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宰大人贤明!”军中武将莫不躬身称道。自从一力搀扶宇文邕的候莫陈崇大柱都城被宇文护斩杀以后,谁为天子谁为臣,周朝当中无人敢有二言。
地万含笑,依着宇文护的肩膀,踮起脚尖攀附到大冢宰身边,巧舌私语道:“冢宰大人莫要忘了让达奚武将军护送陛下去洛阳!先由他开路,挡了这一起来的血光煞气,到时候大人您这真龙才可安然入住洛阳皇宫!”
“好!达奚武将军勇冠全军,是我大周响铛铛的一员虎将啊!当年沙苑会战前曾三骑入敌营探真假,入那高欢的十万雄师虎帐如入无人之地!达将兵力斩陆上之虎高敖曹的事迹,现在在我大周军中说来都是如雷贯耳啊!大家皆道天下健儿达奚武啊,哈哈哈”宇文护大赞道。
“好!既然斯达世子拳拳之心,我大周自当受用突厥将士们的兄弟交谊!突厥世子斯达,阿磨,率突厥马队四万与达奚武将军一同作战,兵发洛阳!虎狼之师,横戈立马,荡平齐境,如有敢抵当者,杀!”宇文护手中杯盏掷地,摔个粉碎!
“冢宰大人,我突厥四万马队随时等待大人调遣!”上前的斯达世子此次是第一次入中原,他是木杆可汗的正室之子,如不出不测,必当也是下任可汗的代替人。
夜凉如水,兄长身后的每一天,他便如同断了七情六欲的修行之人。除了忍,只要等。无人能看出他的喜怒,没人能窥视他的情意。宇文护当然不信他,不过对于一个只会下棋操琴的天子,宇文护并不筹算当即换了他。这便好。。。。。。他信赖他等得下去,如同那独一可托赖可依仗的候莫陈崇老将军被宇文护斩杀在宫门外,可他却还能默静坐在宣室殿弹了首古曲。一弦一拨,余音袅袅,声声缥缈,佯装不知。
“哈哈哈,天女放心,老夫如何会把这洛阳给忘了?!那桓温三次渡江北伐,只是稍稍占了那洛阳数月,便是名满江南,一洗晋朝南迁之耻!本日我大周胜券在握,必当势如破竹,不但是要拿下晋阳让那邺城中的北齐天子战战兢兢夜不能寝,也要让那些南人看看,谁才是能占有洛阳的天下霸主!”宇文护一捶桌案,成竹在胸。营帐当中摆列两旁的武将们也是壮怀狠恶,纷繁抱拳拱手喝道:“天佑大周,冢宰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何来不当,陛下明日便要御驾亲征,地万是来给陛下践行的。。。。。。”地万痴情不改,可惜宇文邕仍旧是爱搭不睬。送到宇文邕嘴边的马奶酒,被他悄悄推开了些许。
“臣达奚武,愿率南军攻打洛阳!必当一举攻陷洛阳,到时大开城门,恭迎冢宰大人亲临!”
“是!恰是段家父子领兵,来了十万兵马,大部分都是重甲马队!”兵卒子回道。
“地万巫女深夜来朕的营帐,不当吧?”宇文邕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似是没看到那密意款款凝睇着他的巫女。
“哦?木杆可汗想去洛阳帮手达奚武将军?”宇文护晓得带领雄师围困晋阳城的杨忠将军与木杆不甚敦睦,杨老将军身为元老柱国,此番率军打击齐国势在必得,可对于协同作战的突厥人却甚是不满,说他们目无军纪只晓得做匹夫之勇。因而本来一同围城的几万突厥雄师皆被杨将军遣了返来,那木杆可汗天然是愤怒于心,不过,对于杨忠老将军便是宇文护也要谦逊他三分,而突厥可汗天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好!有达将军自告奋勇,何愁洛阳不破?老夫便调拨五万精锐马队给将军南下攻城,兵贵神速,达将军马上出发,直奔洛阳,定要打得高家人顾头不顾尾,仓促无措!即便那段韶带着雄师来了,也是被困晋阳,兼顾乏术!”宇文护命道。
而阿磨,早前跟着父亲木杆可汗已经入太长安,不过本想建功,却出师未捷,未能抓住逃出未央宫的兰陵王高长恭反被抓住挟持于晋阳城外。此次,他便是要一雪前耻再与齐人大战一番。
地万见宇文邕涓滴也没用心,上前靠近说道:“陛下定要先于宇文护一步进洛阳宫。那边,才是真龙占有之地!”
宇文护坐镇雄师火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外。肆同镇,当年一把大火被齐人特工烧了半个小镇,现在,城池加固,粮草充分,只等晋阳这病笃挣扎的破城敞开,便可长驱直入杀那邺城中的黄毛小天子一小我仰马翻!
“大人,晋阳虽是北齐重镇,扼守直通皇都邺城的大道,可大人别忘了,那洛阳才是北齐的龙脉之地点。。。。。。”地万恐怕宇文护破城期近,便是要把那洛阳给忘了。
“呵,我宇文邕一不信命数,二不谙天意,你这些话讲给冢宰大人听便可,于我,还不如象经棋谱风趣。”大手一挡,便又把地万推开了些去。
“众将士服从!段韶,现在带着十万北齐雄师直奔晋阳而来!而我们周军围城打援,来多少齐军我们必将在晋阳城外大开杀戒斩杀他多少援兵!打得他段韶老虎断爪不敢再冒然打击,而我大周,晋阳围城只是第一起,第二路雄师将马上南下攻占洛阳,断他高欢一门的气数!哪位将军愿担当攻打洛阳的重担?!”宇文护环顾四周,气吞江山。
“你。。。。。。!”她对他一番情意,日月可鉴,他日宇文邕必当了然!地万咬了咬嘴唇,见那人还是面无神采,只能见机扭头走了。
“冢宰大人过誉了!豪杰不提当年勇,我达奚武等这为我大周开疆扩土的机遇已经等了好久,自当粉骨碎身以报国恩!”
