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当即嘲笑:“倒真成了心尖子普通了。”

季卿闻言眼中闪现出了笑意来,手上一使巧劲便将人带进了怀中,贺兰春小嘴微张,一声轻呼刚溢出唇中,便叫季卿以口封住,屋内的侍女瞧了忙慌慌的避了出去。

老王妃曾与昭帝有过一面之缘,那一面已叫她将昭帝的边幅牢服膺在心中,杀亲之恨焉敢健忘,此时瞧见贺兰春,见她碧钗斜坠,云髻松挽,星眸含媚,通身透着妖娆难言,只感觉与影象中的昭帝极是类似,目光不由发冷,迟迟未叫她起家。

李氏微微一笑,道:“姑母,我瞧着王妃心中也是急呢!这一次贺兰侧妃进府王妃但是将春分坞里里外外都装点了一遍,可见王妃内心是盼着她进府为王爷开枝散叶的。”

老王妃嘲笑一声:“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贺兰家的女娘惯来欠了几分持重,妖妖娆娆,走个路都要一摇三摆不肯循分。”

贺兰春扭过甚去,唇叫季卿衔了个正着,细细品咂一番后叫她说出了话来:“若不是,便叫王爷重新给我提了字来。”

季卿心性实是冷硬非常,这个儿子本就不在他的希冀当中,又见他生的实是笨拙,自是讨不得他的欢心,那里又能看重多少,何况,他平日事件繁多,更是得空理睬这个儿子,所谓父子亲情在他眼中自无多少。

贺兰春一怔,随即脸上染上红晕,倒是非羞而恼,她何曾想到这老王妃说话这般不管不顾,连如许的话都说得出口,当她是甚么了,是欢场小娘不成。

贺兰春这般骄奢,老王妃自是闻的,她不怪本身儿子,却怪贺兰春恃宠生娇,不免与身边的人抱怨起来,说话间,便有侍女前来通传,说是王爷带了贺兰侧妃前来拜见。

贺兰春轻应一声,灵巧的模样叫季卿内心软成一片,又放低了声音,哄她道:“我已叫王妃三今后备下酒宴,必不叫你委曲。”

老王妃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她有那等福分,我还不如希冀着魏氏能怀上身子。”说道魏氏,这又是老王妃的一个芥蒂,哪个府上像中山王府普通连个嫡子都没有,若非魏氏出自魏王府,如许的媳妇便该早早休了才是。

李氏脸上神采一僵,一口浊气呼之于口,方道:“贺兰侧妃进了府,又这般得王爷疼宠,想来离府里开枝散叶的日子也不远了。”

“是。”贺兰春轻应一声,待起了身便站回了季卿的身后,她知这老王妃与贺兰家也算是有旧怨,自是不会在她部下讨了好。

老王妃面有不悦之色,皱眉道:“云娘大字都不识几个,那里能教好大郎,你岂不闻子不教父之过?”

季卿过庭知山房的时候已过了近一个时候, 贺兰春已是打扮打扮过,挽着松松的云髻, 斜插着一支翠玉珠钗,鬓边簪着一朵巴掌大的牡丹花, 花蕊是用金丝做的, 微微颤颤。

李氏眸光闪了闪,知贺兰春如果姿容不过尔尔老王妃必会调侃,现在她这般说,可见贺兰春的面貌是不差的,她想了想,谨慎翼翼的道:“那便是与白姨娘害羞带媚了。”

老王妃见季卿言语之间实是冷酷,心中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只是在贺兰春面前她怎能够与儿子逞强,便道:“罢了,我替谁操这些心呢!你现在大了内心自有主张,我多嘴多舌的反倒遭了你腻烦,可见有句老话说的不错,儿大不由娘。”老王妃目光落在了贺兰春的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眼中难掩讨厌之色。

这话说的实不像个模样,便连季卿都皱起了眉来,他声音一沉,道:“母妃若无旁的事我便先带她归去了。”

老王妃侧头看她一眼,眼底如有所思,都是女人,她自不信魏氏会至心实意为儿子筹措这些事,现在她如此热情,若说不是另有所图谁也不会信赖,老王妃眸光一冷,想到了魏氏的肚子,这深宅内院的妇人若一向无子便会打起阴夺别人子嗣之事,说不得魏氏就是打的这个主张,她想到现在魏氏无子尚且不将她放在眼中,如果叫她得逞,有子养在膝下怕是更目中无人了,顿时神采阴沉了下来。

李氏提起白姨娘也叫老王妃心中生厌,骂了句:“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是这类狐媚子歪缠着他,不管不管他的身子,若不然府里早就开枝散叶了。”

老王妃看了季卿一眼,见他微垂着眸,目光鲜然是落贺兰春的身上,不由皱眉,可她亦知季卿的脾气,母子间本就不亲,她自不敢与他发作,便轻斥贺兰春道:“府里子嗣淡薄,你万不得勾得王爷坏了身子。”

