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地龙,暖和如春。靠窗的桌案上摆着一对儿红釉梅瓶,内里斜插一枝盛开的腊梅,整间屋子都漂泊着淡雅清甜的香气。
“哎,别提了,寄父他白叟家对峙要去官,告老回籍,谁劝都不听。”顾怀清黯然的摇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挺担忧寄父的……他跟我一样,也是罪臣以后,外头早就没有亲人了。他三十多年都在宫里度过,去官今后,又能到那里去?”
顾怀清仓促甩下一句话,就缓慢的溜了,溜得那叫一个快啊,真是兔子都撵不上。
可惜啊,跑得再快的兔子,也逃不过猎鹰的追捕!
顾怀清连饮三杯,玉白的俊脸浮起一片浓云,连脖子的肤色都成了鲜嫩的粉红色,琉璃般澄彻的凤眸水汪汪的,微微扬起的眼尾更加魅惑勾人。
“这是甚么酒啊?”顾怀清猎奇的摸着沉甸甸的酒瓶,那酒瓶不是浅显的瓷瓶,而是用深色琉璃制成的,瓶口用一个软木塞塞住,内里活动的液体竟是深紫红色的。
段明臣找来一根颀长的铁丝,将它曲折成螺旋形,然后将尖头刺入软木塞,扭转往下,然后再提住铁丝尾端,往外一提溜,就闻声“啵”的一声脆响,木塞被启开,浓烈醉人的酒香满盈开来。
间隔闻香岛上两人那一次欢好,已经畴昔了好久,但是段明臣还清楚的记得那两人合为一体时那销魂蚀骨的感受。顾怀清在本身身下扭动呻/吟,最后被/干得受不住,蹬着腿儿哭着要求,可惜当时本身太打动了,只顾着宣泄驰骋,都没能细细咀嚼他的滋味,厥后再想要重温,顾怀清却老是推托,不肯乖乖就范。
因为合作查案的原因,东厂的人都跟段明臣混得脸熟,也晓得这位锦衣卫同知大人跟他们的顾大人友情甚好,因此段明臣出入东厂,都不需求被人检查,一起通畅无阻。
段明臣揽住顾怀清的腰身,湿热的吻落在他敏感的耳垂,含混的低声道:“卿卿,你承诺我的事儿,也该兑现了吧?”
这西域产的葡萄酒入口绵软香醇,也不轻易醉,喝一点能够放松情感,另有扫兴的结果。之前顾怀清之以是不肯,多少也是因为怕疼,这一回,他必然要给顾怀清一个难忘的、美好的夜晚。
段明臣被他伸舌头舔酒水的行动刺激到了,眸色一下子幽深起来,小腹腾地燃起一股燥火,暗哑着嗓音道:“我就晓得你会喜好的。”
厚厚的云层集合起来,低低的压在头顶,看起来早晨能够要下雪了。
清幽的天井一角,一株百年的腊梅树吐蕊怒放,冷香扑鼻,沁民气脾。
好不轻易哄得顾怀清同意了,段明臣表情大好,也晓得不能逼他太紧,便愉悦的笑道:“那就等早晨,我会好好筹办的,包管给你一个夸姣的夜晚。”
不过,考虑到顾怀清的武力值,另有他那倔强别扭的脾气,段明臣还是明智的禁止住内心的打动,不能因为一时求欢,而触怒了顾怀清,今后可就费事了。
夏季的入夜得早,酉时刚过,天气已然暗淡。
顾怀清倒也不挣扎,顺势靠在段明臣暖和健壮的胸膛上,低声道:“大哥,你来了……”
顾怀清的眸子发亮,一听到美酒,腹中的酒虫立即被勾引得蠢蠢欲动。
“行了行了,我晓得了,不就是那点事儿么,瞧你猴急的!”顾怀清红着脸挥开段明臣的手,指了指头顶亮得晃眼的日头,“这彼苍白日的,你就开端发情,羞不羞啊?”
段明臣含混的话语让顾怀清的俊脸红得将近滴血,心脏扑腾扑腾跳得缓慢,身材炎热起来,心底竟油然生出一丝等候。
话音未落,就被忍无可忍的男人拽过来,用力按在膝头,狠狠的封住了唇……
段明臣的好表情却涓滴不受糟糕的气候影响,他提着一瓶酒,脚步轻巧的走入皇城核心的东厂跨院。
“这个味道我喜好!”顾怀清眯起双眼,舔去嘴角紫红的液体,暴露满足的神情,就仿佛偷吃了鸡肉的小狐狸一样。
段明臣承认带酒过来是有别有目标的,顾怀清这家伙馋酒,但是酒量却普通。他至今都记得顾怀清第一次跟他出去喝酒,醉倒在他怀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软糯糯的叫哥哥,那灵巧诱人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能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他的心机就不再纯真了吧?
