跑到边疆之城,偏生皇上和琴妃娘娘都不拦着。
他们随行物品里,随随便便拿出一车便能换十数车的粮食,带着那些岂不就是过分累坠?
侍春惊奇:“您这是何意?”
入夜之前,他们终是赶到了下一个城池。
侍夏叹了口气,神采郁郁道:“殿下,我们此行定会有诸多不便,像是这南边进贡的生果,再不像宫中普通取用不竭了,也不知殿下作何非要去临城那不毛之地。”
身着男人便服的戚长容握着竹简,张嘴接过侍夏喂来的葡萄。
殿下但是东宫太子,今后的一国之主,毫不能让外人觉得他治下不严,更不能留下他宠爱妾室过火的臭名。
在天涯第一束光呈现时,低调的一行车队驶离皇城,出了三道城关。
戚长容洗了把脸,掩蔽不住眉宇间的怠倦:“不成,晚一日,我便会多担惊受怕一日。明日一早你让人将一车金银换成粮食,然后随我一同赶路。”
表面简朴的马车,内里却五脏俱全,非常的豪华温馨。
街上行人皆身穿棉袄大服。
戚长容揉了揉额角:“你且服从行事,时候到了我自会奉告你启事。”
“就你的毒术?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我配不出解药?”
这两个就是她名义上的侍妾,侍春善毒,侍夏善医。
虽说殿下本身不甚在乎浮名。
“既如此,你们便不准闹我。”戚长容点头,又换了别的一本竹简细看。
戚长容半躺在铺了几层软绒的车榻上,神采极是落拓。
“问也不准问,不然谨慎我毒哑你!”
这些日子她即便人不在上京,该她措置的折子也一件都不会少,那些特别告急的,天子就会以八百里加急的体例送到她的手中。
“就是,奴婢们如果出去了,还不知那些人背后里会如何辟谣!”
内里满盈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脚边乃至生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炉,让马车暖如春日。
“我就是随口一问嘛,殿下都未说我。”
他声音温吞,晓得二人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也不勉强她们非要与她一同待在马车中。
侍春瞪了她一眼,极其不满:“好好做你的事,多甚么嘴!殿下做事自有主张,甚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那可不可,奴婢是您的妾室,自该奉侍摆布。”侍春一口反对,看了眼侍夏,后者也是一副附和的神情。
车队的行驶速率并不慢,戚长容早就叮咛过尽力赶路,上面的人也唯有服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