“哈哈哈,想这高湛小儿也没其别人能够指派前来应战了,北齐三大将,斛律光现在便是被臧质狠狠咬住决计不会来援晋阳,而那慕容绍宗,空有一身本领,可惜便是前燕叛臣,虽才调横溢,但是那高欢气度狭小,一贯有难便赏他高官厚禄,无灾便把他敷衍在漠北让他对着前燕故乡遥遥相望偏倒是家国江山早不在,我看别说是晋阳,即便是我们周军打到了邺城,那慕容绍宗会不会班师回朝那都是未知之数!哈哈,段韶是独木难林,一人在苦苦支撑,他如果败了,北齐自是穷途末路!”宇文护眯着眼睛傲视那张作战舆图,自东西二魏并立,再到改朝换代周齐双雄争霸,多少次了,宇文护有多少次都看着这大好中原精华之处被那高欢的子孙们兼并着。而他宇文氏,兵起武川,雄踞关陇门阀之首,何故恰好被堵于关中一隅?!现在天意昭然,北齐必定只是那流光花火,萤火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大周必当君临天下成那不世之主!
“哈哈哈,自从地万来了我未央宫,我大周真是紫气东来万事皆顺啊!”宇文护对突厥人进献的巫女甚是对劲,美人在怀连出征都形影不离。
波澜不惊,仿佛那巫女向来都没有踏足过这里。。。。。。宇文邕只看着宣纸上的那几个狂草。
“是!达奚武领命!”
宇文护倾一国之力将国君都带离了未央宫,挥军伐齐,不堪不归!
“杀!杀!杀!”军帐当中威喝声四起,恰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天意昭然,大周顺天而行,必是马到功成一举胜利!!
只因天女地万的一句话:周乃天命所归,必当初创乱世。
“呵呵呵,地万啊,你可真是老夫的红颜知己。你和老夫说的我都句句铭记在心呢!”宇文护抬手命令道,“传我口谕,我周国陛下将御驾亲征洛阳城!全军将士众志成城,拉枯摧朽,定当上顺天命下安民气,一起通达,直捣黄龙!”
烛火摇摆,宇文邕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还是醉心于书法。门外的侍卫偷偷打量着营帐内里的一举一动,可他们却还是只能看到宇文邕肥胖的下巴,阴冷的目光。即位一载,便是斗转星移,这些光阴每一刻都如同惊涛骇浪,把他重重洗濯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之上。
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他宇文邕只信本身,不达天命。
“是,我突厥雄师远道而来,善于奇袭,杨老将军已经排兵布阵将这晋阳围得铁桶普通,我们待命于此也是徒劳,不如便互助于达奚武将军,洛阳乃晋朝旧都,南朝宋军可都虎视眈眈,万不能有些许闪失让宋人抢了先入城了!当然,我突厥雄师任凭达奚武将军调遣,只求能随将军入中原要地,助将军杀入晋朝故都,大扬周之国威!”斯达世子深谙达奚武好大喜功的本性,一番话让本来相称不屑的达奚武说得周身畅达,想到不日便能率军霸占洛阳,名震大江南北,天然是挺着胸膛不置可否的模样。
“大冢宰,火线有探子回报,邺城来的援兵不日便会到达晋阳城外!”营帐内有军情传到。“好哇,终是来了!是那段韶领的兵吧?”宇文护拍案而起,捋着胡子笑道。
“冢宰大人,我突厥骠骑也愿为大人光复洛阳尽一份力。斯达,阿磨!”木杆可汗拱手上前说道,然后将他的两个世子叫了出来。
夜深了,肆同镇内大大的虎帐前面有个明黄的营帐。那边,才是天子陛下宇文邕的所住之处。
“大冢宰过誉了。。。。。。”斑斓的巫女嫣然一笑,娇嗔着从宇文护的怀中看了那木杆可汗一眼。木杆可汗忙抱拳贺道:“冢宰大人天命所归,那戋戋高湛小儿何故坐拥中原大好国土!现在我雄师奇袭晋阳,公然是打得这外强中干的北齐一个措手不及,疲于应战可到底只能是一溃千里啊!哈哈哈,地万的占卜真是通达天意,我看这北齐命数已不长矣!”木杆可汗这两年间从漠北交来回回到了长安两次,第一次是送地万进未央且坏了周齐两国好不轻易即将促进的和约,第二次,便是现在应宇文护所邀,带了突厥七万雄师前来助阵周国。大周是天下一统的真命之主,天佑突厥,能自此称霸草原,狼之子民,纵横漠北。
哈哈哈哈!宇文护仰天大笑,他现在志对劲满,周国已经被他紧紧掌控。虽还是冢宰,可自从宇文邕即位以后,那毛头小子比本来设想得听话很多,宇文觉和宇文毓前车之鉴,大抵真是能让那资质平淡的宇文邕诚恳很多。宇文泰的儿子们乏善其成,而他宇文护才是真龙之命!他之前过分瞻前顾后踌躇不决,而现在,老天已经让那地万天女到他身边点破了天机,他宇文护另有甚么能够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