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秦琅道:“之前听文人感慨长恨提笔未提剑,我到了御史台才晓得,这提笔更胜刀剑,杀人何必见血?唾沫星子淹死人更短长。”
秦琅回到安西王府,恰好赶上晚餐,除了腿伤不便走动的沈四,沈家其别人都在。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元平笑道:“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弟妹,这见面礼……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对品相极好的夜明珠。”
六殿下说着立马让侍从把东西拿上来。
秦琅就把沈若锦按在门上亲,忙活一天的疲累,在看到她以后就尽数消弭,只剩下满心彭湃。
元平提及来还挺不是滋味的,“这一年我给你下了多少帖子,你一次都没来。是兄弟,哪来的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沈毅都被他逗笑了,“写了这么多折子啊?”
“喝酒?”
沈若锦低声问他:“六殿下来做甚么?”
沈若锦给他夹了个肉丸子,“夫君辛苦了,多吃点。”
秦琅笑道:“我承认,我就是不知节制。”
元平却说:“以我和二郎的干系,戋戋一对夜明珠算不得甚么。二郎,你说是吧?”
秦琅跟沈若锦的干系甚么时候这么好了?
更何况,是六殿下亲身登门。
“你啊。”沈若锦在他鼻尖点了一下,“昨夜你骗了我,彻夜罚你不准上榻。”
春季里落叶枯黄,一片萧瑟气象。
哪有工夫跟六皇子喝酒?
“甚么这啊那的,你直接归去奉告他,我没空。”
姑爷会去御史台任职,是沈毅没想到的。
徐大人等清流,从不结党营私,一心只为天下腐败。
“书房好冷僻,我会睡不着的。”
“好啊。”秦琅把沈若锦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同她低声私语,“求之不得。”
秦琅道:“我出去问问。”
秦琅不咸不淡道:“无功不受禄。”
用完饭,一家子人在后花圃里饭后百步走。
秦琅说着直接接过侍从递来的缰绳,翻身上了马,立即扬长而去。
这里不是镇北王府,不是秦琅一句不见,府中高高攀敢把六殿下的人拦在门外。
该去还是得去。
沈若锦佳耦两人同时上前见礼,“六殿下。”
秦琅竟然能中状元?
秦琅第一天上任,先是上朝,上完朝又去御史台。
“我也没想到。”秦琅笑道:“要不是夫人,我也不会去考科举,更不会中状元进御史台了。”
恰好此时,外头小厮来报,“姑爷,六殿下登门拜访。”
厥后元平感觉这事应当畴昔,不再计算的时候,秦琅已经跟着沈若锦去了西疆,好不轻易等秦琅从西疆返来,此人竟然返国子监读书,考科举去了。
六皇子元平允坐在厅堂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看到沈若锦和秦琅一起过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自从前次元平帮着元欣然给他下药以后,秦琅就再也没有跟这个六皇子来往。
六皇子府管事一脸为莫非:“秦小王爷,您这……”
秦琅将人揽入怀中,嗓音嘶哑道:“不敷。”
不但如此,他还中了状元。
沈若锦一副没得筹议的模样。
门外的婢女还没退下,只见屋内两人的身形交缠,映在门上,一个个看得面红耳赤,赶紧低头退下了。
秦琅连个婉拒的由头都懒得想,直接甩给面前的管事两个字。
“晓得了,请六殿下到厅堂上稍坐。”秦琅说着,非常不甘心肠松开了沈若锦。
并且说考状元就考状元,纨绔小王爷摇身一变成了青年才俊,把他们这些人都抛下了。
沈若锦在他脸上悄悄拍了一下,“不知节制。”
他急着回家见夫人。
两人联袂推开房门,朝厅堂走去。
“就一个字,忙。”秦琅笑道:“没去御史台之前,不晓得言官骂人要做那么多筹办,写那么多折子,明天写了一天的折子,手都快写断了。”
出门没走几步,他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青年人拦住了,“秦小王爷,我家主子请您过府喝酒。”
回了自个儿院子,门一关。
秦琅本来想着中午就能回家去,成果一向跟徐大人他们一起忙到了傍晚,到早晨的饭点,那些御史们才说秦大人刚来,今儿让他早些回家去。
六皇子前次挨了秦琅的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颜面尽失,他一想到那天就心烦,以是晾了秦琅好久都没再找他。
沈若锦被他吻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推开,“够了啊。”
一样都是一天到晚吃喝玩乐的纨绔,如何秦琅就做甚么都行?
角落里那片黄金菊倒是开得恰好,沈若锦和秦琅一起赏了会儿花,就被他拉着往回走。
他说着,侧目看向沈若锦。
“不去。”
秦琅认得这个管事是六皇子元平身边得用的人。
沈若锦理了理秦琅的衣衿,“我跟你一起去?”
六皇子府的管事见请不动秦小王爷,叹了一口气,归去禀报自家主子。
这么难舍难分。
秦琅如果不出去,不免要轰动阿公他白叟家。
秦琅也不跟他们客气,既然能走了,那他抬脚就走。
“夫人更辛苦,得补补。”
阿公还问秦琅,“姑爷第一天去御史台上任,感受如何?”
御史台这处所,不比别的衙门,忙起来是真忙啊,要参人,御史们的笔杆子就没停过,不但下笔如飞,还落笔成章。
本日他头天上任,元平就直接派人上衙门来堵。
先前他跟元平总在一处,常常会晤到。
沈若锦回绝道:“夜明珠贵重,我不能收。”
秦琅拥着她,试图磨缠到她心软。
秦琅微微挑眉,“那如何行?”
秦琅说着,给她盛了碗鱼汤。
元平做梦都想不到。
沈毅说满朝文武,他最佩服的就是言官。
“如何不可?彻夜你去睡书房。”
这些光阴元平也给镇北王府下过帖子,但秦琅全都当作没瞥见,一次都没有去过。
“如何就无功不受禄了?”元平有些不欢畅了,“二郎,你我订交多年,干系一向都是最好的,你总不会一向记取前次那事,记到现在吧?”
沈家又没人种那些宝贵花草,水池里只剩下一片残荷,风一吹,秋意更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