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成状元落第后,第二年娶马氏为后妻。马氏是孀妇,生有个儿子,再嫁后孩子由祖母龚氏扶养。马氏嫁给张九成后过得两年去世。张九成去会晤龚氏,顾问老婆和前夫所生的儿子。龚氏老太太去世后,张九成替她作墓志,详细论述马氏再嫁的究竟,并不讳言。时人都佩服他的坦白和刻薄。(见《画影》)他的风格和解洵刚好是两个极度。
《续资治通鉴》中说秦桧“初见财用不敷,密谕江浙监司暗增民税七八,故民力重困,饥死者众。又命察事卒数百游市间,闻言其奸恶者,即捕送大理狱杀之;上书言朝政者,例贬万里外。日使士人歌诵承平复兴之美。士人稍有政申明望者,必斥逐之。”又说他“喜赃吏,恶廉士……贪墨无厌……故赃吏恣横,百姓愈困。”
张九成是杭州人,绍兴壬子年状元。对策时论到刘豫(金人设立的傀儡天子)说:“臣观金人有必亡之势,中国有必兴之理。夫好战必亡,失其故俗必亡,民气不平必亡,金皆有焉。刘豫叛变君亲,委身蛮夷,黠雏运营,有同儿戏,何足虑哉?”这篇策论传到了汴梁,刘豫见了大恨,派刺客来行刺,但张九成不觉得意,时人都佩服他的胆识。
徐逢原学易经,有一次闭门推演大衍数,不得其法。张淡道人在隔室叫道:“秀才,这个你是不懂的,明天我教你罢。”第二天便教他轨析算步之术,凡是人的存亡光阴,以及器具、草木、禽兽的成坏寿夭,都能立即推算出来,和厥后的成果相对比,涓滴不差。
这篇策论却也引发了一个好笑谎言。有一天高宗向群臣说:“有人从汴梁逃返来,说张九成在刘豫那边仕进,真是奇特。”一个臣子奏称:“张九成在盐官县(今浙江海宁)仕进,离杭州不到一百里,两天前还刚有文书来。”本来张九成那篇策论痛骂刘豫,在汴梁传诵很广,有人一知半解,把刘豫和张九成两个名字拉在一起,觉得张九成在刘豫部下仕进。
《剑侠传》中的故事,讲的是另一名“角巾道人”。京师人郭伦,元宵节带同家人出表面灯,回家时天已很夜了,颠末一条冷巷,逢到十余个不良少年,手臂相挽,大声唱歌而来,鼓噪嘻笑,对妇女口出不逊言语,拦住了路,不让他们走过。郭伦见对方人多势众,没法抵当,甚为宽裕。忽有一个身穿青衣、头戴角巾的道人过来,责备这批恶少说:“人家家眷夜归,你们怎可无礼?”众恶少大怒,说道:“我们本身喜好开开打趣,跟你这臭羽士有甚么相干?”大师冲上来要打他。一众妇女乘机避开,只要郭伦单独留下来要帮那道人打斗。
这道人最喜喝酒,不时入市竟日,必酣醉方归,囊中所带的钱,刚好充足买醉,日子过得无挂无碍。人家都说他有烧铜成银之术。徐逢原要试他酒量到底如何,请了四个酒量极好之人来和他同饮,自早饮到晚,四人都醉倒了,张淡还是泰然自如,回到室中。有人猎奇去偷看,只见他用脚勾住墙头,头下足上的倒挂在墙上,头发散在一只瓦盆当中,酒水从发尾滴沥而出,流入瓦盆。
这位女剑客,对丈夫是很好的,不过妒忌心很重,容不得丈夫移情别爱。解洵脱手打人,忘恩负义,德行有亏。
解洵前半段的遭受,和“侠妇人”中的董国庆很类似。他也是宋朝的官吏,北方地盘沦亡后,陷在金人占据区中,没法归乡,非常痛苦,厥后得人先容,娶了一妾。那妾带来了很多钱,解洵才有好日子过。有一年重阳日,他思念前妻,落下泪来。那妾非常怜悯,便替他筹划川资,一同南归。那妾很无能,一起上关卡盘问,水陆风波,都由她设法对付畴昔。
三十三
这故事与第二十九图“青巾者”有些类似。
徐逢原曾赠他一首诗,曰:“铁笛爱吹风月夜,夹衣能御雪霜天。伊予试问行年看,笑指松筠未是坚。”张淡道人用一匹绢来写了这首诗,笔力甚伟。(出洪迈《夷坚志》)
三十二
善政有“道统”,恶政也有“道统”。
