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太妃颤声哭诉:“娘娘,臣妾的罪实在是罄竹难书,死不敷惜,有本日,满是一场报应,臣妾无从回嘴,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见先帝爷了。”
闵郡王妃恭敬地应了,正要去搀扶,却被姬太妃推开了。
她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娘娘,臣妾有罪,臣妾是个罪人呐。”
汪太后看她又要哭,又看她委实是孱羸,便道:“你没头没脑的来请甚么罪,有话好好说,这说得哀家一头雾水的,没得被你整懵。闵郡王妃,扶她起来。”
她尚且如此,何况那早已式微的楚泽,更是跟纸片人一样了。
她当时听着,也只感觉毛骨悚然,但现在看着姬太妃的模样,行吧,是实惨无疑。
可挺过来,也不过是缓一口气,这身材是缓慢的衰弱下去,也才会如此老态毕露。
汪太后是晓得这几个月姬太妃母子所受的痛苦的,跟着亡国夏朝宁阁老身故,而夏侯哲落马后,姬太妃母子身上的伴生蛊便再无减缓之药禁止,发作起来,那的确是要命。
汪太后额角一抽,道:“你别给哀家来这一套,哀家可不受,也不看看你本身现在多老迈了,万一跪出个好歹,岂不说哀家用心往死里磋磨你,落井下石?哀家可不给你这机遇,你要说就起来讲,不然就别说了,好走不送。”
莫不是鬼上身?
这怕不是假的姬太妃吧,竟然会跟哀家认罪和做低伏小?
有求于人,姬太妃也不敢正面刚,只得乖乖地从扶着闵郡王妃的手站起来,还坐下了,然后看着汪太后。
汪太后一脸惊诧地看着跟前的老妪,好半晌才蹦出一句:“太妃,你如何老成这个模样了,瞧着比哀家还老,跟古稀一样了。”
姬太妃忍了又忍,道:“臣妾知娘娘嫌我,我也不讨娘娘的厌,娘娘,我怕是活不长了,您大发慈悲,看在一同奉养先帝的份上,不幸不幸泽儿,好歹救救他吧,他也是叫你作母后的呀。”
汪静娴这是要把她堵死的节拍啊!
闵郡王妃也跟着跪在地上,支撑着姬太妃,垂眸看着她压在地砖上仍在颤栗的双手,内心叹了一口气。
“娘娘,就让臣妾跪着说吧,不然,臣妾于心难安。”
面前的姬太妃,又干又瘦,头发斑白,满脸皱纹,脸上也没有甚么精气神,和数月前见过的,的确是天渊之别,判若两人。
汪太后有些头大,支着下颌懒洋洋隧道:“这小女人哭是梨花带雨的楚楚不幸,你这是日落西山的黄花了,哭起来就只要一个苦楚的模样,就别哭了,留着点气说来意吧。”
哭。
姬太妃进宫来,也是强撑精力的,这几个月那蛊虫可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每月发作的时候,她都觉得本身会当场死去,倒是一次次挺过来了。
汪太后:“……”
眼下,姬太妃听得汪太后的话,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姬太妃:“……”
慈宁宫。
若不是真的痛苦,此人岂会短短时候以极速变老,姬太妃的年事仿佛还不到五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