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人,胆敢弑杀大汉天子。

“未曾奉告州郡官吏,故而……”王越再答。

虽怀揣疑问,一干人等却皆点到为止,不敢再深想。

“喏。”

陛下饶是早有筹办。岂料冀州大地,遍及余贼。王芬招降的“冀州流民”,多裹挟黄巾死忠。被王芬暗中纳为死士,广布于各处关邑枢路。只等陛下自投坎阱,羊入虎口。

“压在槛车以内。”

诡计布局,如此弘大。单凭冀州刺史一人,如何能等闲实现。身后必另有主谋。

“王芬安在?”陛下忽问。

“然也。”陛下欣然点头,又道:“朕当亲身监斩。”

再领黑山、白波数千宿贼悍匪,里应外合,终将残存禁军击溃。所幸,轻车将军曹操,麾下人马及时到达。又有曹操亲身断后,挡住了白波黑山,冒死一击。

蓟王刘备。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值守宫女,喜极而泣。

陛下笑道:“曹轻车从刺史府,搜出来往密信十余箱。此事,怕已传遍冀州宦海。乃至民气惶惑,无人敢轻动。若此时将王芬杀之,再将手札付之一炬。民气自安。当时,州郡勤王之师,必齐来护驾。”

一时候,兵荒马乱,群盗蜂起。

“朕已知。”陛下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陛下剖心之言,世人又岂敢乱接。

换言之。此乃王芬与张燕,早已筹议好的《苦肉计》。

当真忠奸莫辨。

“陛下不成。”曹操仓猝进言:“翅膀尚未审出,若此时杀之,奸佞皆逃脱法网矣。”

“群盗蜂起,一起截杀。臣等,不敢入城,唯有且战且走,夜宿荒山野岭。”曹操奏曰。

试想。既已思疑此杀局,必与蓟王刘备千丝万缕。六国中,皆由蓟国工匠营建的城池,可谓铁壁铜墙,插翅难飞。如何敢自投坎阱。诸如钜鹿郡等,又是冀州刺史王芬之大本营。

便是现现在,已为蓟扬武校尉的高览,亦曾完败在干尸傀儡的毒烟之下。

一向陪侍在陛下身侧,数日未曾合眼,将将睡下又被唤来的太医,谨慎揭开纱布,细细检察后,进言道:“陛下伤口初愈,已结薄痂。需卧榻静养,万勿轻动。纵奇痒难忍,亦不成抓挠。”

“陛下!”曹操、孙坚、王越,仓猝帐前觐见。

沿途围追堵截,如嗜血群狼,死咬不放。北巡步队,死伤惨痛。有了冀州刺史王芬与黑山张燕、白波郭太的联手一击。王越、孙坚,乃至车骑将军曹操,在冀州空中,已如惊弓之鸟,再不敢轻信一人。

幸得轻车将军曹操,麾下数千人马,且战且走。

换言之。此连环杀局,必与黄巾余孽,或蓟王刘备,脱不了干系。亦或是,黄巾余孽与蓟王刘备,兼而有之。亦未可知。

“猜想,此事必与蓟王无关。”存亡之际,陛下似已看清统统:“朕若崩于北巡,蓟王必成众矢之的。且蓟王乃是孤臣,朝中无人照应。董骠骑,亦征讨白波在外,只剩大将军只手遮天。恐不等朕之灵车返回,皇后与大将军已另立新帝。”

由西园宫女,奉侍饮下一剂汤药润喉。陛下稍见转机:“情势如何?”

王芬突然发难,耗尽禁卫四千兵力。眼看没法攻破江东猛虎与大剑宗王越联手布下的防备。这便由张燕脱手,先擒王芬,再献郭太首级。取信于世人,觅得近身之机。

鸡鸣时分,陛下悠悠转醒。

陛下公然复苏。

毒针入体,太医剜肉放血,又服解毒汤剂。这才保住性命。一起颠簸,伤口难以结痂。太医进言,若再疾走,乃至陛下血流不止,恐危及性命。唯当场驻防,让陛下静养,方能性命无忧。

在轻车将军曹操的统领下,北巡步队先径直南下,想入黎阳大营。然贼人早布下天罗地网。多次冲杀,不得脱身。唯折向西,尽量与洛阳靠近。又出信使,接连奔赴京畿报信。

“……”曹操欲言又止。

待世人拜别,陛上面色垂垂转冷。忽觉胸口疼痛难忍,遂强行开口:“速传太医。”

起首,“水漫解渎”与“水淹广宗”如出一辙。紧跟着,被大剑宗王越脱口叫出的“陷地神术”,亦源自蓟王少年之举。郭太那颗被人经心硝制,口藏吹针的首级,与沙丘平台上,能喷毒、火、烟的“干尸傀儡”,更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击而中,破窗而去。

“可有州郡救兵到达。”陛下又问。

陛下身边一干人等,皆谨慎翼翼,避开一人名讳。

百密一疏。

世人商讨以后,决定安营高台,恪守待援。

“喏。”世人领命而去。

然思疑的种子,早已种下。并在一起仓促逃窜中,生根抽芽,不竭强大。

“待结厚痂,陛下当转危为安。”太医再答。

王越咬牙答曰:“恰是。”

自陛下以降,谁也未曾推测。黑山张燕,竟将白波郭太的首级,用“傀儡术”改革成了暗器。基座下藏构造。可将藏于口中的吹针,大力击发。若非陛下身披内甲,毒针未能深切脏腑。性命危矣。

陛下悄悄点头:“但是心忧蓟王。”

“来人……”陛下口干舌燥,出声沙哑非常。

庇护陛下车驾,且战且退。藏身冀州各地的黄巾余孽,及王芬招募的逃亡之徒,群去发难,紧追不舍。

“待天明,斩之。”陛下金口玉言。

“甚好。”陛下眼中戾芒一闪而逝:“且退下吧。”

“陛下欲效‘庄王绝缨’乎。”曹操幡然觉悟。

若知北巡之路,如此危急四伏。陛下又岂能切身涉险。

唯有绕道而行。

最关头是,众所周知。冀州乃黄巾大本营之地点,苛虐最烈。且在黄巾乱前,天下承平道徒,皆北上冀州。可谓根深蒂固。待冀州初平,冀州六国主联名上表,求朝廷委派官吏,重整吏治,收拢民气。却被尚书令曹节借口“郎官不敷”所拒。不得已,六国唯向蓟国乞助。因而乎,上至六国国相,下至斗食小吏,皆出蓟国吏治体系。王芬上任以来,虽大力汲引本州士人,弥补吏治。然时至本日,六国相还是蓟王所荐。六国大半官吏,仍出蓟国一脉。

三今后,夜宿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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