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滔天?”程璜一声嘲笑:“不经历几次刀斧加身,存亡两难,如何敢称权、势、滔、天。”

程璜细心打量养女神采,见并无非常,这才问道:“依我儿之见,究竟是何种死法?”

“赵忠。”程夫人幡然觉悟:“张让,赵忠,位列十常侍之首,权势滔天,阿父切莫引火烧身。”

“溺毙。”

“各位内官,可识得此人?”何苗驯良发问。

又一阵酸痛袭来,熟睡中的女豪微微蹙眉,终是复苏。

何苗心对劲足,正要返答复命,忽又想起一事:“自投于水,还是被人所害。”

“也罢。”昨夜痴缠历历在目。纵情极乐,亦不过如此吧。心有所想,女豪不由粉腮腾火,羞怯难当。

平乱四将,度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虎牙将军夏育、轻车将军董卓,升前、后、左、右,四将军,赐县侯爵。摆布中郎将,皇甫嵩、朱儁,升摆布车骑将军,亦为县侯。

“万幸。”女豪名“慧”,因是偏妃,故称‘慧妃’。

“无误否?”何苗难掩忧色。

陇山,大震关首,云霞殿。

见养父如此狠绝,程夫人亦狠下心来:“阿父要如何行事?”

“非也。”程璜笑道:“张让之事,陛下已然晓得,且又罚钱免灾。再构陷亦是徒劳。此事,当换小我选。”

“吾儿言下之意,宫中另有徐奉翅膀?”程璜微微一笑。

“天哪……”

“皇后息怒。”何苗立刻苦下脸来:“待臣再去细查。”

前永巷令徐奉如何亡故,何苗岂会体贴。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先前与皇后商定,只需寻着徐奉下落,便可为河南尹。现在徐奉下落已然找到,这便急冲冲前去复命不提。

“徐奉死了。”程璜开门见山。

“且附耳上来……”

程夫人一声轻笑:“善水之人却溺毙。若非自寻死路,便是被人暗害。”

“回禀校尉,恰是前永巷令徐奉。”便有小黄门答道。

“见越骑校尉满面东风,可有丧事?”何后问道。

“这……”何苗灵机一动:“或许百口被诛,走头无路。故生无所恋,自投水中。也,未可知。”

程夫人先是点头,随之觉悟:“阿父想祸水东引,将锋芒指向张常侍?”

“是何时候。”

“如何亡故。”程夫人问道。

“算了。让洛阳令去办吧。”何后暗自吁了口气,又换和颜悦色:“二兄累日繁忙,辛苦了。你我有言在先,明日我便去为你讨要河南尹一职。定让二兄如愿。”

洛阳上东门外,七里桥。

洛阳西郭,延熹里。大内官程璜府邸。

“好。有劳明庭。”何苗一声干笑。

本朝有功必赏,尤重军功。先前平乱诸将各自提刀与蛾贼拼杀,血染官袍。眼红无用。何苗瞥了瞥嘴角,快马加鞭,直奔北宫。我乃外戚,自当与旁人分歧。

在场职员,撤除查验尸伤的洛阳县属吏,另有几个来自内宮的小黄门。

“自是被暗害居多。”程夫人曾与徐奉结对食,对其本性,当知之甚详。

“洛阳令言,并无外创,乃是溺毙。”何苗再答。

副将宗员,将升光禄勋。骑都尉公孙瓒升度辽将军。骑都尉曹操升轻车将军。使匈奴中郎将张修升虎牙将军。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升捕虏将军,以上诸人,皆为乡侯。董重仍为骠骑将军,封万户侯。加上先前已受封为五官中郎将的江东猛虎孙坚,此次封赏,总算是灰尘落定。

陛下多在西园,北宫内,唯有长秋宫,还算有些活力。通禀以后,小黄门这便领何苗入偏殿相见。

“回禀皇后,正有一事,前来禀报。”何苗奉承一笑,又仓猝收敛:“先前皇后命我去寻前永巷令徐奉下落,今已找到。”

入上东门,忽闻步广里和永和里道,歌乐聒地,鼓乐喧天。

“拜见皇后。”何苗大喜下拜。

何后一愣,这便觉悟:“人已被灭口。”

“如此,甚好。”何苗环顾阳渠,又问道:“可知从那边落水。”

“校尉请跟我来。”周异不卑不亢。

“不知也。”周异点头:“洛阳城,北有谷水,余下东、南、西,三面皆为阳渠环抱。外郭东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南临洛水,北达邙山,东至上东门外七里桥,西至上西门外长分桥。凡有水路,或皆是落水之处。”

“慧妃切勿轻动,待奴婢来洗濯包扎。”女婢医柔声道。

“闲杂人等,速速遁藏。”马蹄声中,便有一队北军骑士参加。为首之人,恰是越骑校尉何苗。

这便觉悟。昨日,悬而未决的的剿除黄巾封赏,终究颁布。

斯须,便有女婢医翻开帷幕:“奴婢在。”

“陈尸桥下。”洛阳令周异,朗声答道。

浑身如散架普通,无处不酸痛难耐。微微侧看,折腾了她一整晚的枕边人已不在。帷幄密不透光,也不知是何时候。试着动了动麻痹的双唇,一声轻唤:“……来人。”

“人在七里桥下。”何苗答道。

洛阳令周异,领治部属吏,将桥面团团围住。围观人群指指导点,皆看向桥下。

皇后居长秋宫,并以宫名为号,仍称“中宫”。

周异答道:“溺毙而亡,并无外创。”

程夫民气中一颤:“阿父又想如何?”

不等胯下骏马止步,何苗便仓猝开口:“人在那边。”

收到口讯,程夫人这便出宫与养父相见。

“谢皇后!”何苗大喜而拜。

“吾儿可知,前些日,王豫州上疏,揭露张让暗通承平道。铁证如山,张让被陛下劈面斥责。罚钱一千万四出文钱,这才免罪。”

步广里和永和里,豪宅又换新主。升官进爵,自当好好道贺一番。这几日,百官来往赴宴,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只见,桥下阳渠滨水石阶上,正摆设着一具浮尸。

斯须,何后自入垂帘后端坐。

“也未可知。”何后又岂能对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对劲:“徐奉乃承平道宫中内应。除他以外,另有何人私通妖贼,犹未可知也。如果自寻死路也就罢了。如果被人灭口,宫中必仍有黄巾余孽!”

曾在蓟王家宴中,数次相见。何苗不敢托大,这便上马抱拳:“有劳明庭带路。”

何后眸中一亮:“人在哪。”

“已是日中。”女婢医答道。

女豪挣扎欲起,却听女婢医言道:“王上已命令,陇山并无长辈,慧妃无需夙起施礼。”

“溺毙?”何后一声嘲笑:“徐奉善水,内宮皆知。如何能在一条渠道里溺毙。”

“断不会错。”小黄门灵巧作答。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