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不由朝身边的先竞月笑道:“师兄,看来我们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峨眉山上的这些古刹道观了。”

岳大姐不由暗叹一声,笑道:“官教员莫要心急,且听我把话讲完,即便是谢三蜜斯和竞月公子情愿冒险,也没法处理这当中的第三大困难,那便是峨眉山周遭二十多万亩,每个游人上山玩耍的线路也各不不异,若要冒充游人上山摸索,就如同是大海捞针,又该从何找起?更何况谢三蜜斯所言不差,峨眉山上失落的这些游人,除了‘外来’和‘孤身’这两条共同点,必然还存有别的特性,对此我们则是一无所知。如果我们冒充的游人分歧适对方的前提,即使将峨眉山踏遍,只怕也是枉操心机。”

谢贻香下认识地接过旱烟杆,放到嘴里深吸一口,立即便被呛得眼泪直流,大声咳嗽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旱烟给她带来了灵感,还是她终究变更起了潜认识里言思道的聪明,心中顿时雪亮一片。她当即定下神来,沉声说道:“峨眉山上这连续串失落案超越上百年,再加上本地官府对峨眉山的管治,以及坐镇于此的峨眉剑派,可见此案毫不是平常的歹人行凶、谋财害命,而是另有深意。照此看来,海念昙大师的话实在一点也没错,只怕这峨眉山上,多数是有妖物作怪。”

岳大姐微微一怔,有些惊奇地说道:“我虽身在蜀地,但金陵的撕脸魔一案,也曾略有耳闻,乃是谢三蜜斯的成名之案,还是以晋升成为刑捕房的捕头。传闻是太元观的希夷真人将真气注入信徒体内,让这些信徒替他孕育内胆,待到内胆炼成,便‘杀人取胆’,这才成为颤动一时的‘撕脸魔’。却不知这与本案有何类似之处?”谢贻香狠狠甩了甩脑袋,有些踌躇地说道:“不对……完整不对……真正的撕脸魔另有其人,朝廷当时给出的这个结论,实在只是阿谁家伙的胡说八道……而眼下峨眉山上的失落案,却和阿谁家伙当时的胡说八道有些类似。”

这回却轮到海承宗和尚一脸难堪,点头说道:“这……这我却不懂了……”中间的海念昙和尚伸手接过卷宗,缓缓说道:“这位徐六公子的生辰八字,老衲早已看过,倒也并无非常。若要以此穷究,独一有些可贵的,便是这位徐六公子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火命’。你们看,他的生辰八字乃是‘甲辰、丁卯、戊午、己未’,虽是再平常不过,但如果对比‘六十甲子纳音表’的年份来看,‘甲辰’是‘覆灯火’,‘丁卯’是“炉中火”,‘戊午’和‘己未’则是‘天上火’,是为‘四火同身’,天然是彻头彻尾的‘火命’。”

那海念昙和尚听到她这一问,竟是一头雾水,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而他的门徒海承宗和尚倒是敢想敢猜,答复说道:“小僧虽没见过妖物,但根据古书记录,所谓‘妖’之一物,到底不过是异类成精。或许是禽兽、或许是草木、又或许是人间凡物,在机遇偶合之下生出灵性,继而用心修炼,企图收成正果。至于妖物害人,则是有违天道之举,必将蒙受天谴、折损道行,与其本身的修炼背道而驰。以是妖物若关键人,凡是是万不得,更不成能持续一百多年不竭害人,除非是……”

却见谢贻香微微一笑,说道:“岳大姐莫要曲解,既然此案已经没法以常理猜测,那我们大能够假定游人的失落乃是妖物作怪,从而以妖物的思路来重新推演。敢问凌云山的两位大师,妖物若关键人,凡是是因为甚么来由?”

这话一出,岳大姐更是听不懂了,就连中间的先竞月也皱起眉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贻香呈现这类神态,略一思考,随即觉悟过来。想来是谢贻香不久前曾在得一子的“道术”互助下,完整消化掉了言思道留在她脑海里的“幽灵”,等因而平空增加了一段言思道强行灌输给她的“影象”,又或者说是“聪明”,以是才导致思路有些混乱,倒也不便打搅她。那岳大姐察言观色,见谢贻香的目光一向逗留在本技艺里的旱烟上,赶紧将旱烟杆递给她,问道:“谢三蜜斯但是要尝一口?”

