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叔父。”诸葛瑾闻声,自盥洗室走出。
少时为造医馆,刘备立阴沉木于泥泽,架十字梁桥建楼。遂成楼桑八景之青池漾月。后沿清溪,不竭向两侧外扩。今已将陆城侯祠,三面合围,足见范围之大。随大溪地扩建,医馆四周民宅悉数拆去,公众皆迁往溪地新区安居。亦为医馆腾出充足空位。
病舍内置盥洗,外设平座。另有陪护居室,服从齐备。
“本来如此。”诸葛珪悄悄点头:“前日,苏洗马来访。亦亲写荐书,举我入四方馆。”
漾月青池前,最早督造的重楼,今已全改成诊楼。华大夫隔三差五,坐诊于此。领麾下三大弟子,善本草之广陵吴普,善针灸之彭城樊阿,精工于药学、后有“药王”之称的李璫之。及幼与蓟王为伴,长大后常入义舍帮手,后嫁洗马苏双,幸被华大夫支出门墙,专攻妇科的族妹刘蔓,另有专攻外科之良医吉本等,国医馆新一代名医,渐成气候,悉心为国人诊病。
“如此,待兄长病愈,同往四方馆一行。”诸葛玄言道。
“百工居肆,百医居堂。”
佐伯领坊中良匠,亦对造纸质料不竭进级。改进造纸工艺。多管齐下,产量大增。蓟国已全面摒弃竹简木牍,进入纸质期间。可想而知。在蓟国,号“学富五车”,是何其殊为不易,又是多么真才实学。
故与荆南差异。蓟国绝有水瘟、虫瘕等,水生寄生虫病。再加水暖水洗水淋,雨污分流等杰出的卫生风俗养成,根绝病从口入。另有,便是海盐大量产出。及时盐渍、腌制,防腐杀菌,亦大有裨益。
“苏洗马又举瑾儿入太学坛。拜在郑公门下。”诸葛珪笑道:“本来蓟国拯救,岂料因祸得福。”
言归正传。
“不管四方馆还是太学坛,皆非比平常。若无真才实学,又岂能如愿。虽得入庙门,然后事究竟如何,终需看本身。鄙谚谓‘真金不怕火炼’。海市令、苏洗马,皆举入四方馆,而非蓟王劈面。足见吏治,井然有序,泾渭清楚。”诸葛玄言道:“有法可据,有章可循。春秋大义,王稳定法。恰是我辈‘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日思夜想)’也。”
“药入病走,幸得华大夫妙手回春。”诸葛珪笑道:“速座。”
“言之有理。”诸葛珪欣然点头。
很多良医,学成归乡。在自家前堂,创办医馆诊所。为民治病除疾。坐堂行医,遂成常例。医馆与商肆分歧。治病救人与货贩东西,亦不成同日而语。右相耿雍,朝上求问:医者当如何收税。
蓟国名医,多食薪俸。吴普、樊阿、李璫之为“蓟太医丞”,兼领王宫舍人,秩双千石俸。刘蔓、吉本等,皆为“蓟太医”,兼领王宫行人,秩双六百石俸。及医佐、辅医,另有退学国医校生,称“大夫”。除官职外,另有与匠人近似的职业品级,与二十等爵婚配。医学院生,或学而优则仕,或就任于各城医馆、诊所。即便不领官职,亦可凭医术,获民爵,为爵民。
医门生,凡学医有成,得入“医籍”。即与太门生退隐,得获“官籍”近似。得授一等公士爵。岁俸五十石,授田一顷半,授地一宅半。
来往舫舟,皆改潜轮。航速倍增,安稳还是。随北上客船高出渤海,于泉州港换乘内河客船,入巨马水路,逆进楼桑。诸葛玄一起行来,两岸碧水紫堤,美不堪收。居高了望,阡陌纵横,支渠四通。嵌入此中的禾田,好像冷玉,捧满翠色。北地凛冬盛暑,四时清楚。特别田中水浅,寒冬时节,皆冻成厚冰。开春后,冰雪溶解,滋养冻土。坚冰潜移默化,融成碧水,正如面前这般。
“家中可稳妥。”诸葛珪心牵故园。
国医馆,乃由楼桑医馆扩建。内设义舍、病院、医校、诊所、畜监、药房、义仓、精舍等,诸多修建,鳞次栉比,蔚为壮观。各巍峨楼宇,独门独院,又四门通达。问清病院之地点,诸葛玄这便赶去与兄长相会。
“何人举荐?”诸葛珪忙问。
“院”内有前后二楼。楼高五重,内置病舍、诊室、药房、手术间、停尸房等,诸多服从区间。可乘天梯直升,亦可沿坡道车马绕行。便利探视陪护及转运重症病患。
造纸工坊,已全面利用染池沉淀、砂石过滤等先进技艺。大大降落了对水体的净化。
四月芳菲尽,长堤遍紫花。河堤两岸,入冬前被牧人尽数割去的苜蓿,又已郁郁葱葱,紫花丛生。紫花苜蓿,根系发财。扎根河堤,培土固堤,高见效果。
画舫泊入白湖水砦。问清国医馆之地点。诸葛玄心忧兄长病情,偶然旅游,径直前去。
“兄长且放心疗养。家中统统安好。”诸葛玄欣喜道:“即来则安。不瞒兄长,弟此来,撤除奉养摆布,当往四方馆一行,已求退隐蓟国。”
诸葛玄乘天梯,直升四楼重症病舍。沿廊道一起行来,终见“琅琊诸葛”病号。排闼视之,见大兄正背倚病榻,捧书静读。眉宇间神态轻松,毫无病容。
刘备答曰:医者免税。按摩针灸、包扎正骨、药石手术、出具药方等,所收诊金,皆无需交税。只需售卖草药、东西之商家,照章征税便可。
“乃海市令所荐。”诸葛玄答曰。
“瑾儿‘替父签押’,今已广为人知。我琅琊诸葛氏,一门昌隆,指日可待。”诸葛玄笑道。
“兄长。”诸葛玄顿觉放心,大喜而入:“已无恙否?”
官方大夫进爵,亦如蓟国工匠晋升之路近似,分十级。与民爵相婚配:医(校)生、行(游)医、(坐)堂医、良医、名医、大医、医师、大医师、医宗、大医宗。十级大医宗,为民爵九等“五大夫”。
“叔父谬赞。”诸葛瑾神态自如,并无半分沾沾自喜。
大医,授民爵五等之大夫。岁俸二百五十石,田五顷,地五宅。始尊“大夫”。
步入坐榻,诸葛玄又问:“瑾儿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