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啊,你来,为父有话同你说。”本来端坐在雕花红木圈椅上,正盘动手中一百零八颗小叶紫檀手串的秦载阳朝陆景淮招了招手:“走,我们书房去说。”

方才秦良玉隔着雨幕瞧见张媒婆时,还觉得是谁家筐中的绿樱红萝卜成了精,吓的半晌没敢迈步,此时见她施礼,这才应了一声,又跟着陆景淮向秦载阳佳耦施礼。

秦载阳长相高雅,虽长年在日光暴晒下教武,皮肤却仍白净,秦家几个孩子晒不黑这点便是随了他。

颠末秦良玉时,秦载阳拍了拍秦良玉的肩膀,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爹带着你三哥先行一步,这事你本身衡量吧。

思及此,她轻砸了动手掌心,笑意更甚,想上前拉秦良玉的手套近乎,却又不敢,只好站在原地语重心长道:“将军啊,您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恕奴家说句大实话,您眼下的的确确是前程大好,但女人嘛,最后图的是甚么?不就是图觅得一名夫君么!是,曹家公子年纪小,人风骚又好玩,但男人也都是三妻四妾的,待过几年定性便好了,毕竟曹家家大业大,钱是花不完的,您畴昔吃香的喝辣的,今后也是有个保障,这仗总有打完的一日,可当时您再想嫁人也嫁不出去了!现下我们故乡有关您与陆公子的风言风语您想必也都晓得,女儿家名节最是首要,也就是曹公子有襟怀,不在乎这些,三番二次的求亲,由此可见,曹公子他待将军您是一片至心,他都不计算这些,您便应了算了,如何还端上架子了呢?难不成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眸子子转了转,又道:“固然,女人家面皮薄,矜持些也是在常理当中,但那些女人可都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呢,将军您这……”

见过大世面的张媒婆在与秦载阳佳耦说话时,神采间也不免有些局促,毕竟给这类五个后代各有千秋,且大多以杀人见长的官宦人家说媒,她心中也是非常有压力的,此时见陆景淮与秦良玉返来了,仓猝站起来施礼,目光扫过陆景淮时,里头光芒万丈,恨不能将陆景淮身上烧出个洞穴,待再一瞧见秦良玉,那阵光忽闪了几下,顿时燃烧。

秦载阳与陆景淮一走,张媒婆面上的局促之意少了很多,见秦夫人容氏满面慈爱将秦良玉叫到身边,不屑的撇了撇嘴,开口前她微微挺直了身子,硬挤出一串干笑:“夫人,方才奴家也同您与秦老爷说了,您说等将军返来再议,眼下将军返来了,您看是不是……”

秦良玉面无神采与她爹对视。

张媒婆一听,浑身一颤,晓得这事还是没戏,但今次来她是收了曹家的巨款的,若这事不成,曹家也放了话,这些小钱天然不会要回,但是她这媒馆,定然是开不成了。这武德将军虽名声不好,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她抨击过那些背后嚼她舌根之人,与其获咎曹家,倒不如硬着头皮再劝劝将军。

秦载阳:……

容氏性子澹泊,不肯与人争论,昔日待人接物亦是轻声细语的,此时虽是不满张媒婆说的这门婚事,但脾气使然,也未在面上表示出来,她眉眼含笑,瞧着自家闺女:“良玉啊,本日张姨来家,还是为了先前几次那桩事。”

秦良玉瞧了瞧脸上挂了霜般的张媒婆,神采淡淡:“唔。”顿了顿:“我刀还未磨,先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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