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高低来的,竟是久不出门的金家大老爷金赦,他由聂氏陪着,身边另有两个嫡子金子焰和金子焕,已经出嫁的嫡长女金璇玑也和夫君一起来了。

张大太太笑着回道:“侄儿这会子还没到,小孩子做事怠慢,让老太太笑话了。”

可没想到,东府竟然还是晓得了,并且如此发兵动众,与此比拟,金敏却只带着个姨娘前来,除了金子烽以外,其他后代也满是庶出,但东府的庶子庶女和姨娘们,却一个也没让来。

和金老太太一起来的,除了柳玉儿,另有金家四爷金春的正妻焦氏。

金敏生得眉清目秀,十八岁便中了进士。金老太太早就成心和mm家攀亲,还把外甥女柳玉儿接到吴中暂住,只等金敏返来便给他们结婚。

张大太太忙圆场道:“女大十八变,丁夫人认错了也难怪。”

这位太太夫家姓张,任庐州知州,只因她做月子时落下病根,娘家人在都城给她找到一名令媛科的名医,她来都城娘家治病小住。

得知表哥另娶别人,柳玉儿哭得泪人普通,次年便嫁给荣休回籍的吏部侍郎丁大人做了填房,可惜丁大人年龄已高,不过几年便归天了,只留下柳玉儿和季子相依为命。

张大太太赶紧道:“妾身在安徽时就传闻过金家,庐州虽是小处所,可也有金家的商号,眼下有幸熟谙老太太,免不得今后要到府上讨扰,您到时可别烦啊。”

迎客亭夙来是迎亲送友之地,金家西府世人早已候在亭外,待看到吊挂着“金”字羊角琉璃灯的马车在古道旁停了,金家诸人赶紧跪了,恭请金老太太下车。

一个少年从马车上走下来,少年生得粗细弱壮,走路也是虎虎生风,金敏正在惊奇,不知这是何人,却见一旁的金子烽已经迎了上去。

这时,一向没说话的柳玉儿轻声道:“姨母,那但是咱家五蜜斯小巧吗?这读书人家的蜜斯就是分歧,您瞧这打扮这头面,金家各房的嫡蜜斯怕是都要给她比下去了。”

两天后,两家的车马便来到距都城一里以外的迎客亭。

跟着金老太太来的金禄家的从内里撩了车帘,金老太太搭了她的部下了马车,张大太太、柳玉儿和焦氏也随后从马车高低来。

金老太太翻开福字细绸车窗帘子,看着内里跪了一地的子孙们,表情更加镇静,对张大太太道:“张大太太在京里住着,他日必然到我家府上坐坐,提及来你家大人和犬子也是同僚呢。”

金老太太引见了张大太太和柳玉儿,宋秀珠听闻张大太太只是个从五品知州太太,也没有过分热忱,她不晓得金敏与柳玉儿的过往,得知这是老太太的亲甥女,便满脸是笑,嘘寒问暖。

迎客亭内已经备了茶点,金老太太在世人的簇拥下先到亭内小憩。

一来他晓得金老太太和聂氏夙来不对盘;二来也是因为前次聂氏逼他惩罚宋氏母女的事,他不想与聂氏正面相对。

当时金老太爷已经作古,金家长房是金老太太作主。但金敏迷恋着冯氏仙颜,任凭母亲写信再三反对,还是做了冯家半子。

可没想到,金敏刚中进士就碰到兵部郎中、永庆伯的幼女冯婉容。冯家是将门,冯婉容不通女红,少读诗书,但却生得娇媚动听。

此次请金老太太进京,是宋秀珠的主张,金敏也是准了的,但却没有和年老迈嫂筹议。

见男人们都退出去,金老太太便对张大太太道:“可有娘家人过来接你吗?”

将至都城时,金老太太身子有些不适,多亏同住一家堆栈的一名太太身边带了大夫,也只担搁一日,金老太太的身子便已无恙。

“韩世兄,真是巧啊。”

金敏不晓得这是那里出了不对,东府晓得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到京,毕竟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这倒也还罢了,可东府这个场面,却像是用心与他作对,不对,清楚是在热诚他!

这柳玉儿也是个无能的,把家业筹划得井井有条,还在都城开了两间铺子,眼下又筹办开第三间了,听闻姨母金老太太要进京,她便与金老太太作伴一起来了。

她膝下四子,嫡出的金赦、金政、金敏,庶出的金春,这四个儿子中,她最疼的就是老三金敏。

柳玉儿赶紧陪笑:“您瞧瞧我这眼神儿,也太拙了。”

金老太太看看站在内里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又穿戴官服的金敏,只感觉说不出的气度,她金老太太在吴中是顶尖儿的繁华,就是来到都城也是有身份的,比起张大太太,不知要风景多少。

见是位从五品知州的太太,金老太太乐于交友,何况人家还帮了她。她干脆请张大太太坐到她的马车上,和柳玉儿、焦氏一起搓起了麻将。四人当中金老太太是长辈,大师少不很多给她喂牌,虽说都是小钱,可还是哄得金老太太眉开眼笑。

金敏此时也已看清楚那马车上的徽记,建安伯府。

虽是如此,但长兄来了,金敏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前存候,他刚给金赦见礼,就见又有两驾马车挨着金家的马车停下来。

金敏本来也猜到母亲会带女眷前来,见下来的人里有一个极是面善,细心一看竟是曾经谈婚论嫁的表妹柳玉儿,忍不住皱皱眉头,心想母亲也真是的,如何让柳玉儿一起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又有七八驾马车从都城的方向驶来,待得马车停下,金敏才看到,马车上也有金家标记。

金老太太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狠狠剜了宋氏一眼,怪她教女无方,让个庶女打扮得狐媚子普通,在张大太太和柳氏面前让她丢脸。

金老太太已有多年没来都城了,自从北直隶的买卖都由聂氏掌管以来,金老太太便没有再踏进都城。

因有别家女眷,金敏带着金子烽和金贤问安后便出了迎客亭,让女眷们在亭内酬酢略坐。

金敏和两个儿子正在内里候着,亭内女眷的声音偶有听到,他皱皱眉,暗道金媛也真是不懂事,还是惹得老太太不快了。

金老太太正欢畅着,听到柳玉儿提及小巧已是不快,又看到站在宋氏身后的金媛,她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碍于张大太太在中间,强忍着没有发作,淡淡道:“不是珑姐儿,那是宋姨娘生的媛姐儿。”

他们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穿戴豆青比甲,戴着金镯子的丫环婆子,此中几个捧着红木描金的托盘,上面放着给老太太用的镶翡翠的打扮匣子、乌木镶珠的点心攒盒、定窑粉彩花鸟茶壶茶盏,一看就是驱逐高朋的场面。

这少年便是建安伯世子韩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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