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一代大师就这么去了。

都怪这佛陀,若没有佛,他现在与妙真养儿育女,好不欢愉!大师父越想越活力,对佛祖吼道:“度化?如何度化?佛经里说极乐天下有无数天仙美女,有无数甘旨好菜,有无数温馨温床,可我不奇怪!没有妙真,老衲不奇怪!”

“好吃。”咔吧咔吧咔吧。

当时还叫李敏智的大师父意志果断,除苏妙真,他不肯与任何人结婚,一怒之下,干脆去净水庵劈面的灵泉寺削发为僧,散尽万贯家财,一心一意当了她劈面的和尚,趁便与净水寺为难堪,抢抢买卖。

山寺钟鸣,禅院震惊,和尚们忍着悲切,心有不舍,齐聚大雄宝殿,为主持大师父念佛超度,他早登极乐。山下的百姓听闻凶信,一个个携老扶幼赶来,送主持大师父最后一程。世人都道灵泉寺的圆通大师是个好人,可为甚么恰刚好人不长命呢?

小和尚更加不明白,又问:“不是说,净水寺的尼姑们,都不喜好虚真大师吗?”

佛祖敛眉低目,右手拈花指,嘴角一丝笑如有似无。

被念着佛的大师父许是遭到僧侣们不分日夜超度的感化,竟然悠悠然醒了。他的肉身早已火化,还烧出了几粒舍利子,被弟子们供在塔顶,现在醒来的只是一缕灵魂,手里还捏着那本故事书。

大师父也怒了,苏妙真本是他的未婚妻,两小无猜,年至二六,苏妙真被一老尼姑所骗,对佛门有了极大热忱,扔下婚约与父母双亲,跑到山被骗了尼姑,发誓奉养佛前。他几次上山抢人,几次被尼姑们打得头破血流,苏妙真也闭门不见,最后不管不顾,削发为尼,得名清慧。

上前谨慎翼翼试了试鼻息,巡寺和尚哭丧着脸:“主持、主持圆寂了!”

大和尚剥了花生持续咔吧,“谁都没份,全送到劈面净水庵了。”想到此处,大和尚面前又闪现出虚真大师驯良的面庞:我们削发人五根清净,不该被口舌之欲节制,就把这些俗物拿去祸害对门吧。阿弥陀佛,如是我闻,善哉善哉,同业合作。

“但是你身为我门下后辈,晚自习之时竟然偷看官方故事,有辱佛门,遂将你堕入――”

宝殿中五米高如来佛垂眉低目,嘴角含笑,不知人间事。

现在这孩子正与师兄在后山乘凉,内心却想,大师父就是想骗他家的香油钱吧!畴前有仆人帮他穿衣,哄他用饭,自从上了山,不但每天茹素,还要砍柴、担水、敲钟,迟早要累出病来!

“主持大师父,圆寂了――”

大师父一个激灵坐起来,环顾四周,空茫无物,再昂首看,一尊大佛恍然面前。

故事出色绝伦,看的大师父满心欢乐。

巡寺和尚心中疑虑,这光不像是烛火,莫非……佛祖显灵了?他疾步上前拍门,未有人应,宣了个佛号,道一声惊扰,悄悄排闼一看,大师父歪在地上,面带浅笑,没有声气。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畴昔了,清泉寺垂垂规复了安静,新主持带领世人遵守旧制,每次晨钟暮鼓,念佛修行,日如一日。晚间,做过功课,众和尚往禅房去歇息。

大和尚吃光了花生,拍鼓掌道:“都是佛门弟子,应当合作互帮,哪来甚么喜好不喜好?慎言!走,归去睡觉。”大和尚走得快,小和尚蔫儿蔫儿没跟上,眼看大师兄欲走越远,顺着山风听到他悄悄说了句话。

“佛祖!”大师父急了,抢话道:“佛祖您不能将我堕入阿鼻天国,给我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清慧老尼一心向善,必定能入西方极乐,老衲要搁天国了,岂不是长生永久再没法相见?这如何成?那老尼一贯想距我千里以外,老衲能够如她所愿?

