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宁坐在她身边,近处地打量着她豪气的五官。心中砰砰直跳,忍不住红着脸揪住郭临的衣袖:“姐姐,你……男装的模样好俊。”

青年的斗笠转了转,似在望向那车内,倒是沉默无声。斯须,那人也跟着走下了马车。这一现身,周遭便是一阵赞叹。此人形貌之隽朗、风韵之纤雅,若说是东都洛阳的贵公子、佳士才子,也决然有人信的。

“倒霉,真是倒霉!”一声怒喝传来,满室的歌舞突然停下,舞姬的云袖飘飘落地,不解地相互对望,皆是一脸无措。

飞扬的尘沙落在青灰石砖的城墙上,簇簇飘落进地角的杂草中。守门的侍卫擦了把汗,收回长戟,靠近马车喝道:“进东都的都要例行查抄,下车!”

“当然是从哪来滚哪去!”禄亲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倒霉,这都城好久不来,本王都陌生得不知如何动手了。”

侍卫挠了挠后脑,一时莫名非常,喃喃道:“如何是个小女孩,不是女人么……”

车窗轻纱被风团团卷起,斜照进的暖和日光,印出她漂亮的侧颜,绒毛晕染出的柔光芒条温和夸姣,欣欣暖暖地刻进贰心底。

两颗小脑袋弹出来,男童挽着女童的手跳上马车,怯生生地抬头望着侍卫:“军爷,您查抄吧!”

侍卫呆了呆,瞬时想起禄亲王的叮咛,一把举起长戟横垂车前,厉喝道:“车内另有何人!”

一旁的墨衣青年闻言一怔,头顶斗笠刚动了动,胳膊上便是一紧。耳旁靠来一声低语:“宁儿还想看牡丹吗?”

郭临一愣,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双宁,一瞬破功大笑:“哈哈,宁丫头风趣!”

“啰嗦甚么呢,查完他们就到你了!”侍卫不耐烦地推开他,正要朝马车再喝一声。一只玉白的手俄然探出,一把挽起了帐帘。

那青年说完,便要走上马车。帐帘内横地里又探出一只靛蓝的袍袖,稳稳拉住了他的胳膊。

“您放心,都叮咛好了。”小厮笑对劲味深长。

的确膈应死人,他咬了咬牙,猛一顿脚:“撤了撤了,歌舞都撤了!”

“那他……?”管家游移道。

“王爷贤明!”管家打哈笑道。

马车摇摇摆晃走过护城河的悬桥,劈面拂来城中的花香。郭临取下斗笠,乜了赵寻雪一眼,撇开脸不再理他。

管家慢吞吞地靠上前,支吾半晌没吐出几个字。禄亲王一看这景象,另有甚么不晓得的。他把管家揪到屋中,屏退下人,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着,陈丞相真看上了他,只是不美意义开口要人?”

禄亲王气急废弛地摔门进屋,手里捏着的一封文书皱的蜷曲。他想起方才白子毓站在门口,开阔恭敬地看着他:“王爷这儿的歌舞实在太响,下官多次接到周遭扰民的汇案。可因王爷位高权重不敢径直上门,特地去宫中求来陛下亲令。望王爷在陛下偶感风寒的这段光阴,稍稍消停点……”

“贤明你个头!”禄亲王气得直接敲了管家的头,“你忘了,那日筵席散了后,太孙被丞相从别院接回后,那眼神……”也不知陈聿修究竟和他说了甚么,他现在一想起那凌厉的眼神,心底就不住地发憷。

马车后的百姓瞥见了,不由一急。一男人小跑上前,拱手求道:“军爷通融,小人是城中花匠。这眼看就要日暮伐鼓。如果没能及时回到铺里,这一车牡丹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她自复苏这些天以来独一一回发笑,笑声清越,入耳动听,仿佛但从声音就能听出她的畅怀,赵寻雪情不自禁地侧过甚。

“王爷——”门外有小厮一起跑来,气喘吁吁隧道,“方才探听来的动静,今儿早朝丞相不在,是接了陛下密令,连夜前去东都查封河南府了。”

那人轻声而笑:“是想看牡丹么,我陪你。”

“甚么?!”禄亲王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文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虽说这事儿说到底和他也没有干系,可……他负手在厅中来回踱步,管家和小厮盯得几近花了眼,才见他终究停下脚步,一合掌:“对了,赵寻雪!”他转过甚,“叫你们去找赵寻雪的,现在如何样了?”

舞姬们一簇而散,禄亲王长长叹口气,余光扫到鹅黄舞衣团群间一道玄色身影,抬眼望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如何还在?!”

侍卫和火伴商讨了几句,不耐地回过甚,招了招手:“你们走吧,走吧!”

“既然如此,便让这位先行吧。”墨青袍子的青年站在马车外,声音清泠干脆。侍卫不由昂首望去,却见此人身形瘦长,一顶斗笠黑纱挡住了面庞,但是那周身轩昂的气度,倒是如何也盖不住。

禄亲王的神采突然一变,乐呵呵地笑起来:“那东都那边告诉了没……如果赵大夫进城了?”

“没,没下落。”小厮摇点头,见禄亲王又要发怒,赶紧笑着走上前,“不过王爷别急,派出去的人精着呢。他们找不着赵大夫,便用蔡当家的名儿,把赵大夫的师父从药王谷引来了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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