顾怀清收回一声赞叹,鼻子翕动用力吸了两口,镇静的两眼放光:“好香的酒,快,快拿酒杯来,明天我们要豪饮一场,不醉不归!”
“唔,好热……”顾怀清扯开前胸的襟口,精美的锁骨和光滑的胸膛模糊可见。
段明臣见顾怀清总算松了口,表情顿时镇静了。
他抱着瓶子,尝试拔起木塞,没想到使了老迈力量却拔不出来,他不平气的嗨了一声,正要利用暴力强行开瓶,却被段明臣笑着禁止了。
段明臣不满的伸脱手,捏住顾怀清的下巴,逼迫他转过脸来正视本身:“还跟我装傻?说了结做不到,还是男人汉大丈夫么?”
每天都看着敬爱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披发着诱人的气味,可就是看获得吃不着,别提有多折磨人了!恰好顾怀清这妖孽还喜好挑逗他,撩得他火起就跑开,好几次段明臣都按捺不住,恨不得把他绑起来,霸王硬上弓了。
顾怀清举起酒杯,跟段明臣碰了一下,然后痛快的抬头一饮而尽。
朔风吼怒,吹得屋檐下吊挂的八角流苏宫灯飘来荡去,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晃个不断。
段明臣像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两只小巧小巧的水晶杯,然后将紫红色的酒液倒入酒杯,将此中一杯端到顾怀清的面前。
顾怀清站在那棵腊梅树的上面,仰着素白的脸,怔怔的望着树梢淡黄色的花朵儿。
段明臣进屋后,顺手把酒瓶放在桌上,随口问道:“你寄父还好吧?”
顾怀清俊脸热烫,假装听不懂男人的表示,微微侧过脸,不看段明臣的眼睛,反问道:“我承诺你甚么事儿,我如何不记得了?”
真是秀色可餐,活色生香,段明臣的额角青筋跳动,强大的便宜力模糊有崩塌的趋势。
“所谓吉人自有天相,陛下情愿宽恕他们,已经是皆大欢乐的成果了,你就别太担忧了,统统都会好的。”
“让我来吧。”
顾怀贫寒笑道:“你说的也不无事理,但是我这内心头,不知怎的就是有些不安……”
段明臣望着顾怀清消逝的方向,暴露一丝对劲的轻笑。
“我……我去找我寄父了。”
晶莹剔透的酒杯中闲逛着光彩浓丽的液体,安静的水面倒映出一张俊美的面庞,顾怀清低头闻了闻,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
“啊,这便是传说中的葡萄酒?”
段明臣眼睛看着顾怀清,不假思考的一口气饮尽杯中的酒。
段明臣走畴昔,握住顾怀清的双手,公然是冻得跟冰块一样,他的心头生出一丝恼意、三用心疼,将那双手揣入怀里暖着,然后脱下身上的狐裘披风,裹住顾怀清的身材,责备道:“这么冷的天,如何穿这么少站在内里吹冷风?”
天寒地冻的夏季,他却仅穿一件月红色单衣,头上也未戴冠,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束于头顶,面如冠玉无瑕,身如修竹挺茂,朔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远了望去,很有几分仙风道骨,几欲乘风归去的感受。
段明臣将顾怀清拉到身边,替他解开披风的系绳,然后将披风吊挂起来。
顾怀清孔殷的馋样让段明臣忍俊不由,不过,他可不是为了拼酒而来。
顾怀清被段明臣劝了一番,表情也好了一点,坐在桌边,拿着段明臣带来的酒瓶子研讨起来。
“来来来,给我满上!”
“在等我?”段明臣搂紧他,在他洁白的额头上印下悄悄的一吻,“我去罗钦那儿取了一瓶好酒,被那话唠缠住,担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段明臣拥着顾怀清,走入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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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他敞开的衣衿,设想着触摸他的皮肤时那光滑如丝绸的感受,忍不住喉头滑动,吞咽了几下。
段明臣握住顾怀清的手,安抚道:“我晓得你舍不得你寄父,不过,你寄父有高强的武功傍身,又不缺财帛,辛苦了一辈子,去官归乡,保养天年,也不是桩好事儿。”
“你应当读过杜牧的那首诗吧?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顿时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回?”
“来,我敬大哥一杯!庆贺我们又一次胜利破结案,并且结局也是皆大欢乐。”
顾怀清固然获得天子的答应离宫建府,但他在东厂的居处还是被保存着,偶然候在宫里办事晚了,也会宿在此地。
“好酒,再来一杯!”
恰好那撩人的妖孽还不自知,眨巴着眼,凑过来摸段明臣的脸:“大哥,你如何了?如何脸红得像猴子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