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在当下，亲历黄巾之乱。刘备如何能得知，承平道竟与墨门相互勾搭。
“兵贵神速。若等雪化，贼人必早有防备。可趁雪大封山，加固盗窟，疗摄生息。来年再攻，必事倍而功半。”刘备言道。
“寒冬时节，反与我无益。”锦帆校尉甘宁，一语中的。
蓟国双壁八校，及比二千石以上文官，悉数列席。
“太行八径，已清其四。剩下余贼，宜早肃除。”横海将军黄盖，亦进言道：“剿除黑山，河北无忧矣。”
“臣同往。”讨虏校尉文丑，紧随厥后。
“此人乃墨门明宗之主。或是钜子，亦未可知。”武库令苏越，进言道：“明宗与我派，本势不两立。借黄巾之乱，与我针锋相对。今胜负已分，天下墨门后辈，皆奔蓟国而来。墨门一统期近。见败局已定。崇高宗师若行病笃挣扎，鱼死网破。舍命一击，主公不成不防。”
“各部厉兵秣马，三今后出兵南下。”
“儿子服膺。”刘备心领神会。
正因大小国事，皆握于二位国相之手。朝会时，例行通报便可。故在外人看来，蓟国亦是国相主政。与大汉藩国无异。
“寒冬时节，滴水成冰。山中老幼，如何能轻动。先生之意，燕已尽知。无妨在山中盘桓数日。燕，当尽地主之谊。”
刘备之意，如娄圭所料：“主公对先帝之事，仍旧介怀。”
“元瞻断后。”刘备王命再出。
自范氏举族迁入楼桑。母亲遂得心安。族中适龄女子，亦多选入西宫。奉养母亲摆布。整日为照看蓟王子嗣，高低驰驱。
“敢问主公，此次讨贼，何人领兵？”锦帆校尉甘宁已迫不及待。
娄圭心领神会：“主公，之以是急于出兵，但是心忧‘迟则生变’。”
“服从！”
“新帝继位，百废待兴。朝廷混乱，天下板荡。大河南北，义兵各处。州郡兵力捉襟见肘，自顾不暇。此时不走，悔之晚矣。”襄楷劝道：“或渡河南下，或逆流东去。二选其一，皆正当时宜。”
“四弟、五弟，与孤同业。”
“儿子晓得。”刘备再答。
所谓旁观者清。母亲聪明，乃大师闺秀。自幼耳濡目染，饱读诗书。且逢刘备外出，必由太妃与王妃垂帘监国。久而久之，对家国大事，自有明见。
蓟王专开朝会，参议出兵事件。
蓟国文昌武盛。朝中表里，不分伯仲。武有双璧八校。文有五尹十二令。可谓人才济济。
“喏！”甘宁大喜。
“恰是如此。”刘备言道：“黑山群贼，拖家带口。雪大封山，如何能等闲流亡。孤所虑者，唯黑山飞燕一人。”
“夏季发兵，亦未不成。”王傅黄忠，起家言道：“鲜卑良马，本事极寒。兵士冬衣，足可保暖。雪橇马车，充足转运辎重粮草。独一所虑，山中行军安营，需谨防伏兵雪崩。诸如此类。”
“杀一群贼寇，何必主公亲征。”荡寇校尉颜良，抱拳道：“臣愿往。”
“喏。”黄忠领命。
武将皆跃跃欲试，自不消说。
“孤，正有此意。”刘备直言不讳。
“臣等愿往！”余下六校，不分前后。
“总有人不肯投子认输。”言及此处，刘备忽忆起龟兹辅国侯。
当然，需求的监督手腕亦不成少。
“我等起于黑山，混迹太行多年。若轻身阔别，避走他乡。少年青壮，自当无妨。何如山中老幼，不堪差遣，客死半道又当如何？”张燕一时难以定夺。
“此其一也。”刘备遂道破心声：“黄巾余孽，死而不僵。大贤能师以后，又入迷上宗师。先毒杀王美人，又刺伤先帝。诡计狡计接二连三，令人不寒而栗。一言蔽之，承平道乃我存亡大敌。需将其雷霆肃除，谨防死灰复燃。黑山张飞燕，诈降行刺，与王芬暗中勾搭，乃主谋之一。若能活捉，详加查问。或能寻着神上宗师之蛛丝马迹。”
“兴霸当为前锋。”刘备已有计算。
细思下来，是汗青本就如此，还是因刘备而生变。
文武共治，并驾齐驱。乃大汉双轨制使然。
“劳烦王傅，领诸将守备国中。”刘备再道。
再有摆布国相，统领全局。
“主公欲除神上宗师！”世人幡然觉悟。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襄楷亦不肯轻言放弃。
“儿已晓得。”刘备答道。
母子对坐。
文臣皆心生疑虑，理所该当。
实则不然。此乃蓟王主动放权之成果。在刘备看来。在朝理应如此。权力下放，层级清楚。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明以照奸，上行下效。吏治腐败，廉洁高效。又何必事无大小，皆抓在手。
“寒冬时节，河川皆白。主公何不等来年雪化路开，再出兵讨伐不迟。”蓟都尹娄圭，起家进言。
襄楷仍然不漏口风：“此乃天机，不成外泄也。”
却不知承平道中，这些未能人过留名的死忠信徒，有多少是信奉大贤能师。又有多少信奉神上宗师。
蓟王宫正殿。
照看诸孙，母亲亦可贵余暇。将将回宫，刘备已至。
王命传达，蓟国高低联动，相向而行。呼应之敏捷，州郡拍马难及。
“不成。”襄楷点头道：“依我所料，白波不能与敌，必将先降。白波与黑山，势如水火。再去投奔，必不能相容。”
“服从！”太史慈、黄叙双双起家。
听闻刘备夏季发兵，母亲叮咛道：“黑山张燕，刺伤先帝。王上此去，定要把稳。能活捉最好，如若不能，亦不必勉强。”
“兴霸稍安勿躁。”刘备居高一笑：“此次，孤当亲往。”
十仲春初。
皆未可知。
“新帝即位，各方角力。废史立牧，乃取祸之道。天下大乱，必以此为始。而这统统，皆源于先帝盛年早崩。王上需早做筹算。”母亲点到而止。
“喏！”扬武校尉高览大声应喏。
张燕悄悄点头：“依先生所料，若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何人能乘势而起，篡夺天下。”
散朝后，刘备自行前去西宫，奉告母亲。
“王上对先帝之死，耿耿于怀。于公于私，当有此行。然事过境迁，终归要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