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田韶亦轻声细语。
孙坚悄悄点头，手指一字排开的明轮船队言道：“此又作价多少？”
“何其便宜！”孙坚豪气干云：“戋戋十八亿，不出三日，定送到中间劈面。”
孙坚将田韶扶起时，忽灵光一现：“敢死解烦！”
“船上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又作价多少？”
《三国志・吴书・韩当传》：“黄武二年，（韩当）封石城侯，迁昭武将军，领冠军太守后，又加都督之号。将‘敢死’及‘解烦’兵万人，讨丹杨贼，破之。”
“此船作价多少？”孙坚公然心动。
蓟国二十等爵，自一等爵“公士”起，便可租用计程马车。五等爵“大夫”，可购置专属车驾。十二等爵“左更”，可乘坐骈马公车。升至二十等爵“列侯”，可乘骖马安车。
孙坚悄悄点头：“蓟国造船术，冠绝海内。便是吴越善舟之地，亦难望其项背。”
“贼天灾乱荆、扬久矣。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不义之财，日积月累。（孙）坚正不知何用。幸得中间前来，解我心忧！”孙坚抱拳道：“且回禀王上：‘普天之下，能将不义之财合法其用者，唯王上一人耳’。”
“撤除我家主公座舰，只此一船。”田韶笑答。
不出三日，便有无数财贿，运抵淮水营地。
“此船，蓟国另有多少？”
饶是蓟国第一豪商。田韶亦不由抽了抽嘴角：“楼船（一艘）一亿，斗舰（一艘）三千万。”
“此船何名？”合法田韶滚滚不断，如数家珍。孙坚忽指一船言道。
蓟国“装甲构造巨舰”。集时下造船工艺之大成。连络蓟国独有技艺，及多年造船经历，不竭改进而成。到处匠心独运，笔笔精美绝伦。
田韶又道：“蓟国大船，皆以‘钉接榫合’，下设‘水密隔舱’。‘鸾翼帆’水火不侵，弓箭难伤。钩拒横冲直撞，弩炮可射天罗地网……”
下设三层舱室，再顺次登上：庐、飞庐、天庐、爵室、望楼，居高远眺。十里气象，一览无余。真乃水上坞堡。
遥看蓟国明轮舰队，帆竿如林，沿水道一字排开。本身胡乱拼集来的船队，相形见绌，大巫见小巫，如土鸡瓦犬普通不堪入目。
此船前后五帆，如丛云蔽日。岿然独立，雄踞水面。远非先前船队可比。
列队队尾，乃鄙国新式明轮斗舰，长十八丈，广四丈，高五丈一尺，置楼一层，排设八轮，只设一桅，以畜力驱动，无钩拒，设弩炮，可容兵士五百人，辎重五百石。若只载辎重，可改成千石商船。”
见孙坚目不转睛，打量明轮舰队。
亦如孙坚所言。能将不义之财合法其用者，普天之下，唯我蓟王。
“君侯何意？”田韶云山雾罩。
“鄙人，恭候台端。”田韶又惊又喜。话说，十八亿钱，几划一于蓟国一年财务红利。孙坚讨贼不过半载，尚不敷一年，莫非……当真积累出如此一笔巨富。
五大夫爵，岁俸四百五十石，可乘匹马轺车。虽说不过是单车匹马，然拉车驽马，却各个雄浑非常。孙坚亦是识马之人。一眼扫过，皆是上等鲜卑重挽马。一匹马力，足可抵四匹浅显驽马。
“万件兵甲作价一亿，千匹良马作价一亿，弓弩三千、箭矢十万亦作价一亿。计三亿蓟钱。”
弃宝山一座，换来飞云座舰一艘，明轮楼船五艘，明轮斗舰十艘。一支满编舰队，足可横行大江南北。
“此船连同船上所载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作价十亿蓟钱。”田韶试言道。
“君侯来往大江两岸，纵横淮泗之间。若得此船，进可攻，退可守，停可居。长立不败之地也。”田韶进言道。
恰如，猛虎添翼。
田韶适时先容道：“列队在前，乃鄙国新式明轮楼船。长三十六丈，广九丈一尺，高七丈二尺五寸，置楼三层，排设十六轮，前后三桅，以畜力驱动，埋没钩拒撞角。可容兵士千五百人，辎重千五百石。若只载辎重，可改成三千石商船。
蓟国豪商之富，令人咋舌。
出营便见一队蓟国构造车驾，束装待发。
孙坚弃马登车，与田韶共赴淮水岸边。
“本来如此。”田韶含笑点头。
“换言之，若买大船，兵器馈送？”孙坚笑道。
然不义之财，取之不义。孙死守宝山却正眼不看。乃真豪杰也。
田韶大略一算，只多很多。怕足可折二十亿大钱。
如此豪杰，如何能不令民气服。
田韶这便觉悟：“每座贼人营寨，只需抄出五千万，便可凑足十八亿。”
“先登船一观，若真如中间所言，便试凑十亿蓟钱，又何妨。”孙坚笑道。
挽马速率稍缓，却远非牛车可比。
田韶龇牙一笑：“此船，名曰：飞云。长五十丈，广十二丈七尺，高十丈一尺，楼高五重：庐、飞庐、天庐、爵室、望楼。仿我长官舰‘游麟号’而建。排设二十四轮，前后五桅，畜力驱动，埋没钩拒撞角。可容兵士三千，辎重三千石，构造兵车五百架，艉舱埋没水陆两用‘攻城舫车’一辆。若只载辎重，可改成万石商船。”
见田韶面熟疑窦，孙坚笑道：“中间可知，自从受命讨贼。大小百余战，剿除黄巾余孽，山川巨贼，三十余部。三十余座山堡水砦，所积财贿，何其多也。”
“清单在此，请君侯过目。”说完，田韶又从袖中取一左伯长卷，双手奉上：“此乃鄙国良匠所列。价与洛阳金水质舍，普通无二。童叟无欺。”
田韶肃容下拜：“字字入耳，敢不从命。”
“我之精锐，便号：‘敢死’、‘解烦’！”孙坚石破天惊。
“船何价？”孙坚不动声色。
“悉听尊便。”田韶矜持一笑。
孙坚顺手解开丝带，缓缓展开。果见分门别类，应有尽有。成色、尺寸、器型、工艺、年代……林林总总，周到而详确。
“金玉珠宝，如何折算？”略作考虑，孙坚忽问。
“然也。”田韶欣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