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司马芳,叩见太皇,叩见陛下。”三马同槽,传为美谭。此人乃出蓟王幕府,自把稳向少帝。

明知必死无疑。干脆成全刘平、何苗二人。

散朝后,何车骑大喜而归。朝中百官,唯少府张俭,心知肚明。贼人因何,认领此事?

万幸,府中御赐侍医,深谙药理。且饮药量少,救治恰当。故幸运命回。

“只需如此如此……”不料陈琳竟有备而来。

“哦?”略作考虑,何苗双眼一亮:“主簿奇策。”

转而又道:“只虑空口无凭,恐难佩服。”

何车骑却志对劲满,浑不在乎。

毒瓶溅落,世人纷繁掩鼻。戾气冲天,必是鸩毒无疑。

“书录在此,何言无对证。”何车骑寸步不让。

何苗嘿声一笑:“董骠骑,何其言重。若无真凭实据,何某岂敢欺君?”

再比如,车骑将军府长史许攸,主簿陈琳。又从那边得知,一干人等,仍藏身千秋观。

翌日朝会,董骠骑联络翅膀,筹办罢休一搏。定要置何苗于死地。

便有卢司空,起家奏道:“承平妖道,贼心不死。却不知,因何要截杀董骠骑。”

饶是如此,许攸亦面如金纸,存亡一线。以死明志,何其壮烈。时人当深敬之。

“本来如此。”少帝一声叹:“守丞虽逃过一劫,终归难逃一死。”

“你且静养,统统有我。”陈琳言尽于此。

“陛下稍待。”何苗言道:“乞招洛阳令入殿。”

“免礼。”窦太皇言道:“明庭临时说来。”

“死无对证。”董骠骑嘲笑。

略作考虑,遂有所得。

“好一个死无对证。”何苗森然一笑。这便依计行事。调兵遣将不提。

知许攸无碍。世人无不弹冠相庆。

主簿陈琳,趁机谏曰:“许子远,义士也。虽有小错,却负大义。对将军忠心可鉴,若惩罚太重,恐令民气寒。”

“书录在此。”司马芳有备而来。

“此亦不难。”陈琳又附耳道:“将军只需引兵入观,一众贼人,自当‘手到擒来’。若负隅顽抗,当场格杀,‘死无对证’也。”

“子远?子远?”表示府中婢女暂避。陈琳附耳轻唤。

“臣,附议。”董骠骑强压肝火。

何苗一声长叹:“长史有先见之明。我与董骠骑,本就不死不休,断难苟同。先前,只因蓟王临朝,故与其虚与委蛇,不便相争。今蓟王就国,何时能归,无人得知。自与董重,势不两立。惩罚之事,休要再提。此生,必不负长史。便是董重紧咬不放,又能奈我何。”

待面色凝重,踉跄出室。府中皆知,二人订交莫逆。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待何苗出府,陈琳急赴后院精舍,看望许攸。

“如此,当依计行事。”许攸持续佯装昏倒。

“乃营中小吏,为妖贼拉拢。盗卖军辎以资贼。另有亡胡数人,桀骜难驯,伙同为恶,皆被某杖毙。”何苗言道。

“甚好。”许攸动了动唇角,再无声气。

饶是何苗亦感念。幸保住一忠良也。

少帝心中一动:“莫非,妖贼欲截守丞。”如此,前后皆通。夜间失手,故趁天明守丞单独外出,痛下杀手。

“臣,无贰言。”何车骑振聋发聩。

少帝并窦太皇仪仗,将将坐稳。便有侍御史,迫不及待,起家劾奏。

“为今之计,当速告终此事。万勿落人话柄。”陈琳又进一言。

“陛下明见。”司马芳对曰:“董骠骑车驾,与蓟国邸公车,同出蓟国将作寺。制作精美,非平常蓟式安车可比。且董骠骑倚仗,亦非常夺目。故被贼人错认。”

比如,既已到手,为何不远遁江湖。反滞留京畿,人赃俱获。拜见西王母派,上元、云华,二夫人之遭受。可想而知,贼人非是不想,实不能也。

“要辞(已核实之供辞)安在?”董重焉能轻信。

可惜蓟王不在。少帝心中暗叹。耐着性子听完。这便强颜欢笑:“何车骑,有何话说。”

“传洛阳令。”少帝亦想看何苗,如何自证明净。

司马芳答曰:“回司空,乃因错将董骠骑车驾,认作国邸公车。”

“来人、来人!”何车骑亦顾不得很多,飞身下榻。不由分辩,强掰许攸下颔,令其呕出毒药。

斯须,新任洛阳令司马芳,受命入殿。

“我已谏言,车骑亦纳之。子远当可放心。”陈琳言道。

“主簿可有奇策。”何苗随口一问。

“回禀陛下。臣无罪。”何苗起家出列,大言不惭:“昨日我已查明,乃承平道余孽作怪,非我营中骑士所为。”

“事成矣。”见许攸无恙,陈琳终究暗出一口浊气。鸩毒之烈,沾唇即亡。之以是许攸抬头饮下,毫不造作。只因瓶内半真半假。基层鸩毒,上层染料。中间以蜂蜡相隔。瓶碎毒出,世人纷繁掩口,不敢直视。如何能辨出薄薄一层蜡膜,裹挟此中。

各种谜团,皆随蓟王而去。

“一派胡言!”董重怒叱:“铁证如山。岂容何车骑,倒置吵嘴。”

“如何?”许攸于昏倒不醒中,悄声问道。

“南阳所造箭矢,又做何解。”何苗再问:“另有死于左中郎将戟下胡骑,又当如何。”

一为刘平讳饰,二为何苗揽祸。人死为大。刘平背主行刺,若丑事被揭,断难善终。诛蓟王,乃为成全阿斗。如何苗被害,太后并阿斗,再无可拜托,必死于董重之手。

话音未落,百官哗然。

至于此中是否另有隐情,张俭便不得而知了。

“书录交由三司会审。”窦太皇言道:“若无真凭实据,此事临时作罢。二位将军,觉得如何。”

至于刘平真正死因,也已无从晓得。

此事盖棺定论。

“证据安在。”少帝强打精力。一夜之间,二戚势如水火。苦无蓟王遮风挡雨,少帝自当谨言慎行。切莫等闲开罪二人。

“服从。”司马芳起家奏报:“昨日,臣与何车骑,搜贼千秋观。得承平(青领)道徒数人。(酷刑鞭挞)后照实招认,先截杀董骠骑于半道,又乔装潜入蓟王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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