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戴子满身一阵寒噤,恐怕谢道长再度击来,这感受实在不好受,幸亏谢道长的身影回身就进了道观当中。
施戴子正欲山上,忽闻山上传来一阵动听的琴音,琴声清丽,和顺高雅,忽高忽低,忽忽视响,回旋委宛。山北的霹雷波澜打击声,竟不能掩住琴音。
不过施戴子也算是有些学问,听出了仆人家的怨怼之心,应当是为男女之事,并且操琴的也是一名女子。
师父跟师娘向来豪情合睦,固然师娘喜好争强好胜,有些气盛。
也听不出这操琴的仆人,与洛阳绿竹巷的那位孰高孰低,想来都差未几吧。
忽闻谢道长一声凄婉的笑声,“好一个‘黯然销魂掌。黯然销魂者,唯别罢了矣。’你既然晓得我日夜黯然销魂,却为何就是不肯前来见我?几次三番的命人送东西来,却就是不敢亲身前来一趟?莫非我谢幼娘,就如此毫不知耻么?”
施戴子闷哼一声,满身的劲力被击散,丝丝阴寒之气,如针刺蛇绕般直逼心肺,寒冰砭骨。
在山下俯视小山,除了郁郁葱葱的草木,仿佛没甚么特别的。
以后却又细雨绵绵,无尽的哀怨自怜,仿佛深闺女娘哀恸伤感,黯然神伤。
只要山顶处有一间小小的道观,道观青瓦红墙,是万绿当中一点红,倒是有些显目了。
“嘣”的一声轻响,倒是琴弦断掉的声音,全部琴曲都停了下来。
再看海边,停着有十数艘划子。也不知是那里来的人马,但必是谢道长的仇家无疑。
涂泥山在小岛的正北方,直走的话约莫有十数里路,凭施戴子的脚程,半个时候便到了。
那谢道长问道:“贫道修道多年,倒是第一次有访客上门。你师父是何人?是如何晓得贫道的?”
看那道人的画法神态,仿佛是传说中的重阳帝君。
中间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是江浙海沙帮的浙东三老。朋友贵姓,看你也是江湖上混的,山上那位小娘与你无关吧?”
施戴子心底一惊,暗道:好高超的轻功,从屋内走来竟不闻半丝足音。
领头的是三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却不是海沙帮帮主潘吼。
涂泥山并不高大,不过百余米高,而北侧百余丈外就是大海。
谢道长的声线不由轻柔委宛了一点,不再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以外,“你师父让你送来甚么东西?”
但是师父的君子心态,倒是多方的包涵,伉俪两个也算调和。再了说,凭师父的德行,如何会在内里养外室?
施戴子赶快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过顶,恭恭敬敬的献上。
只听道观内琴声已转为平和,却传来一声美好中带着冷然的女音,“是谁在内里?”
施戴子木然的说道:“免贵姓施,山上的是某的长辈。”(未完待续。)
正欲盘脚运功驱寒,又闻山下远远的传来叫唤声。
施戴子又狠狠的掐了本身一下,本来这谢仙子与师父多年未见,应当不太熟谙,倒是本身的心机过分肮脏了些。
可在这炎炎骄阳下,又感觉非常的奇特,能够是这位前辈修习的是阳性功法,并且修为极其高深。
只得仓促运使《归元护体功》,用后背硬接了这一记。
但是内力深厚的妙手,常常能够很好的收敛本身的功力,使之凝而不露,这位前辈倒是有些古怪了。
赶紧用岳不群所教的言语说道:“我师父姓岳,名讳易,号华山散人……”
施戴子将巨剑匣驻地,并肩而立,仿佛一高一矮的两个兄弟,高的天然是近六尺高的剑匣了。
施戴子站起了望,只见有百余人已团团将此山围住,大声的叫骂,言语肮脏,非常刺耳。
一只纤手将布包取走,固然与施戴子的手指没有打仗,可施戴子却模糊感受不对来,刚才好像有一块千年寒冰靠近了本身。
音中偶有珠玉腾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斗丽,花团锦簇,更夹着清澈鸟语,相互鸣合。垂垂的百鸟拜别,春残花落,又闻雨声萧萧,一片苦楚的肃杀之象。
第二日凌晨,施戴子就站到了大榭岛上。
谢道长此时正在帮师父参悟掌法,万不成打搅了。
施戴子不懂琴曲,再好的音乐,对他来讲不过是牛嚼牡丹,对牛操琴。
施戴子听着琴曲,踏上小山,只见山顶光滑,却也狭小。
施戴子提起巨剑匣,大步向山下行去。山下人马见到山上有人下来,纷繁团团围来。
施戴子暗思道:本来谢道长的俗家名唤谢幼娘,看来与师父……长辈的事儿莫多管,我们小辈的做好自已的事便好。
施戴子前不久才被数百人围困过,此时倒也不惧,毕竟别人再强,也远远比不上魔教青风堂的战力。
施戴子从半掩的观门向里瞧着,只见主殿的正壁上,挂了一副两尺长的画卷,画卷上有一个尺半的道人。
施戴子忙解开背上的巨剑匣,跪下叩了个响头,方才说道:“弟子施戴子,奉师命前来大榭岛涂泥山,向东海女冠谢道长献上一物。师父说,求谢道长互助,帮手好生参详一番,参详的越细越好。”
但是施戴子不管如何瞧,都有些像是师父的神态。
施戴子不知师父的友报酬安在这小山隐居,想来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吧。”
一见来人的打扮,心下倒也恍然,本来是半途中见到的海沙帮人马。
施戴子暗自猜想,这莫非是师父的外室恋人不成。
小道观只要四十余平米,除了主殿,只要四间耳房,再有十余平米的空位,便是峭崖了。
忽见一道白影击来,施戴子避之不及,哪知这谢道长说打就打。
好一会儿,才见一双杏黄的云纹道靴呈现在面前。
念及此处,施戴子不由狠狠的打了本身一个耳光,真是该死,自已竟然胡乱猜想起师父的隐私来。
奇特的是,那道人并不像常日里所见的画中人,是平铺在纸面上的,却仿佛是活生生站立在墙上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