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正沮授从旁进言:“江边风大,请主公入帐一叙。”
细作果起反应。虽仍拒不开口,然蓟王早已心知肚明:“且问他,可识得竹隅女王。”
“也好。”蓟王从谏如流。
“喏。”梁姿遂用羌语发问。
便有寺中精通汉文高僧,书于广幅布,呈送马鸣菩萨座前。
此水可否通行白泊楼船,犹未可知。蓟王不欲冒险。只需兵车西进,携十万雄师围城。大秦婆罗门国,自当不战而降。
数万工匠,彻夜达旦。兵车营地,逐次开启。蓟王营城,得心应手。拓土前锋营,更是熟能生巧。不出旬日,一座巍峨雄城,范围初具。
终归此行乃为灭国。非为游山玩水。若身毒未灭,云霞次第分娩。难道,不美。
以蓟王“虎啸风生,龙腾云起”,不衰之雄风。幸三百云霞卫,不过月余,罢了。
四字,一笔一划,虽出汉隶。然寺中博学高僧,却无人识。
梁姿、白微,并七尺贵女,皆出身八种西羌。今为云霞四氏。与东女国,并无干系。
岂料,蓟国帆海大兴。五百城港,百万船户,十万楼船。干支海市,来往表里水路,日赚斗金。牵风、探海等民用构造船,一本万利。稍后,又造大舡工坊,来往江表十港,制作鱼干。更加市舶寺,礼聘匠人,来往海内。将作寺,与时俱进。修造将作大舡,觉得将作利器。
“臣等一起乘风,不比主公披荆斩棘。”郭祖有感而发。
虽有差别,然终归皆是羌族语系。梁姿言道:“细作言,与竹隅多有来往。却非属西王母国。”
观其边幅,似非达罗毗荼人。
见细作惶恐不安,口不能言。梁姿遂以羌语发问。
蓟王悄悄点头。忽虑及大吉岭上,与马鸣菩萨之约。这便计上心来:“如此,当行明谋。”
忽闻大营骚动,欢声如雷。
待恭送蓟王入营。港口一片繁忙气象。诸多不亦照顾,构造重器,纷繁被船吊卸下。撤除各式机兵,更有诸多营建构造器。
“臣郭祖,拜见主公。”与蓟王雄师,会师于万里以外。楼船校尉郭祖,亦冲动莫名。
白波楼船,铁壁铧嘴,隔舱水密;白垩涂壁,内衬石绵。辟水绝火,自成体系。号称水上坞壁。远行万里,泊于蛮荒之地。举目四望,无可对抗。气力差异,可谓云泥。
携众出帐,举目远眺。帆竿如林,蔽日火云。恰是蓟国构造楼船。与营中兵马,高低照应。风樯阵马,气势如虹。
存眷公家号:书友大本营,存眷即送现金、点币!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拓土前锋营,各个喜气盈门。足证构造之利。
蓟王谋定而后动。尚未开疆辟土,分封何从谈起。
更有将作寺,将作大舡,伴同到达。将作大舡,乃由大利匠人城,坊船改革而成。将作大舡,冶炼、锻造、髹漆、合甲,林林总总,一应俱全。便是构造诸器并清钢琉璃,亦可补葺制备。一艘将作大舡,足可与一座将作工坊,相媲美。
“甚好。”蓟王这便搁笔。
又过十余日。
蓟王笑道:“孝直,多此一问。”
蓟王遂问:“你是何人。”
沿岸部族,乃至南山方国,只偶尔得见一两艘扶南大舶。何曾见过汉家楼船,列队成行。场面过分震惊。庞然大物,水上坞堡。远超设想。
楼船校尉部,只需逆进央恰布藏布江水路,必经此地。传闻,转而向东,可一起上溯至竹隅、车离、汉越,三版图。待此港筑毕。朔江而上,择址修蓟式港津,与三国互市互市。进而凿穿山南水路,与表里大循环水网通连。顺下扶南,一战可定。
话说,蓟王造大利匠人城时。之以是,不吝工本,将诸多工坊,搬入船舱。撤除借巨马水上游,湍流之便。亦有保全墨门之意。若后代蓟王,短见薄识。行卸磨杀驴,屠灭墨门。匠人只需断开锁链,便可顺下巨马水路,舟行千里,逃出升天。
史涣帐前通报:“主公,楼船校尉来矣!”
得楼船校尉驰援。蓟王雷厉流行,遂开军议。
精骑四出。护将作寺良匠,按图索骥,精绘山川地形图。拼分解《山南图卷》。以备后用。循汉宫仪,自初得临幸。足月以内,皆为梁姿、白微,携御姬侍寝。此举乃为麋集受孕。然出征在外,舟车劳苦,转战万里。实不易受孕。梁姿、白微,求请再择云霞卫侍寝。被蓟王婉拒。与上元等人,分担便可。无需再幸新妇。对于后宫范围,蓟王特别谨慎。
此次乃将作大舡首航。
因扼大湾,蓟王取名“江曲港”,坂上“临曲城”。待港城筑毕,上可经大章道,通南榖城,下可经央恰布藏布江,连殑伽港。背背景南边国,圩田养士。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也。
便有佛门标兵,一笔一划,默记于心。日夜兼程,报于马鸣菩萨居住珈蓝。
天国来船,随之风传。
作为纯粹的农耕文明。不把坞堡堆满敌国,蓟王总感觉,贫乏安然感。
细作将信将疑,被送出营地。稍后,本地部民,只远远张望,再不靠近。
顾名思义。金船作金,木船造木,水船利水,火船冶火,土船烧土。一言蔽之,蓟王远征在外,所需一应俱全。
马鸣菩萨,过目不忘。于心中描画,半晌便笑道:“原是印文。”
比起先前崇山峻岭,艰巨行军。此处丘陵,潮湿多雨,亦倒霉通行。特别土质坚固,车辙深陷。至此地,央恰布藏布江,顺下南部平原,一泻千里。因大水频发,南下之路,遍及陂泽水沼,泥泞难行。非筑路穿渠,不成通畅。时下,唯有倚仗水路。
“大秦婆罗门国,乃身毒藩屏。若知主公,四周围城,诸国,必出救兵。”军正沮授进言。
闻竹隅女王,细作终究开口。
蓟王言道:“且传语女豪,孤自汉土而来。构筑港津,为互市互市,并无歹意。”
将作大舡,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动号。故又俗称“五行船”。
稍后,蓟王手书四字,立旗牙门。
“臣窃觉得,此战,当行威服。不成杀伐太重。”门下西曹徐庶,亦进言道。
高傲吉岭以西,沿枝扈黎大江枝津,便是大秦婆罗门国之地。
“敢问主公,计将安出?”法正明知故问。
“校尉免礼,一起辛苦。”蓟王伸手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