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很快就返来。”
她沉默不语，内心却微微一颤。
今晚本是一场热诚，未曾想竟反而成绩了沈清欢，让其博得众将士的敬佩，这将她这个一军主帅置于何地？而元佑，她在身边时他便已这般，如果离京，他只怕恨不得当即娶那人进门。
他含笑晲了她一眼，低语：“如何，舍不得本王走么？”
元佑本是恨意难平，但心念一转，目光投向沈清欢。元湛走了，便再无人与他争抢，此等惊才绝艳的女子，他必然要获得。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皆神采有异。的确，国难当头，这位七皇子，未免也太不操心了些。
沈清欢微怔，转头看他，他却已收起竹笛，独自返回席上，仿佛她闻声的那句话，只是幻觉。
“谁舍不得了？”她回过神来，冷哼一声：“你最好再别返来。”
元湛淡然一笑：“我等闲人，自是比不得太子殿下殚精竭虑，精于谋算。”
沈清欢俄然想起了阿谁旖旎的梦，脸上更是发烫，只能别开眼去，再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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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她瞪他。
皇上蓦地沉沉一叹：“便随你去罢，只记得……要返来。”
坐在中间的沈若芷，瞥见他现在火急的眼神，心如被利剑所刺。
元佑听出了他意指德妃之事，顿时脸上一白，攥紧了酒樽。
过了半晌，她亦落座，刚坐下，手却俄然被他在桌下握住。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是含笑举杯，向世人敬酒。
元湛要走了么？不知为何，仿佛有风吹进了心口，凉得微微发疼。
她挣了几次，仍挣不开，行动又不敢太狠恶，以免大庭广众之下掀翻了桌子，那才是真正的尴尬。
他说，等我。
“七弟真是好兴趣。”元佑慢悠悠地开口：“在此非常期间，竟另有表情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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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回身拜别。
此人纯属有病！
此时，沈清欢却并未重视到这两人的心机各别，她仍有些发怔。
他立马变脸，不幸兮兮地望着她：“娘子你好狠心。”
“儿臣因不良于行，二十年来困居帝京，现在也想四周逛逛，看看我朝的大好国土。”元湛的话说完，殿内一片寂静。
他一笑，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
而他仿佛猜到了她的顾忌，竟更加猖獗，含混地抚摩她的指腹。微微的痒，从指尖传到心底。她耳根微红，狠狠地在他虎口掐了一把，他却恍若未觉，乃至还用心在她掌心悄悄一划。
世人讶然地看着他，连沈清欢都忘了挣扎。
待宴席结束，元湛被皇上留了下来，沈清欢走到门口，又渐渐转头，瞥见玉阶之上的他，也正看着她。
“你是不是连手也想废掉？”她咬牙切齿。
有酒保过来斟酒，他像是拿错了，竟然端起沈清欢的杯子，唇恰好覆在她的唇印上，抿了一口，笑容意味深长：“真是美好，令人回味无穷。”
她都说了她永不婚嫁，他还是对峙不懈地叫她娘子。沈清欢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真反面顺。”元湛眨了眨眼：“但本王就喜好看你活力的模样呢。”
隔着人潮，二人遥遥相望。
他却侧过脸来问她：“玥儿想喝酒么，要不要本王喂你？”
“可惜，今后不能常常看到了……”他一笑，俄然大声道：“父皇，儿臣想向您告别。”
“那吃菜么？你看，你的手又不便利。”他非常体贴。
元湛答了个“是”字，再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