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潘璋拍案而起。
诸如马超，并西林少年。蓟国千六百万民，若大家皆为仆人翁，涓滴成海，其利之大，无从估计。
所谓先登之功，便是指攻城首功。如先前，张郃曾随王傅黄忠，强攻杨氏县。时黄忠凭一己之力，毙黑山贼大小渠帅，三十九人。便是先登之功。
一言蔽之，终有增益。
须知。千万巨资，几是张郃一年薪俸。张合今为军司马，秩比千石。月谷八十斛，年九百六十石。另赐民爵十二等之“左更”，岁俸六百石。授田七十八顷，授地七十八宅。另有外洋三登美田，七十八顷。别的，另有武功爵傍身。
又注：“《真人水镜经》曰：‘凡军始出，立牙竿必令完坚；如有折，将军倒霉。’牙门旗竿，军之精也。”
辅汉幕府，大营五将，十万精兵。若倾巢而出，其范围之盛，可想而知。
“闻大哥积功，距擢升校尉，不过天涯之间。却不知，究竟何所差？”席间，马超问道。
“但是逆曳牛尾者。”马超亦闻其名。
话说，此队锐士，安眠奴市，作价不过百金。展转蓟国，竟暴涨十倍。赢利之丰，令胡商始料不及。早知如此，何不将市中大秦兵士，发卖一空。心念至此，不顾雪通衢封，连夜出走。赶在蕃邸胡商闻风而动前，经过居延外道，抢先返回。欲将奴市大秦兵士，尽数贩来楼桑。赚取十倍高价。
“你我恩若兄弟，岂有戏言。”马超傲然一笑。
胡商幡然觉悟：“足下所言极是，鄙人受教。”
“大哥……”潘璋正欲出言相劝，张郃不由分辩，已命胡商取来券书，签章画押。
古时驻军，主帅帐前树牙旗，觉得军门，称“牙门”。
此便是，文明之力。
谓獠牙利爪，猛虎之威。充当牙门将者，必是军中万夫莫敌，豪勇之士。衣不卸甲，枕戈待旦。以备随时上阵搏杀。如史上赵云，便为季汉牙门将。后演变成主帅亲随偏将、副将之职。非亲信不成领之。
“国中豪杰，何其多也。”朱桓慨叹。
安设好大秦锐士。张郃并马超等人，遂相约一聚。
史上，季汉名将王平及刘封之子刘林、赵云次子赵广，皆曾任此职。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胡商万里迢迢，横穿丝路，若非大秦锐士一起护佑。恐早已被胡匪所害。正因深得其利，故深知其用。蓟人崇文尚武。面前少年公子，必出自行伍世家。蓄养私兵部曲，亦屡见不鲜。故才开价甚高。
“不成。”潘璋笑道：“烦请作价。”
潘璋已为老友运营：“暂以四将论。赵云、陈到、许氏兄弟，并张辽，已多至五人。张大哥需胜其二，方可取而代之。”
类比军门都尉。顾名思义。牙门者，门牙也。上插牙旗。感化与瓮城类同。属于小型坞堡。为大营防备。
楼桑蕃邸大秦锐士之事，稍后亦为秦后所知。遂遣人入虎帐一见。其中详情，不敷为外人道哉。
“贤弟所言极是。”张郃虎目，一闪星芒。
张郃一年所得，可想而知。
“军中亦有传闻。”张郃言道：“然，幕府封国并立。恐难如愿。”
“如此，作价令媛，何如？”胡商试言道。
潘璋嘿声一笑：“摆布中垒校尉，赵云、陈到，皆成心此职。另有许氏兄弟，不成小觑。”
马超之以是高价贩来，撤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亦有取长补短，博采众长之意。只需有一技之长，融会贯穿，为我所用。蓟王自当乐见其成。
“但是雁门张文远。”张郃亦知。
然，所谓有得有失。张郃久经疆场，百战老将。且与蓟国诸校，特别蓟王二位义弟熟悉。经常被借调，随雄师南征北战。功劳堆集充足。唯差先登首功。
“然也。”潘璋笑答。
楼桑客舍，春晖包房。
“闻开春，王上欲亲提雄师，南下身毒。张大哥何不随行。”潘璋动静通达。言出必有所指。
“独差先登之功。”张郃答曰。
蓟国四百城港，新鲜民生。所堆砌出的繁华鼎盛，万千机遇。单从马超，便可窥见一二。
“恰是。”潘璋密说话道：“闻，王上成心调居延小月氏胡三千精骑，入幕府。另立牙门将诸员，守备大营。”
“恰是。”潘璋这便将许氏兄弟诸事，事无大小，和盘托出。
“张大哥岂不闻，居延属都城尉之事乎？”
于牙门以内，统领营中精锐者，称“牙门将”。
见胡商目瞪口呆，盗汗横流。
“可也。”不等潘璋砍价，张郃已先答。
闻此言，张郃落杯问道：“莫非此事，尚无定论。”
“如此甚好。”马超言道：“我等当助张大哥，得偿所愿。”
“为牙门将，必为先登。”朱桓言道。
马超笑道：“黄肩弩已可穿此盾。况床弩乎？”言下之意，此弩，并非最强利器。
《国语·齐语》“执枹鼓立於军门。”注曰：“军门，立旍（旌）为军门，若今牙门矣。”
即便东西南北，只开四门，亦足需四牙门将。
“敢问足下，此队锐士，作价多少？”见机已到，潘璋笑问。
“便赠于公子如何？”胡商确有眼力。称马超为足下。却呼潘璋为公子。
张郃先于世人退隐。今为千石军司马。一千万钱，倒也拿得出。
平心而论，张郃若非年幼参军，未得保举。不然，当如文聘，校尉退隐，轻而易举。时为护老母全面，早日搬家临乡，张郃先行参军，积功至军司马。若要受封校尉，唯有军功服众。除此以外，别无捷径。
军司马之印，再加张郃签押。胡商便可入赀库，完成交割。
牙门将，乃军职之一种，发源于大营防备工事之“牙门”。
武功爵，除能于军市充抵变现外，亦是军士进身之阶。
存亡之交，马超亦不客气。家中楼院，无可安设。遂交由张郃领入虎帐。临时居住。待马超退隐，再交还不迟。