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虞侯非杀沈文不成。兵士七手八脚将两个沙袋抬过来。不由分辩将沈大人夹在袋中。前文说过这是狱中杀人一法,叫两夹沙。沙袋沉重,但是高低将人夹在此中,把人压得气不得喘,血不得流,却至死都没有硬伤陈迹。
“沥重姐,我朝女子讲‘三从四德’。我无父无子,丈夫有难,必当舍命相救。”阳泉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三横见状,这还得了,不由暴跳如雷,大呼道:“这是朝廷四品大员,你们莫非没有国法了吗?”
“不好,沈文官大两级,高旦敢拘他,必有原因。此中不成能只用挟嫌抨击来解释!”
狱头又奸笑地说:“王三横,我给你指一条明路。现在大金国有人要你去给他们打铁。许下高官厚禄,美女成群。哎呀你一个臭打铁的,何时祖宗坟上冒了青烟?那甚么,明日便可出发,我们恭送了。”
“沈大哥,沈大哥,为弟只听你的。为弟这就给大哥送行!”三横咬紧牙关,斩钉截铁地说。
再看沈文,用尽最后的力量,说完上面几句以后,业已绝气身亡。只是听了三横的承诺,走的时候,面带对劲的笑容。
“三横兄弟!”沈文极其艰巨地说:“人身一世,草长一秋,俯,。。。俯仰要对六合。我,我,我现在筋骨已断,脉,头绪,络已绝。你,你不要救,。。。救我。没。。。啊,没用。他。。。他们不,不。。。不至于顿时加。。。啊,害于你。你务必,少安毋。。。燥,等候,时,机会。你。。。你不能立,。。。,字据,不然,。。。则,我。。。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放你八辈子狗臭屁!”三横怒道。
此时,沈文被压在沙袋当中,眼睛外突,只要出气,没有进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横见沈文顿时不可了,额头青筋透露,满脸憋得发紫,便说:
“是,沥重姐,你划个道吧,听你的。”阳泉本是极好胜的人。但人贵有自知之明。现在她脑筋还是复苏的,跟老贼高虞侯脱手,非同小可。
“最坏的筹算,恐怕要动武了。阳泉妹,你怕不怕?”沥重问。
“我等铁匠,别无长物。但与‘义’字而言,定要立于六合之间!”铁匠陈大道。
再说沥重庇护沈文,一起无事。她来到高虞侯府衙,见沈文已安然,嘱他谨慎后,跟沈文说去见阳泉,先拐了去铁匠营。阳泉正在焦心肠与几位德高望重的铁匠群情,大家都是一筹莫展。她见沥重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两人与大师一起筹议下一步如何办,沥重说沈大人来了事情当有转机。正说间有人来报说高旦把沈文拘了。沥重听言,心中一凛,说:
“对,沥将军,你说如何干,我等甚么也不怕。”铁匠张功恒道。
“沥将军,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您说如何干吧!”帐房索乙禾道。
“沥重姐,这可如何办?”阳泉也是聪明人,立马感到局势的严峻。
“那我如果从了,能不能你放了沈大人?”三横这是缓兵之计,“你放了沈大人,我顿时立下字据。”
“对,对,不怕,不怕。”铁匠陈二接着道。
不幸他一世忠良,平生为民。饱怀济世报国之志,满腹斑斓经纶。为救三横,竟然死在奸贼之手。三横见状,以头撞栅,嚎啕大哭。
沈文此时已经不太能说话了。勉勉强强说完了这几句话。春寒时节,内里风雨交集,狱中非常酷寒。可他拼着生命最后一点力量,讲给三横,竟然出了满头大汗。
“国法?这个狱中,老子就是国法!”狱头把鸡脖子一拧,眼睛瞪得驴粪蛋大,恶狠狠说道:“王三横,你看到了吧。我要谁死,谁就得死!”
“别,别价呀。气大伤身。瞥见了吧,这沈大人已经要走了。你若不从,便是一个了局!”狱头点头晃脑地说
“感激大师信赖。事情十万孔殷,我就不必推让。阳泉妹,请你设香案,供上老阳掌柜灵位。大师在灵前举香盟誓,如何?”沥重修议。阳泉二话没说,当下设香。沥重、阳泉,与众徒弟举香拜了天和地,又拜过老掌柜。同仇敌忾,歃血为盟。
“嘿。嘿,这我可说了不算。那我得叨教上峰。”狱头见王三横仿佛服了软,心想明天劝降胜利,五十两银子就算到手了,只是沈大人不好措置,因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