“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桧用,争以诬告善类为功。其矫诬也,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批评’、曰‘立党沽名’、甚则曰‘有无君心’。”说民气里不尊敬天子,也算是罪行。
回到家后,解洵的哥哥解潜已因军功而做了将军,有势有钱。兄弟相见,非常欢乐。解潜送了四个婢女给弟弟。解洵喜新厌旧,宠嬖四婢,冷淡萧瑟了那妾。一天,解洵和妾喝酒,两人都有了醉意,言语冲崛起来。那妾道:“当年你流落北方,有一餐没一餐的,如没有我,这时候早饿死了。本日一旦得志,便忘了畴前恩德,那不是大丈夫之所为。”解洵大怒,三言两语,便出拳打去。那妾只是嘲笑,也不还手。解洵仍不住乱打漫骂。
道人有一门徒,是个梵衲。有一次张淡道人将那幅牛图送了给他,又命他买火麻四十九斤,绞成大索,叮嘱道:“我将死了,身后勿用棺材殓葬,只用火麻绳将我尸身重新至脚的密密缠住,在罗汉寺寺后空位掘一个洞安葬。每过七天,便掘开来瞧瞧。”梵衲承诺了。公然道人不久便死,梵衲遵循唆使办事,过了七日,掘开来看,见道人的尸身面色红润。如此每过七日,就发掘一次,到四十九今后第七次掘开来时,穴中只余麻绳和一双破鞋,尸身已不见了。
那道人也发怒了,喝道:“你们真要打人吗?我明天来经验经验你们。”脱手打去,对方全无抵当之能。道人搏击恶少,就像殴打婴儿普通,半晌之间,打得众恶少或倒地不起,或叫痛逃脱。道人拍鼓掌,渐渐走了。
这张淡道人只不过是方士之类的人物,并不是甚么剑客。
浙江衢州人徐逢原,住在衢州峡山,少年时喜和方外人交友。有一个羽士,名叫张淡道人,在他家中住,巾服萧然,只戴一顶青色角巾,穿一件夹道袍,并无内衣,虽在寒冬,也不加衣。每逢明月之夜,携铁笛至山间而吹,至天晓方止。
角巾道人
解洵妇
郭伦忙追上去拜谢,说与先生素不了解,竟蒙救济,使妻妹得脱危难,不知如何酬谢才好。那道人说:“我本偶然,偶尔碰到不平的事,不能不脱手。我于人间,一无所求,不求酬谢,只要能请我喝一场酒,能一醉便够了。”郭伦大喜,邀他回家,置酒痛饮。道人辞去,郭伦问:“先生去那边?”道人说:“我是剑侠,不是浅显人也!”掷下酒杯,长揖出门,走得几步,耳中铿然有声,有一柄剑跳了出来,跌在地下。那道人骑在剑上,长剑飞起,带着道人腾空而去。
张九成是南宋的忠义名臣,为人朴重,毕生和秦桧作对。秦桧当权时,张九成被贬在南安,到秦桧身后才出来仕进,厥后追赠太师。他既和解潜交好,可观点潜也是忠义之士。
道人有一幅牛图,将图挂在墙上,割了青草放在图下,过了半天去看时,青草常常已被牛吃完了,或者是吃了一大半,而图下有很多牛粪。
解潜是南宋初年的好官,绍兴年间做荆南镇抚使,募人开开荒田,成绩甚好,增加了大量粮食出产,是南宋开荒屯田政策的创导者。他病重时,张九成去看望。解潜堕泪说:“我平生发誓要和金贼战死于疆场之上,那知不能如愿。”说罢就死了。
解潜得报大惊,派了三千名官兵到处搜捕,始终不见下落。
那妾站起家来,俄然之间,灯烛齐熄,寒气逼人,四名婢女都吓得跌倒在地。过了很久,点起灯烛看时,观点洵死在地下,脑袋已遭割去。那妾却已不知去处。
很多文人学士纷繁撰文作诗,称道秦桧的功德,称为“圣相”。如果拿他来和前朝贤相比拟,便以为不敷,必须称之为“元圣”。秦桧“暮年残暴尤甚,数兴大狱,而又喜谀佞,不避形迹。”非论赞他如何如何巨大贤明,他都毫不怕丑,坦但是受,视为当然。“凡一时献言者,非诵桧功德,则讦人说话,以诽谤善类。欲有言者,恐触忌讳,畏言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