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也感觉这一结论有些草率,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只得问道:“便算如此,若非神火教设局,又是何人所为?”得一子嘲笑几声,淡淡地说道:“你问我,我又问谁?这‘太湖讲武’又不是我办的,我哪知你们都请了些甚么人来。”
听到这话,先竞月不由微微皱眉,沉声说道:“此事关乎中原武林安危,烦请道长互助。”得一子却不买账,冷冷说道:“中原武林死绝殆尽又如何?免得一帮蠢物整天喊打喊杀。话说返来,我倒是想看看这世上有甚么毒能毒得倒我?”
先竞月不由问道:“节制武林?”得一子听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当即反问道:“我说的不是人话,还是你听不懂人话?”谢贻香仓猝出来圆场,笑道:“师兄说话夙来言简意赅,道长休要见怪。他的意义是想问,莫非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其企图并非是要毒杀此番赴会的江湖群豪,而是要用毒药节制全部武林?”
谢贻香沉吟半响,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个……用毒药节制全部武林,此举又怎能服众?即使真被他胜利下毒,各大帮派一时迫于无法,尊他一声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也必然坐不悠长,到头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一子不屑地说道:“以是我说整件事重新到尾清楚笨拙至极,也只要江湖里的那些粗鄙武夫才想得出来。”
当下得一子冷哼一声,重新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我只问你两个题目。第一个题目,雇凶撤除其间统统医者,再用毒药节制各大帮派,最后顺利当上武林盟主。江湖中能为此者,一共有几个?”
却听先竞月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叶定功下午和我说过其间环境。合适这些前提的帮派,现在便只要蜀地的峨眉剑派还未到达。”
这番话直听得谢贻香和先竞月面面相觑,心中更是惶恐不已。要晓得不管是“杀医用毒”的推论,还是“幕后黑手”的存在,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世人的猜想罢了,全无半点证据可言。得一子附和这一猜想倒也罢了,竟然还一口咬定是有人想用毒药节制各大帮派,从而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未免有些信口开河。
幸亏她和得一子了解已久,自有对于这小羽士的体例,仓猝用眼色止住先竞月的诘问,冲着得一子笑道:“小道长,除了言思道那厮,我委实想不出另有谁能设下这等毒计,竟想毒害全部中原武林。你对峙不肯脱手互助,莫不是怕了阿谁狗贼,再不敢与他为敌了?”
谢贻香听他说出最后这句话,不由心念一动,晓得得一子无疑是附和了本身的推论,也认定这连续串医者遇害案件背后确切存在幕后黑手,其企图便是要对前来插手“太湖讲武”的各大帮派用毒。
谢贻香仓猝缓慢地思考,因为之前一向认定是神火教在幕后设局,倒是没想过其别人的怀疑。她当即摸索着说道:“雇凶杀医,足见其财力与权势,绝非平常之辈可为;用毒害人,可见其精通医毒之术,起码是手握罕见的奇毒;至于终究是要顺利当上武林盟主,那定然是在江湖中有必然声望,并且武功不弱,乃至能令各大门派心悦诚服。假定这个幕后黑手便是此番前来赴会的帮派之一,遵循叶定功‘三显一隐一帮’的说法,一百七十多个帮派已是全部中原武林的十之八九,当中合适这些前提的帮派,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之多……”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说道:“一样的事理,江湖也好、武林也罢,毕竟离不开‘名’、‘利’、‘权’三者。即便是当明天子嗜杀成性,也从没想过要将全部武林斩草除根,而是要借助此次‘太湖讲武’,将江湖上的那些蛮子收为己用。以是整件事的幕后设局之人,也只能够是一个目标,那便是操纵毒药节制全部武林――听话的便给解药,不听话的便任其自生自灭。至于如何才算‘听话’?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甚么狗屁武林盟主,看来他是想让全部武林推举他当武林盟主了。”
得一子当即打断她的话,再次问道:“第二个题目,如果由你雇凶杀人,接踵撤除此番赴会的统统行医之人,又当如何洗脱本身的怀疑?”
谢贻香赶紧接过话头,说道:“现在神火教已经插手调查此事,师兄也和八方使者中的巽位骑士打过照面,以言思道的本事,想必很快便能查出成果,揪出这个幕后黑手,但我们这边倒是一头雾水、毫无眉目。到头来倘若真被神火教抢先一步查清本相,从而替中原武林化解这场危急,且不说神火教是以名声大振、玄武飞花门乃至朝廷颜面尽失,单说这当中最高兴的人,天然便是阿谁狗贼;而小道长你,显是又输了他一回。”
这话一出,床头的得一子顿时展开双眼,一对灰红色的瞳孔径直凝睇谢贻香。谢贻香被他看得浑身不安闲,心知本身这话有些过分,不由歉然道:“算我求你了!恳请道长脱手互助,替中原武林化解这场危急。”得一子沉默半晌,终究冷冷说道:“事到现在,这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亏你跟了我这么久,莫非真想不到?”谢贻香晓得他这话便算是承诺了,仓猝说道:“愿闻道长高见!”
得一子当即嘲笑道:“毒杀全部中原武林?亏你想得出来!所谓江湖,便如一洼水池,武林则是水中鱼虾;倘若将鱼虾尽除,剩下的不过是一池浊水,哪另有甚么江湖可言?就比如古往今来无数次的改朝换代,说到底只是争名、夺利、掌权,终究新立一个天子、新建一个皇族罢了,几时有过要将天下百姓尽数扑灭的朝代?”
谢贻香顿时一愣,现在已知的“割喉人”和“夺命七绝剑”这两个凶手,都是江湖上驰名的专职杀手,不消细想也能晓得这是雇凶杀人,只要有钱便能请来,倒是大家都有怀疑,又当如何才气避嫌?她不由踌躇道:“要想洗脱本身的怀疑,莫非是要贼喊捉贼,主动站出来帮手我们查案?不对!如此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了……”
这话一出,谢贻香已经完整明白了得一子的意义,一时候竟冲动地站了起来,扬声说道:“我明白了!有前提运营这连续串诡计的,全部中原武林不过二三十个帮派,只要看看这当中有哪些帮派至今还未到达西山,便能将思疑的范围缩到最小,乃至是直接锁定这个幕后黑手!我这便去找叶定功问个明白!”
谢贻香一怔之下,喃喃说道:“峨眉剑派?”说罢,她立即觉悟过来,惊呼道:“是了……是了!师兄你可还记恰当日的‘峨眉血婴’一案?”
说到这里,她蓦地灵光一闪,脱口说道:“若要避嫌,最好的体例当然是不在场了!你是说雇凶杀人的幕后黑手,现在必然还没到达太湖西山!”
这话一出,得一子公然火冒三丈,怒道:“放屁!畴前、眼下、将来,我几时怕过那狗贼分毫?哼!你休要激我,那狗贼固然卑鄙肮脏、厚颜无耻,但脑筋却比你们好用多了。他如果想节制全部中原武林,软磨硬泡、威胁利诱、赏善罚恶,少说有一百种、一千种体例,何必吃力不奉迎,先将其间的医者十足杀尽,再用毒药节制各大帮派?似这等差劲手腕,也便只要江湖上那些人头猪脑的蠢物才想得出来,毫不成能是狗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