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原看了看霍晓东。霍晓东没定见,并且还问了康宁一句,“这书画和家具场,您也没有筹算要脱手的东西?”
霍晓东因为史老的原因,早就熟谙康宁,本来是要叫一声“康叔”的,但是康宁现在和孙中原有点儿称兄道弟的意义,坐一起,称呼上还真有点儿难堪。
在包间里用饭的时候,孙中原给康宁递烟,康宁却摆摆手,“戒了!”
“我等着那件定窑盖罐呢!”康宁呵呵两声,“走吧?边吃边说。”
有句话叫做因祸得福,恰是在牢里,他赶上了一个烧制料器和作内画的妙手,就此学到了本领。
两人细心看了起来,康宁笑道,“京派四大师:登堂入室马少宣,雅俗共赏叶仲三,阳春白雪周乐元,文武全才乌长安。”
乌世保的运气转折,因为一次堂会。端王载漪府里出堂会,他上去唱八仙祝寿。这内里有点儿事儿,这个载漪当时想操纵义和团,力主慈禧对外宣战。乌世保唱八仙祝寿时候,加了几句关于义和团的捧词儿。成果呢,载漪要安排他到虎神营。
厥后,八国联军打进了都城,清当局媾和,要求惩办义和团祸首,载漪被发配边陲。一开端,没人想到乌世保如许的小角色,但是厥后因为一些事儿,他还是被拿下了,关进了大牢。
虎神营是干吗的?对于洋鬼子的,虎吃羊、神灭鬼嘛。
霍晓东说着,又看了看康宁的鼻烟壶,这是一个瓷质的鼻烟壶,粉彩,画的是山川。
康宁指了指霍晓东,“你且得跟着孙先生好好学学!这内画鼻烟壶的代价,工艺和技法才是最首要的,作者和年份,实在倒是其次。”
按照康宁讲的,乌长安是个旗人,火器营正白旗,本来叫乌世保。他的祖上有过军功,被封过“骁骑校”,到了他就是担当了。就他这类晚清的八旗后辈,估计上马上马都吃力。但是他是武将后代,这个名头是有了。
“您看的是小说吧?”霍晓东听了以后,感觉有点儿天花乱坠了。
康宁笑着收起了这个粉彩瓷器的鼻烟壶,却又好似变把戏普通伸手,手掌上又呈现了一件鼻烟壶!
实在,孙中原和康宁的意义,不是说作者和年份不首要,而是说内画鼻烟壶实在是太特别了,代价凹凸,直接和工艺技法挂钩。换句话说,能达到乌长安如许的程度的,本身必定也是大师级人物,不会去冒名落款的。
说着,康宁还从兜里取出了一个鼻烟壶,拔下顶盖,从内里取出了一点儿鼻烟,像模像样地用手指头塞进了鼻孔,过了一会儿,用手绢一捂,连打几个嚏喷。
“你倒懂行!”康宁说着,又看向孙中原。
并且另有款儿有印,落款“乌长安”!
“这鼻烟壶普通啊!”霍晓东又点评上了。确切,这是个新东西。
鼻烟壶,算是鼻烟的风行带来的一种艺术品。别看东西不大,但是种类繁多,甚么金属的玉石的瓷器的料器的,等等五花八门,综合了各种技法,小中见广。工艺上乘的,那真是精美绝伦,构成了一个奇特的保藏门类。
康宁起了话头,便没停下,“实在,所谓文武全才,和乌长安的出身有关。再实在呢,他也没甚么武功。我看过一个篇章,说的就是乌长安,我给你们讲讲。”
孙中原笑了笑,“康总既然拿来了,那我们就先赏识赏识。”
前三个都好了解,登堂入室,雅俗共赏,阳春白雪,都是描述画工和技法的。唯独这个“文武全才”,这内画鼻烟壶,甚么时候扯上“武”了?
孙中原却指着鼻烟壶道,“内画鼻烟壶这东西,首看技法,这么高超的技法,就算不是乌长安做的,代价也和他的作品差未几了!”
“好啊,享用上鼻烟了!”霍晓东大笑起来。
康宁晓得定窑盖罐是孙中原的东西,天然是想和他聊聊。这东西,如果从拍卖会上拿到,再转手没多少利,以是,康宁是筹算本身保藏的,不是给通古斋找买卖。
这是一件玻璃内画鼻烟壶,配了一个碧玺的顶盖。这鼻烟壶的形状,是一个微呈四方的圆柱,四幅图案,梅兰竹菊,四君子图。
康宁倒是提早说了一句,“各论各的。”
鼻烟是发酵的烟叶粉末加上香料调制而成,传闻是万积年间被利玛窦带进中原的,到了康雍乾期间,迎来了黄金期间,朝野高低,吸鼻烟的占了大头儿。像纪晓岚如许还是喜好抽大烟袋的,算是极少数。
难度可想而知。因为鼻烟壶不但小,并且壶嘴儿更小,竹笔伸出来,还得反向作画,还得都雅,这内里的工夫大了!
现现在,抽烟卷儿的多,吸鼻烟的可真是未几见了。吸鼻烟,算是一种陈腐的糊口享用,实在好处比抽烟卷儿多,起码不消燃烧,不消让人闻二手烟,也不消祸害肺。
康宁笑了笑,“嗯,从瓷都找人定做的。真恰好的鼻烟壶,老物件,谁舍得真用来装鼻烟啊!”
孙中原本身点上了烟,“本来康老是好上了这口儿。”
内画鼻烟壶,与其他材质和工艺品类的鼻烟壶不一样,是晚清才呈现的。有玻璃的,也有水晶的,总之得透明。先要把内壁用金刚砂一类的东西做成磨砂面,然后再用非常藐小的特制小竹笔,在内部磨砂面上反向作画。
“乌长安?”霍晓东看了以后,当即叫道,“这但是晚清‘京派’四大师之一,真的假的?”
内画鼻烟壶曾经出过三个流派:京派、鲁派、冀派,是按地区分别的。
孙中原定睛一看,这件鼻烟壶可就不普通了!
他毕竟没有去虎神营报到,以是终究还是出狱了。出狱以后,乌世保苦练内画壶技法,厥后改名乌长安,终成一代大师。
乌世保也算机警,厥后找人通融了下,弄了个因病乞假,最后就没去。不过,这祸端是落下了。
晚清时候,乌世保根基上就是无业职员,靠着祖上留下的地产和产业过日子,还算比较津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