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谁说不是呢?你瞧瞧额娘现在这个模样,真真的是连小老百姓都不如!”
现在的十四阿哥的确是走到了黄河边,进步?大浪滔天如何跨得畴昔?后退?懊悔忸捏折磨得他永无宁日,是以这十来天的时候里,他一向糊口在痛苦的煎熬当中。特别是一想到冰凝脸上那红肿的脸庞和下巴上的血痕,他都是钻心的疼痛,既没法表达他的体贴,更不成能送去他的药膏,因而唯有不断在痛骂他本身,的确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废料!
“这就对了!你想说甚么?”
“唉,我也挺想大哥的呢!不说别的,阿谁时候如果有了大哥的大力互助,我们哪儿还用得着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似的韬光养晦啊,早就当场一举拿下,这天下可就是八哥您的了!”
“谁说不是呢?可当初谁推测皇兄能得了机遇近侍皇阿玛身边呢!再说了,几位武功高强的兄弟,掰动手指头也能数得出来。一个是大哥,一向被圈禁,连见上最后一面皇阿玛都没有开恩,下旨让他过来。二哥更是一样,皇阿玛防他还防不过来呢,如何能够会晤他?再说老十三,那但是铁了心的跟皇兄一条道上的人,自是希冀不上。老十四又恰好还在五千里地以外的西北,若不是提早得了动静,如何能够赶得返来?剩下我们兄弟几个,如果论起武功来,跟皇兄全都是半斤八两,真如果动起手来,不但占不上便宜,有了老十三的大力互助,我们定是要亏损很多……”
“额娘,那媳妇就不跟您藏着掖着的了。”
“可不是嘛!皇兄现在定是肠子都悔青了!悔怨当初如何没有勾引皇阿玛,把我们兄弟几个全给圈禁了才好呢,免得现在还要绞尽脑汁地给我们寻罪名、找借口。要说皇阿玛真是贤明,若没有我们这些兄弟拉着拦着,皇兄一手遮天,还美其明曰励精图治,哼,皇阿玛的在天之灵如果看到我们大清朝的天下被皇兄折腾成如此乌烟瘴气的气象,定是要被皇兄这个不肖子孙气得七窍生烟不成。”
望着这一对一唱一和的婆媳两人,十四阿哥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欢乐一会儿落寞,表情格外庞大,此中既有胜利的高兴,又有嫁祸冰凝的无法,但是独一没有的,就是悔怨。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怨,如果不是如此这般地对皇太后实施一场苦肉计,娘娘如何能够心甘甘心肠将冰凝放出永和宫?
终究了解了十四阿哥的良苦用心,穆哲的确是冲动万分,但是娘娘,娘娘如何不欢畅呢?让阿谁狐狸精去祸害皇上,不消耗十四阿哥吹灰之力,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吗?娘娘还踌躇甚么呢?
日子一天六合畴昔,如何才气压服额娘放弃对冰凝的扣押成为十四阿哥这些天来的甲等大事。体例想了一个又否定一个,因为他要确保万无一失,不然被皇太后看破了他的把戏,有所警悟以后,他就再也不成能找到第二次机遇,对他而言,机遇只要一次,稍纵即逝。
一进门没有见到冰凝候在这里,穆哲当然是一脸喜不自禁,厥后见十四阿哥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把皇太后说动了心机,她就更是喜上眉梢,现在目睹着火候差未几了,一心急于要为自家爷驱妖避灾的她悄悄掐准了皇太后的脉,从速一脸娇嗔地用手拉了拉娘娘的衣衿。
“你甚么时候跟额娘这么见外起来了?”
“你可真是谈笑呢!皇兄如何能够放了大哥?他巴不得大哥被关一辈子才好呢,还会拿顺从皇阿玛的遗训做挡箭牌!”
“哼!皇兄不是向来都自夸是天底下最守孝道的人吗?眼瞅着您被气成这个模样,竟然还无动于衷!要说这都城的天变了媳妇承认,但是竟然连世道也会跟着变了?不守妇道、孝道之人反而倒有理了?真是世风日下!想想两个多月之前可还不是这个模样呢,媳妇好驰念皇阿玛啊!”
