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总被称千万岁的天子也不例外,眼角染了些许沧桑,可眸子里却多了很多别人不敢直视的凌厉霸气。
在位多年,他老了,却也更有一代霸王的严肃气势,高贵凛然,不容抗逆。
“您若要这般科罪,也是能够。”楚泽无所谓地笑笑。
一页书翻过,他的手一顿,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抹专属于帝皇的明黄色映入了视线。
一晃二十余年,自他离京就藩后,这还是兄弟俩头一回见面。
楚帝神采有些不太都雅,对方的态度,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受,不痛不痒。
“朕该叫你商濮,还是楚泽?”
楚泽盘腿坐在干草堆上,肩上披着厚厚的大氅,可天牢的阴暗潮湿,还是冻得他直颤抖,咳嗽声时不时就响起。
楚帝转过身,往外走去,一边叮咛:“来人,把闵郡王移到朝阳宫去。”
“拜见皇上。”
楚帝定定的看着他,忽地笑了:“你倒不消这般说,好歹有个商氏对你情根深种,宁肯跟朕做买卖,也换你出去。”
楚泽眉头轻皱。
工夫飞逝,光阴易催人老。
那抹明黄色很快来到跟前,楚泽昂首看上去,和对方的视野对上,整了整衣领,站了起来,向楚帝一拜。
楚帝眸光微闪,此人给他一种脸孔全非的感受,完整没法把他和小时的模样堆叠。
“这么说,你这是让朕任劏任剐了?”
楚泽点头:“既然能毫无抵挡的跟着您派来的人走,您也该晓得,我不会抵赖,我信赖你该晓得的也都晓得,我又何必费这唇舌与您打嘴仗?没意义不是?”
楚泽还是是那有害的笑。
“姬太妃呢,你也不在乎?朕传闻,你身上的伴生蛊,母蛊是在太妃身上。朕还记得,小时候太妃和父皇爱你若珍宝,只差没把心取出来了。”
他的回话,不卑不亢,气态安闲,仿佛跟前在和他对话的,就是最浅显的一个朋友普通。
楚泽浅浅一笑:“商濮是我,楚泽亦是我,只是楚泽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人这般叫我了。”
“你就没有甚么要辩白乃至是和朕解释的?”
楚泽指尖一动,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的平生,寿数多长,阎罗王的本子上,早已有记录。而休咎相依,她享了多少繁华,支出的代价便要有多少。”
楚帝呵的一笑,正欲说话,对方倒是偏过甚去,用帕子掩嘴,用力咳嗽起来。
这一拜,也没有等叫起,便已经直起了身子,安静地和他对视。
但是,找不到。
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楚泽才歉然地冲楚帝笑了笑:“这副身材不争气,让皇上见笑了。皇上不比我命贱,您龙体首要,还是别在这多加逗留,以免过了寒气,那便不美。”
楚泽在打量楚帝的同时,对方一样在打量他,试图在这张年青却又肥胖的脸上找出他小时候的陈迹。
楚帝眯起眸子,道:“商濮是你,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和夏侯哲勾搭,企图谋逆兵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