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美人合力为夫君清算安妥。

所谓人死账消。麻姑代代相传,已见三次沧海变桑田。史子眇许的五千万大钱,总归是赖不掉。

小金台,邹衍行馆。

史子眇龇牙一笑:“好一个献寿麻姑。”

蓟王悠悠转醒。一时通体舒泰,气爽神清。

“好。”何后谨慎躺好,断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心涌巨浪,未及细思。先前麻姑口出“逆天行事”,无从“顺其天然”,此时又说“抱阴负阳,应运而生”。前后冲突,必定有诈。

夜以继日,苦乐自知。

“麒麟瑞兽,朝气如常。”麻姑似难以抵挡。

何后不敢轻动,抬头问道:“何日能见分晓?”

“仙姑安睡,贫道叨扰。”史子眇心对劲足而去。

“贫道去去便回。”麻姑筹办脱身。

又唤来女婢医,为四女仙,并红衣女善后。

一夜行船,翌日凌晨,船已逆入洛水。

“请王上恕罪。妾,之以是假钩翼之名,实乃权宜之计。为临群仙会,而便宜行事耳。”

史子眇又言道:“此去洛阳,面见帝后,该当如何?”

然事不关己,权作不知。呼吸吐纳,稳住心神。吐出腮中埋没鱼泡,软针刺入,汇集精元,又反名片入何后小腹。

“有劳仙姑。”何后心中欣喜交集,忐忑不安,却佯装平静:“当,如何施为?”

“事成矣。”待泡囊干瘪,麻姑迅疾抽针。

何后似漫不经心,随口一问:“仙姑欲往那边。”

彼情彼景,难以描述。其中滋味,非切身所历,而不成尽知也。

入阁房,平躺榻上。麻姑取龙须软针在手,冲何后言道:“皇后须知,脐下三寸施针,如同蜂蜇。只需忍过便可。”

神态自如出西邸。随史子眇登车而去。

“无碍。”麻姑仙忍痛出声。

“飞针入怀。”麻姑利落答曰。

斯须,何后似觉有涓涓细流,积少成多,注入体内。

“如此……仙姑速去速回。”何后眸中戾芒,一闪而逝。临时留你性命,待他日再灭口不迟!

见身边一美女,用“新剥壳鸡卵”,已然有力描述。清楚是“去壳红毛丹”。定睛再看,所谓毛女,不过是身披足能够假乱真的外相假装罢了。既御寒保暖,又便于山中行事。

此行虽变生肘腋,然成果却并无差池。最大分歧,信手拈来之飞针夺元,竟成以身为器之布云行雨。向来狷介,不食人间炊火之麻姑仙派,倒头来竟用了巫山神女派不二法门。当真是……造化,弄人。

“不劳操心,统统有我。”麻姑怠倦应对,不容辩驳。

心念一闪,麻姑脱口而出:“抱阴负阳,应运而生。皇后断不成轻动,需满三日,方可下榻行走。”

“若信事,未能践约而至,则事成矣。不出三月,可诊喜脉。再过一月,当可显怀。”麻姑拭去鬓角薄汗,一时疲态尽显。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夜成欢,媚态毕露。姿容尤胜先前。且举手投足,汉宫仪态尽显,非富即贵。

“夺麒麟之精,乃逆天行事。如何能顺其天然?”麻姑不疑有他。

仅带出一滴殷红血珠。被麻姑拂袖抹去:“皇后无需挂怀,待血斑散去,不日当可病愈。”

“敢不从命。”麻姑翩但是逝。

下腹突然一痛,好似蜂蜇,又很快散去。麻姑转动软针,缓缓下探。

史子眇驾车一起疾走南下。沿途关卡港津,皆已提早办理。只需出蓟国后,便可通畅无阻。独一倒霉,麻姑受创卧床,难以骑马。

“无需经人伦之所?”何后又问。

“夫人究竟是何人?”

“哦?”刘备一愣:“夫人当真是‘钩翼夫人’。”

舱室内,麻姑披头披发,惨白无血。万幸,早在马车上时,便将麒麟精元集毕。并贴身保藏。如前所说,需适合温度,方能最大程度存活。女仙门派,代代相传,多精通此术。虽不知其内涵道理。然“顿悟黄芽理,阴阳禀天然。乾坤炉里炼,日月鼎中煎”。以身护灵气,却与万物之灵暗合。

麻姑亦不动声色,随口答曰:“北邙山中有一株千年灵芝,可固本培元,安神保胎。此去采来,当可入药。”

史子眇亦有两手筹办。当机立断,换乘河东盐商构造快船,沿水路奔赴洛阳。独一所患,需晚半日。

刘备本方人马,大秦圣祭、许师钟瑷、冥蝶骆晹、幽姬卢暒。皆久为人妇,并无大碍。然汉水、云台四女仙,外加毛女翟姜,皆人伦初尝,身披新创。一时难以下榻。

“请入阁房。”起家时似牵动隐疾,麻姑不由得眉头微蹙。欣喜交叉间,何后却并未发觉。内心当中,反生一股难以名状的耻辱兼杂镇静。

目光所及,春光无穷,活色生香。

麻姑看得逼真。随施针深切,何后腹上守宫纹身,渐已消逝。一光阴洁如玉。

如此看来。统统皆合情公道了。

汉水、云台四女仙,身份已得卢暒、骆晹等人确认,断不会错。独一例外,便是此红衣女。红衣女,乃出巫山神女派。又自称钩翼夫人。自是重中之重。

一日涵养,麻姑已无大碍。引入西邸万金堂,何后早恭候多时。

比起快马,车轮快船可日夜行驶。折算下来,亦不逞多让。

“事已至此,夫人可否实言相告。”刘备丰神如玉,公然人中麒麟。偷眼所见,红衣女不由得,喜不自禁。既已达成所愿,何必再坦白。遂将后果结果,娓娓道来:“回禀王上,贱妾本非修道之人,亦非巫山神女门下。昨夜,王上言妾,乃前朝宫妃。此话不假。”

“仙姑安否?”史子眇隔舱相问。

何为阴阳相济,政通人和。一言蔽之:“内无怨女,外无旷夫。”

待驶出洛阳,史子眇稳稳泊车。掀帘视之,已人去车空。仙踪难觅。

“如此,甚好。”史子眇终是放心,回身时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比先前所料,晚了一日。不知精元……”

独一例外,便是麻姑。共赴巫山后,竟另有力量,破窗而逃。公然道行深厚。

“如此,请仙姑速施针术。”何后似松了口气,遂下定决计。

蓟王刘备,亲审众女仙。

“无碍。”何后目光刚毅。便是锥心刻骨,亦在所不吝。

船入东郭港。再换乘已恭候多时的中署采买马车,掩人耳目,直入西园。

“妾,本名田圣。”

“好。”翻开裙摆,见何后小腹斑斓,麻姑蓦地一顿。待细看,又突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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