听到岳大姐的阐发,谢贻香略感失落,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将那位徐六公子的卷宗要过来翻阅,但翻来翻去,也看不出甚么端倪。如此一来,屋子里的谢贻香、先竞月、岳大姐、官若败连同海念昙、海承宗二僧尽皆沉默,同时堕入僵局。那岳大姐目睹日过中午,便叫楼下的捕快去镇上买些菜饭,特别叮咛要为凌云寺的两位高僧筹办素食,随后又岔开话题,扣问谢贻香和先竞月此番入蜀的来意。而她本身则是重新扑灭一锅旱烟,兀自吸食起来。

谁知谢贻香这个别例还没说出口,岳大姐便已猜到,当即点头说道:“谢三蜜斯的体例,是想找人作饵,冒充外埠孤身游人上峨眉山上,勾引对方动手?实在这个别例我也曾想过,但存在三大困难。其一,我们毕竟不知对方的真假深浅,乃至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没法肯定,冒然以身作饵,伤害极大;其二,我们的人手不敷,眼下我能调用的这几个捕快,大多没甚么真本领,官教员固然能够调用峨眉剑派的弟子互助,但如果叫峨眉弟子冒充外埠游人,只怕装得不像,对方一定中计……”

不等谢贻香把话说完,岳大姐已是恍然大悟,接口说道:“我明白了!要问生辰八字,当然是找算命的和尚和羽士!而这峨眉山乃是释道两家的圣地,山上大大小小的古刹道观,少说也有五六十个;登山的游人进到此中,如果想找人算命,当然便会主动报出世辰八字!以是这连续串失落案幕后的凶手,实在是古刹或者道观里的人?”

听到海承宗和尚这一答复,谢贻香顿时双眉一扬,嘲笑道:“岂不恰是如此?”说着,她便将手里的一张卷宗递给海承宗和尚,又问道:“还请小师父看看,这位徐六公子的生辰八字,是否有甚么古怪之处。”

那官若败一时没想明白,忍不住问道:“我们虽已晓得对方是根据生辰八字动手,但方才岳大姐不是已经说过,这么大一座峨眉山,你们又该去那里引出这个凶手?”谢贻香反问道:“官前辈,若非有桌上这些卷宗,我们也无从得知那些失落游人的生辰八字,试问凶手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对方竟能未卜先知?”官若败当即语塞,一脸茫然地摇了点头,谢贻香笑道:“方才我要考证徐六公子的生辰八字,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在场的凌云僧……”

得出这一结论,此案可谓是突飞大进,那岳大姐更是对这位刑捕房的谢三蜜斯刮目相看。当下她不由问道:“但是对方挑选这些‘四火同身’的游人动手,究竟又是为了甚么?”那凌云僧师徒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答不上来。谢贻香沉吟说道:“凶手此发难实是何企图,眼下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我们既已找出这些失落游人身上的共同点,只需假造出‘四火同身’的生辰八字,冒充外埠孤身游人上山,以此作饵勾引对方中计,那便轻易很多了。”

那官若败当即接口说道:“不错,整座峨眉山高低,谁不识得我峨眉剑派的弟子?但如果谢三蜜斯和竞月公子肯脱手互助,以两位的本领,倒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谢贻香当下又将几张卷宗递给海念昙和尚,让他再看。海念昙和尚顺手接过一张,喃喃念叨:“乙亥,山头火;己未,天上火……咦?怪事!怪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里别的几张卷宗看完,满脸都是惶恐之情,说道:“这些……这些失落之人……竟然都是‘四火同身’的火命!”

却不料谢贻香闻到她旱烟的味道,再去看手里那张徐六公子的卷宗,脑海里顿时一阵机警,脱口说道:“莫非竟是如此?”说罢,她赶紧抢过先竞月手里的那几张卷宗,略一检察,顿时大声说道:“我明白了!”那岳大姐吓了一跳,问道:“谢三蜜斯明白了甚么?”却见谢贻香的眼神里又出现一丝苍茫,喃喃说道:“峨眉山上的失落案,仿佛倒和当年金陵城的撕脸魔案有些类似……那些死在撕脸魔手里的人,初看之下,相互间也是毫无关联,更没有甚么共同点。但厥后我们却发明,他们都是紫金山太元观的信徒……”

这话一出,在场世人皆尽骇然,用海念昙和尚的话来讲,莫非这些失落的外埠孤身游人,生辰八字都是‘四火同身’?只听谢贻香笑道:“要说这些五行八卦的学问,我本是一窍不通,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在机遇偶合之下,脑海里被强行灌输了一些别人的东西,以是才气发明这些失落者生辰八字里的玄机,但又不敢确认。眼下既然有凌云僧的确认,那便不会有错。”当下世人便将那三百七十二个失落的外埠孤身游人清算出来,一一查对卷宗上的生辰八字,而当中注有详细生辰八字的只要一百多人,颠末查对,撤除三人,剩下的竟然全数都是所谓的“四火同身”之命;而那三个不在此范围内的失落者,想必才是登山遇险,属于普通的失落。

说到这里,海承宗和尚不由有些踌躇,转头看了本身师父一眼,不知是否该当持续往下说。谢贻香逼问道:“除非是甚么?”海承宗和尚当即说道:“除非是妖物害人所得之好处,远胜于本身修炼,为此乃至甘心蒙受天谴。”

听到谢贻香这一结论,岳大姐顿时绝望至极,心中暗道:“本来这位大名鼎鼎的谢三蜜斯,也不过就这点程度。”她忍不住问道:“且非论这世上是否定真存在甚么妖物,若说是妖物作怪,莫非那害人的妖物也会像人一样思虑,专挑外埠来的孤身游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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