贺兰春娇喘细细,粉拳敲在他肩头,嗔道:“王爷在这般混闹我可要活力了。”

老王妃挥了挥手,待季卿携贺兰春走后神采完整阴沉了下来。

她穿戴娇黄的对襟短襦,细条条的腰系着薄绢的裙, 轻浮的细绢透着内里碧色的诃子, 模糊瞧见一簇鲜花在月匈口盛放,季卿眸子暗了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雪峰山峦上。

“大郎那有李氏照看。”季卿淡淡说了一句,他本来曾想过将这个儿子抱到魏氏房中养着,不过因母亲与李氏一哭二闹,加上魏氏推委,这才歇了心机,现在想来倒很有些悔意,儿郎实不该善于妇人之手。

李氏抚着老王妃的胸口,温声道:“您何必与她普通见地,想来是生的有几分色彩才叫王爷看上了眼,方才到手自是有几分新奇劲的。”李氏心中实在猎奇贺兰春生的甚么模样,只可惜她在偏厅能闻声正堂说的话,却瞧不见人,故而便拿话摸索老王妃。

贺兰春含笑不语,可那笑盈盈的模样瞧在季卿眼中可不是在欢乐不过了,叫贰心中悦极。

贺兰春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倒是嘲笑,可眼却透着水波盈盈,直直的荡到季卿的心尖上。

贺兰春红菱唇一翘,笑盈盈的道:“独独那匾额我瞧着很有希奇之处,也不知是哪个大师誊写的。”

“我就说贺兰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日就不该松口让景略纳了她进门,你瞧瞧,不过才方才进府就恃宠生娇,我倒是没见过谁家女娘像她这般的,来给长辈见礼还拿捏着架子,不晓得的还觉得她那院子离厚德楼有百里之远。”

季卿微挑眉梢,道:“哪一样?”

贺兰春眼波流转,细声细气的道:“如果王爷亲身写的便喜好,若不是,便不欢乐。”她如何不知那匾额上的字恰是季卿所提,这番说辞不过是成心哄他欢畅罢了。

贺兰春红唇一弯, 娇声道:“倒无甚不喜之处, 只要一样……”她明眸流转, 笑吟吟的瞧着季卿。

“王爷。”贺兰春见他进屋便起了身, 懒懒一福, 未等他发话便落回了榻上, 耳垂上一对宝珠坠子悄悄晃了晃,更衬得那脸柔滑无双。

季卿搂着她在她柔滑的面庞上香了一口,笑道:“自是本王提的,如此可欢乐了?”

季卿闻言并未出言欣喜母亲,只悄悄抚了下无一丝皱褶的袖摆,眼中隐有调侃之意,道:“母妃言重了,若无旁的事我便先归去了,袁先生另有事要与儿子商讨。”

季卿公然大悦,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好个刁钻的小娘子,若不是本王写的你待如何?”

“母妃。”季卿唤了一声,他见贺兰春半福着身,颤颤巍巍的模样,倒是有些不舍了。

季卿扯了下嘴角:“当日不是母妃非要将大郎养在李氏膝下?府里自有教书先生教他识文断字,母妃不必有此担忧。”

季卿携了贺兰春去了厚德楼,他叫人备下了软轿,在府里如此娇的倒也是头一份,季卿想着她那双小巧娇绵的纤足便舍不得叫她的脚沾了地。

季卿哈哈大笑,在她两片红艳艳的唇上香了一口,问道:“那匾额上的字可曾喜好?”

李氏从偏厅走了出来,上前奉侍着老王妃,端了茶到她的手中,老王妃接过盖碗看了她一眼,神采微有些和缓,儿子不知心,幸亏另有个侄女是知心人,倒也宽了她的心。

他语气冷硬,叫老王妃心中涌了火气上来,冷声道:“怎无旁的事,你走多天,可曾见了大郎?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连这点心都不肯上吗?”

季卿牵了贺兰春的手起家,又为她理了理略散的两襟,道:“先随我去见过母妃,旁的人不急于这一时见,等你歇了两日再见他们也不迟。”

老王妃如剑的目光收了返来,冷冷的道:“贤人曾赐你谨字为号,你须得服膺此字为何意,休要学得你祖上那一套狐媚手腕,王府里容不得没有端方的人。”

贺兰春只觉他目光灼人, 便微微侧身避了下,雪腻香酥的丰盈颤了两颤儿, 叫季卿喉结不觉转动了下, 待走到她身边坐下便抓了她的手在掌中几次把玩。

贺兰春睨他一眼, 反倒像是飞了媚眼畴昔,惹得季卿低笑出声,问道:“这院子可还使得?有那边不喜尽管与王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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