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便见着了房间的全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上有繁复雕花无数,雕花处有漆金,与房梁处的描金绘彩相映,别是普通豪华。右边设一小书案,案上置整套文房四宝依序列之,另有册本数本,只可惜我不识字,不知那是何作。
隐有泪水自眼角滑落,我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戚然,下床摸黑找了双鞋,悄悄溜出了门去。
过了好一会,此中一个丫环才上前摸索道:“蜜斯有甚么叮咛吗?”
老妈子听了结喝道:“今后别再是是是的了,搞得像个下人似的!你是大蜜斯,正房嫡出!记着了没有?”我不再言语,只听老妈子持续讲下去,“姿色你是不缺,但光凭表面并不敷够,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得有大户令媛的风采,以是你得先把你之前土里土气的做派都忘洁净了!至于这琴棋书画一类,你能够不完整精通,但不能不懂,晓得吗?你放心,这些今后都有人来一点点教你。”
房门缓缓而开,入目便是一扇红木雕花屏风,上绘有寒梅傲雪图,边题小诗一首,我虽不太懂书画和诗词,却也感受得出其画技之高超。
我赶紧低头小声道:“是。”
老妈子说罢便排闼拜别,留我立于原地心境翻涌,久久不能停歇。
“好了,你看这时候也晚了,明天就如许罢!我呢,就先回夫人那边去了,蝶儿,雀儿,服侍好大蜜斯!”
我只连连点头,因为除了点头我感觉这时说甚么话都是一个弊端。
香汤阁间水气氤氲,柔滑含芬的花瓣搓揉上肌肤,温馨而令人迷醉。待沐浴罢,等待在旁的两个小丫环当即为我取来衣服服侍我穿好,又携我来到镜前替我梳理头发。
因为我想起了娘亲,阿谁睡在后苑破柴房角落里的娘亲。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安闲,缩了缩肩膀:“是您过誉了。”
那老妈子放开了我,用袖子掩着嘴笑道:“甚么过不过誉的,既然成了自家人,就别再说两家话。”
“我……”我低下头不再说话,用指头绞着衣袖,丝绸制的衣服轻浮滑手,一如我的心,轻飘飘的,只觉统统都不实在。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小丫环终究将我的头发弄干梳好,我在老妈子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前。
“没……”我摇点头,又点点头道,“我有点累了,你们……你们奉侍我安寝吧!”
躺倒在镂空雕花红木大床上,上边是一顶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头枕一只青玉抱香枕,盖的是玫瑰紫织锦薄被,但是如许,我还是展转难眠。
我还未缓过神来,即听老妈子道:“今后呀,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而你,就是我们家的大蜜斯,清楚了吗?”
“哎哟,还真是看不出来呀!”我尚愣神中,忽闻门口有声音传来,微微侧头一看,见是在夫人身边奉侍的老妈子。她一手压在我肩上,另一只手端着我的下巴,从铜镜里打量着我,“想不到你这丫头除了手糙了点,梳洗打扮一番,倒真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