直到大年初十的那一天,十四阿哥被八阿哥几小我约到内里喝茶,因为还在正月里,政务未几,八阿哥可贵地相对轻闲一些。几小我闲谈之际,不晓得说甚么事情,想想他们兄弟几个各自景况分歧的遭受,世人都是唏嘘不已,此中大阿哥也是被他们议论得比较多的人之一。
穆哲一边说一边还就真的哭了起来,那泪珠子噼哩啪啦地一个劲儿地往下落。她这装模作样的一句“媳妇好驰念皇阿玛”不要紧,立便是惹得皇太后情感失控,也紧跟着泪流满面,婆媳两人竟是禁不住抱作一团,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场。待两人的情感都稍稍地稳定了一下以后,穆哲才满脸仇恨地复又开了口。
“哼,我倒不这么以为,如果大哥能抄家伙跟皇兄对着干,他也必然能这么对八哥,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晓得他?他还以为本身是宗子呢!幸亏他不是嫡出,要不然的话,比二哥还得有过之!”
“额娘,媳妇就翻开天窗说亮话吧,皇兄本就不是一个恪尽孝道之人,他为了逼宫,竟然不顾您的……,这不是假道学、伪君子吗?”
实在这两天的时候里,穆哲底子就没有闲着,睁眼想体例,闭眼想对策,几近就没有睡个安稳觉。好不轻易熬到了明天,临出府门之前她也是又欢畅又担忧。欢畅是因为能够借机遇说动皇太后将冰凝赶出永和宫,担忧当然是惊骇在皇太后房间里撞见冰凝,那可真是朋友路窄,他们的确是背运到家了。
大年月朔那天,直到回了十四贝子府,十四阿哥的脑海中仍然挥之不去的,是冰凝那带着红红掌印和血痕的脸庞,以及满含委曲的目光,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饭吃不下去,茶喝不下去,觉睡不下去,书看不下去……
“媳妇是想,自从年四嫂来了您这宫里暂住,不说好好服侍您,尽一个媳妇的孝道,反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三天两端地惹您活力,您这个当额娘的,不但不能保养天年,相反还要被这个狐狸精气得整日里不是头痛就是心口痛,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再如许下去,您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您这个娘娘竟然还不如在浅显老百姓产业额娘的人能享上清福呢,的确是让天下人笑话!”
“哎呀呀,十四媳妇,你说的对,就这么办!”
“哼,额娘真如果被阿谁狐狸精气出个好歹来,媳妇倒是想,真应当让全天下的人都瞧瞧,瞧瞧皇兄都做了甚么孽!老天爷早迟早晚地收了那妖孽,一并连那龙椅宝座……”
“额娘,媳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急于“借刀杀人”的穆哲现在见皇太后低头深思不语,急得她恨不能替娘娘发话开口,不过她也晓得,娘娘不是分歧意十四阿哥的战略,而是在苦苦思虑,用个甚么冠冕堂皇的体例将冰凝打发到皇上那边。
他何尝不想就像在塞外那次一样,差塔娜给她送去治伤的药膏,但是现在统统都已物是人非:塔娜远在天涯,穆哲又是个醋罐子,她如何能够会像塔娜那样万事都对他言听计从?并且永和宫也不是塞外的行宫,特别是现在统统的主子满是皇上派来的嫡派,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禀报到乾清宫东庑那边,堂而皇之地送去他的体贴而不被任何人发觉完整就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穆哲再次因为本身的大嗓门而被及时制止禁了声,不过义愤填膺的她实在是气得不可,即便是没有再出声,那胸脯还是气得鼓鼓的,一起一伏个不断。
直到现在穆哲才算是完完整全地晓得了十四阿哥阿谁闷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本来是要“将计就计”,将那祸害人的狐狸精打回到皇上那边,祸害皇上去!哈哈哈,这么个一箭双雕的绝妙战略也就只要她这个聪明绝顷、智勇双全的夫君才气想得出来,实在是太高了!
“就是!想想皇阿玛走得那么不明不白,我这内心头真是不甘心啊!就是皇阿玛也是死不瞑目呢!可惜了,当初如果武功高强的那几个兄弟在场,我敢包管,绝对不会是明天这个地步。”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呦,额娘这里可不是你们十四府,是龙潭虎穴,但是快着给你的这张小嘴安个把门的吧,额娘这把老骨头还希冀着你来贡献呢!”
穆哲一语点醒梦中人,畴前她们不是一向都以为冰凝是替皇上前来逼宫的吗?如何把这个茬儿给健忘了?就对外漫衍这个皇上与冰凝欲行不轨、诡计逼宫的风声,然后被皇太后看破了他们两人的奸计,一怒之下将冰凝赶走了!
“唉,这大过年,不晓得大哥如何样,畴前皇阿玛在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去看望,现在可都是改朝换代了,竟然还是这个老模样,莫非说大哥就要这么被关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