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殿,乃公孙王后寝宫。昨夜同床共枕,公孙王后迟醒。洗漱换衣,日中方才回宫。一里之回,错落七重。后宫诸事,皆由公孙王后主持。蓟王无小事。单此一句,足见后宫事大。

“红颜易得,真情宝贵。”蓟王有感而发。时至本日,蓟王若只求口腹之欲,肌肤之欢。何其轻易。此次南巡,经停各外洋荒洲。互赠国礼时,多有各色美人出列,少则数十,多则过千。若大开便利之门。单此一趟,足可支出美人过万。

正因恪守古法。王治相,相治官,官治吏,吏治民。自上而下,井然有序。“明主治吏不治民”。为时人津津乐道。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母亲何意?”蓟王直言。

碣石宫下,碣石港。

刘备欣然言道:“朱紫,言之有理。”

除安氏四长御。另有七妃、慧妃、副伏罗妃、莲妃、龟兹妃、窦妃、何妃等,分担重担。蓟王入殿时,诸妃皆在。

“何不传书林虑,一问便知。”长姐言道。

“长姐当知。”待伉俪落座,刘备言道:“思甯姐姐之事,故心境不宁。”

“母亲何事?”蓟王帘下施礼。

甯姐姐脾气,当可与公孙长姐比同。论与三墩了解之初,由早太长姐。若无甯姐姐庇护。三墩恐早已为承平妖道所害。少年时,三墩每有奇思妙想,必将手稿相赠。此,亦是权宜之计。现在天师道,一分红三。黄巾乱后,群雄并起。前朝旧事,已无人惦记。便如何后,亦被忘记。时人只知神智夫人,不记灵思皇后。

蓟王遂入西宫增城殿觐见。

蓟王举千里镜了望。

翌日晨醒,气爽神清。抽身下榻,洗漱换衣,蓟王车驾出宫,登三足踆乌,顺下巨马水路,绕行渤海,远至辽东。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朝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稍后开宫宴,蓟王与百官同殿而食。言及南下见闻,虽寥寥数语,亦令民气神驰之。逢大朝会,比千石以上,百官就位。幕府封国,群臣列席。蓟国吏制之盛,两汉四百年罕见。

楼桑老宅,长姐守前,甯姐姐善后。少时三墩,方能安然高卧,寒暑易节,日有精进。成绩本日之蓟王刘备。

下朝后,王太后遣人来唤。

“如我儿所言。”王太后谆谆善诱:“家国天下,皆安天命。唯男女事,发乎于情。右国令早已入土。当无需避嫌。”

谓孤家寡人。刘备并土封王,南面称孤。会当凌绝顶,高处不堪寒。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是家国天下,好处弃取。

“却不知,甯姐姐情意如何。”刘备仍有顾虑。

“今季稻作,承前启后,不成有失。”蓟王又道。

纵万紫千红,亦索然有趣。

蓟王常常虑及,亦寝食难安。

出增城殿。蓟王返北宫。升凤凰殿。

苦衷渐消。蓟王可贵余暇。与王后并诸妃,相聚甚欢。所谓“小别胜新婚”。彻夜侍寝,当择七妃。

“夫君似有苦衷。”公孙长姐,一眼看破。

“小弟,欲定玄月之期。”刘备心机,长姐早知。

“右国令之事,妾亦有耳闻。”安素柔声道:“甘泉宫置神智夫人,碣石宫置承平圣女。夫君之意,妾等知矣。”换言之,在蓟王心中。甯姐姐当与甘后位同。却不知甯姐姐,意下如何。

“吏,治人者也”。

“恰是。”同床共枕,蓟王毋需坦白。

世人皆知。蓟国唯有左国令,不设右国令。正因右国令,国之重臣。功过自有先人评说。

《礼记·曲礼下》:“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疏曰:“寡人者,言己是寡德之人。”此乃自谦之称呼。

“但是‘承平圣女’。”安素已知。

“我儿大婚将至,右国令女,当作那边。”王太后撤帘相见。

“碣石宫,毕竟离宫。”蓟王又道:“船宫可乎?”言下之意,受封船宫。如此,可常伴蓟王身侧。南港距北宫,不敷十里之遥。

王太后悄悄点头,转而问道:“我儿后宫,美人浩繁,相濡相呴(xǔ),可故意得?”

治国当群策群力,集思广益。切莫大包大揽,百密一疏。

先去用膳,再入曲池共游。稍后相伴合欢殿。“颠鸾倒凤,撑霆裂月,直被消磨”。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娶甯姐姐入家门,多出本心,少有好处。如先前母亲劈面,口出肺腑之言:红颜易得,真情宝贵。

言下之意,右国令其人如何,当无需顾及。

“也好。”刘备这便定计。待安长御,捧来笔墨。刘备暗忖半晌,蘸墨提笔,娓娓道来。众妃观后,皆心有戚戚。

巡查蓟国东境。

“王后,免礼。”刘备伸手相扶:“诸妃,免礼。”

“妾等,拜见夫君。”论伉俪情重,凤凰殿中至深。

甯姐姐守孝已满三载。当可嫁娶。

比如“摇草本则万木动,引网纲则万目张(摇树干,则枝叶必动;引网绳,则网眼皆张)”。“吏治则民治”,“吏正则国治”。比方“救火者,吏操壶走火,则一人之用也,(吏)操鞭令人,则役万夫(《韩非子·外储说右下》)。”

无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蓟王悄悄点头:“然也。”

见碣石宫墟,已搭满框架。将作寺良匠,携客庸青壮,正旧址重修,进度极快。

‘臣等,服从。’百官心领神会。外洋寄田,可否扭亏为盈。成败在此一季。

“待手札问过,再做计算。”蓟王心知,甯姐姐此去,除为父守孝。另有大事未了。以甯姐姐为人。若心愿未了,断难转圜。

所谓“体贴则乱”,明显沉思熟虑,却不免患得患失。安素进言道:“夫君,封神智夫人于甘泉宫。莫非,当真徒迁易县乎?”

“喏。”蓟王唯唯称喏。

随行安朱紫,忽有所悟:“莫非,夫君重修碣石宫,另有所置。”

“此次大婚,我儿可一并聘之。”王太后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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