“虚真!”悠悠一声,如五雷轰顶,周遭均震惊。

不如……明天让师兄帮我担水?他从怀里取出一包零食,花生、瓜子、话梅糖,递到师兄面前,嬉皮笑容道:“师兄,我家人从山下带的,特地拿到此处与你享用。”

“头疼脑热多吃话梅啊。”大和尚抓了一个塞他嘴里,又赶紧岔开话题道,“我们山上也有好多梅子,每年前主持都带上大师做好几十斤,传闻最是醒脑开胃。”

这几天内心颇不安好。今晚灵泉寺方丈大师父虚真在大雄宝殿坐着乘凉,俄然想起日日昂首看的天空,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模样吧。玉轮垂垂地降低了,星斗都亮了起来,小和尚们的喧华也听不见了。有和尚在守夜巡查,叽叽歪歪念佛。大师父悄悄翻开蒲团,取出一本《官方故事合集》细心翻阅。

“清慧师太……俗家名字苏妙真啊。”

“师兄,我的好师兄!师弟这几日头疼脑热的弊端又犯了,你看……”

他乃是山下二百里外一大户人家的后辈,那户主三十几岁才有了这么个儿子,一家人宝贝得很。这孩子自小体弱,两灾三病长有。虚真大师下山游历之时,传闻了此环境,上门直言此子命薄福浅,要当几年和尚,化去宿世的孽债,才气安然平生。

大雄宝殿内亮光忽闪,仿佛在照应他的猜想。

“去吧,促这一对对痴情后代得偿所愿,圆人间痴男怨女之梦,方是你摆脱之时。”佛祖朗声。

虚真?需……真?小和尚惊出一身盗汗,连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时候灵泉山上大家不得欢颜,超度念佛声响彻不竭,连劈面山的净水庵也为大师父摆了超度坛,清慧师太领众弟子为虚真大师念了九九八十一日《无量寿经》。由此足见,虚真大师不但造福百姓,更是在同业中有着必然的职位与口碑。

有个新来的小和尚,嫌禅房闷热,人多不透气,因而拽上了一名师兄今后山走。这小和尚与别人分歧,他既不是家中穷到吃不起饭了,厚脸皮来当和尚混饭吃的,也不是一心向佛,只求在佛教知识的陆地中遨游的。

现在送到寺中有三个月了,这孩子再也没生过病。这大户逢人夸虚真大师,又惹很多受大师父恩德的老头老太们落泪。

“主持大师父,圆寂了!”

“虚真,你入我佛门,鼓吹佛法,扶助强大,本座很赏识你,本欲由引渡和尚接你往极乐……”如来之声,轰然作鸣,听得人五脏六腑清澈。

小和尚心想,到底徒从师形,跟大师父不要脸的模样一样一样的。他光辉一笑,又奉承道:“师兄,话梅好吃吧?师弟就只得了这么点,可全都给你了。”

巡寺的和尚几次走过大雄宝殿前,见屋内灯火微微,不由感慨,到底是主持大师父,佛前奉养,勤耕不辍。想来极乐天路上,大师父也走得比别人快些吧。

这师兄大和尚早明白他的套路,东西接过手咔吧咔吧大口嚼了,却只说些月明风清好风凉的屁话。

佛祖不嗔不怒,只道:“极乐天下,佛经里多有描述,而你却还没明白透。虚真,你还待多多度化。”话音刚落,那本《官方故事》腾空飞起,放至无穷大,飓风崛起,将大师父往里吸。

在如来佛祖面前,大师父那点儿心机无处遁形,见其思惟肮脏,当即喝道:“虚真!我见你有功德,方想度化与你,未曾想你竟然如此卑劣。”

“……传闻?”小和尚奇特,来寺里不短日子了,如何从没见过。

“我偏不!老衲谈不得,他们也休想!老衲恰好把这些对全拆了――”大师父挣扎呼号的声音越来越小,终究连人带声音全都消逝了。

“好!好!和尚谈不得爱情,你们妖精也谈不得。”大师父心对劲足藏好书,欲回禅房歇息,不想腿麻一个趔趄,嗑在木鱼上,歪在一边。

“佛、佛祖?”这发髻卷儿,这大耳,这佛光,这不是佛祖还是谁?大师父喃喃道,“老衲竟然也到了极乐天下,准入原则有点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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