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衍耳里惊人,自文华殿回乾阳宫的路上,听到了这如泣如诉的回荡琴音。
“娘娘,您歇歇吧,这都弹了一上午,手指都出血了。”宫女红菱上前劝道。
青媺流血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挺直的肩背身材没有动,仍然跪坐在绣锦软垫上,没有向紫衍施礼,低垂着头,乌黑顺直的过腰长发未梳髻,仅仅一根与宫裙同色的红色绫罗束住一缕略在身前。
凝霜应道:“是。”朝殿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头,“娘娘,您刚才说的是甚么经?”
青媺如花娇颜,悲怜的对着窗外的风雨操琴,琴声委宛连缀絮语千言,内心深处的怅惘和情素自指下灵动的琴弦倾泻而出,如道道波纹,穿透雨幕风声,婉转远去……
这张脸像她,却不是她,她不会这么看着她。她即便是哭,那眼底也是冷酷的笃定,她之前是为了保存而佯装。或许现在她对他有情,那又如何,她眸底深处的灰色冷冽一向存在,他从未曾出来过,他一向被断绝在外。
“爱妃说的他是谁?”紫衍薄唇微斜,勾出一抹淡淡的未达眼底的笑意,漫步进了殿门。
琴月宫——
紫衍眉梢轻动,屈指勾起她低垂的头,一双娇痴蒙雾的水眸暴露,多少无助犹怜。
苗条的手指掩唇思虑了半晌,对张有德道:“摆驾琴月宫。”
凝霜走到窗边,推开——‘哗啦啦’的雨声和着‘呼呼’的风声,立即传进了殿内。
“因为有影卫死了,暗宫的人也警省起来,但临时还没甚么线索。”
凝霜:……
“没有,传闻路上染了疾病,环境不好,以是走到半路就归去了。来的是青妃的伯母——户部青侍郎的夫人。但宴会上,两小我瞧着挺生的,说话也没有那么热络。”
一众寺人宫女忙簌簌跪下,“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脸上不由都带上了忧色。毕竟没有哪个主子情愿本身的主子不受宠。只要主子有了皇宠,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才气有脸面,有银子贡献。想那坤和宫,之前没有皇后时,就是一个净水衙门,现在多少肥肉送到那些人的手里,人家都要挑挑捡捡的才收。
云姝道:“经曰,大风大雨不宜出门。本宫今儿就不去坤和宫了。让人传话吧,今儿不消存候。”
青媺身材坐的已经发僵,柔婉又带着一丝绝然的声音道:“若他不听,这手还要来何用,不如就这么废了,也断了痴妄的念想。”
张有德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是。”心道:皇后娘娘啊,您可别怨主子。主子这也是身不由己的。
素极!偏又因着琴弦上的那抹红,更艳极!
快速,琴弦上落了一滴晶莹,那晶莹滑过琴弦,沿着圆润的琴身,埋没到了琴下……
云姝:“……娘娘经。”
“或许能从残害余秀秀的凶徒那边查出些甚么。另有她去百花圃做甚么。这两点先侧重查。”
“是,奴婢这就交代下去。”
“暗宫也没有她甚么动静吗?”
“内里的雨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